第七章仗义玉龙山邂仇阙家集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一阵蹄声,骤如急雨,顷刻之间,冲到厉昭仪姑娘的面前,一个个滚鞍下马,脸上着惊惶焦急的表情。
厉姑娘迫不及待地,跃上前一把抓住其中的一个,急急地问道:“方才你们在蛇哨中,说是婆婆遭受到危险,究竟情形怎样?快说!”那人说道:“来的人多,庄上的人抵挡不了,老庄主亲自出手,后来…”厉姑娘抢着厉声问道:“后来怎么样了?快说呀!”那人惶恐而又沉痛地说道:“老庄主被对方擒住了,我们…”厉姑娘咬牙骂道:“你们?你们都是死人!庄上那些埋伏毒器,不光是用来防备猛兽的呀!有人来侵犯庄上,你们也不晓得用来对付敌人?你们都是些饭桶,婆婆被擒了,你们也不设法营救,只顾逃生!”厉姑娘口里骂着,眼睛里着泪水,手里抓住那人,不觉愈抓愈重,痛得那人咬牙咧嘴,哀哀直叫。
夏心宁上前一步,向姑娘劝道:“姑娘!放开他吧!他们又有什么力量能使玉龙山不遭受这次劫难?”厉姑娘倒是柔顺地听从了夏心宁的话,放开那人,但是,她眼里仍然是泪水盈眶,悲愤地说道:“可是他们…”夏心宁用手握住姑娘的柔荑,安着说道:“姑娘!你不是说这些人还有苗疆的人作向导么?自然那些毒器,就会毫无作用了!”厉照仪姑娘本是
心慌
,方寸无主,此时夏心宁如此用手抓住她,使她在慌
之中,获得一股安定的力量。她对夏心宁柔顺地点点头,便向那人说道:“你把大概的情形,扼要的说一遍。”那人连忙说道:“这位…这位贵客说得对,那些人都由玉龙山北面化番
的人约来的,他们早就准备好了藤牌和火油,先挡住我们的毒器,再放火一烧,方圆数十丈之内,任何毒东西都不敢存身。老庄主就在这时候才出来与人相搏。”厉姑娘
下眼泪接着说道:“婆婆这样大年纪,而且武功早已抛弃,自然不是这些恶汉的对手。”那人接着说道:“老庄主虽然被擒,并未受到伤害,那些人正准备向老底主
着要‘千毒蛇涎’。我们本来要一起去拼命,转而一想,拼命有什么用处?只有白白送死,对老庄主毫无用处,所以我们一商量,决心前来沿途
接姑娘和几位
主。没想到姑娘来得快,在这里遇上了。”厉姑娘回头望了夏心宁一眼,她立即毅然地说道:“走!我们立即回到庄上去!”她飘身一跃,小川马一马当先,像
星一样,转眼消失在夜空。夏心宁也紧紧地随在后面,大家没有一个人讲话,那疯狂的马蹄声,正可以用“急如骤雨,快若闪电”八个字来形容。
一阵狂奔疾驰之后,大家停在一个小山丘上,下面正是屋宇连接的村庄,庄前一块大广场,四周火把高举,将广场内照得如同白昼。
夏心宁一拉厉姑娘,两人飘身下马,展开身形,几经腾挪跳跃,藏身在庄门顶楼上,注视着广场之内。
广场上对面坐着三个汉装老人,夏心宁虽然不认识,但是,只要一看他们的神情举止,便知道都是身手极为不弱的高手,在这三个人的两旁,簇拥着十几个苗疆壮汉,剩下的都是手执藤牌刀剑的苗族壮士。
厉姑娘轻轻地附在夏心宁的耳边问道:“夏大哥!那三个人你见过么?”夏心宁摇摇头,他也问道:“厉姑娘!你外婆呢?”厉姑娘刚说了一句:“没有看见!
…
”突然,坐在当中的那位汉装老人,招手说道:“将老婆子带出来!”下面一阵吆喝,四周人都一阵拥挤,一顶山轿上捆了一位白发如银的老婆婆,七八个人抬了进场。
厉姑娘一见几乎失声大叫,就要冲下去。夏心宁伸手一把挽住姑娘的臂,轻轻掩住姑娘的樱口,低声说道:“姑娘!我们暂时忍耐一下,看清楚情势再说。”厉姑娘让自己两滴清泪,沿着脸颊,滴到夏心宁的手上,她只轻轻叫了一声:“夏大哥!”便柔顺地依偎到夏心宁的怀里。
夏心宁是一时情急,怕她冒然冲下去,才如此拦住她,如今温香软玉怀抱,一股少女特有的体香,使人昏昏然
醉。夏心宁虽然和胜黛云姑娘相处得互通情愫,但是,像如此拥抱入怀,还没有过。所以当时
脸通红,血向上冲,他赶紧扶正厉姑娘,口中低低地说道:“厉姑娘!我们相机行事,防毒的部分由你,其余由我来对付。”厉昭仪睁着大眼睛,闪着明亮的光芒,柔顺地点点头。
两个人再看场内,只见那位老人,捻着颔下的短须,对山轿上老婆婆说道:“阙老婆子!你应该懂得我们中原有一句话,说是:识时务者呼为俊杰。你阙婆婆在苗疆也不是孤陋寡闻的人,应该能识点时务。”捆在山轿上的那位老婆婆,睁着一双光芒四的凹眼睛,盯在那几个人身上,一句话也不说。
那老人又说道:“那瓶‘千毒蛇涎’,在你来说,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只不过是再费些时,又可以炼成一瓶,你为什么那样看不开呢?阙老婆子!你将这藏瓶的地点说出来可好?”阙老婆婆突然一张嘴,呸地一口痰,朝那几个人啐去,她开口骂道:“中原武林黑白两道,我老人家也见过不少人物,就没有看过像你们这种贼形!告诉你!你要想得到‘千毒蛇涎’,除非
从西起!”那老人捻着短须,冷冷地笑道:“很好!你很强硬!既然这样,我就先将你这个老婆子,折磨得九死一生,然后再将你的庄子,夷成平地。”他说到此地,回过头去,对身旁一位黑脸无须、身材伟岸的人说道:“老五!劳你的驾,去将这老婆子一双肩骨捏碎,看看她的骨头是不是和嘴一样的硬!”那黑脸大汉笑呵呵地站起身来,朝广场中走去。他一面走,一面笑着说道:“老婆子!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还不赶快将‘千毒蛇涎’说出来!难道你真的愿意挫骨扬灰,分筋错脉么?”阙老婆婆一句话不说,但见她的眼神,闪出熠熠的绿光,盯着那黑脸大汉。
那黑脸大汉一步一步走近阙老婆婆,他那脸上的微笑,也一变而为狰狞可怕。突然夜空里响起一声朗朗地喝叫:“慢一点!你给我站住!”那黑脸大汉被这一声喝叫,震得人一跳,耳朵嗡嗡直响。但是,他倒不愧是一个老巨猾的人物,他在这一震之下,不但不去寻找声音的来源,反倒立即加快脚步,旋身一扑,向阙老婆婆扑过去。
他这一着真高明,因为他既然发觉来人功力比他高出很多,他只有先制伏住阙老婆婆,使来人投鼠忌器,他便可以稳胜算了。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点心意,早就被别人料中了。正是他如此一扑之际,只听得“铮”地一声,火光下一点银星,疾如闪电地向黑大汉的面门。
这一点银星来得太快,劲道大得出奇,不容他有从容闪让的余地,只好匆忙中停下脚步,勉强地将头一偏,说时迟,那时快,他刚刚将面这一点银星闪开的瞬间,就听得叭、叭、叭、叭一连四声,那黑大汉一声哎唷尚未出口,人像倒了半截墙,摔倒一边。
坐在中间那位老人面大变,厉声喝道:“是哪位朋友多管闲事!”他言犹未了,就听到有人朗声应道:“是我!”只见正面火把向两边一分,缓缓地走出来一位英气
,神采奕奕的年轻人,身后跟随着一位黄衣姑娘。
那老人眼神停在夏心宁的身上,打量了一会,沉声说道:“尊驾来自中原,必然知道武林规矩,河水不犯井水,尊驾犯不着淌这次浑水。”夏心宁微笑了一下,朗声说道:“挟众明火执仗,加暴于一位年老的老婆婆身上,这等下三的行径,你也配谈武林规矩么?”那老人
然大怒,霍然而立,但是,他终于又坐了下来,沉声说道:“你是谁?你是哪一门派?年轻人!红花白藕绿荷叶,武林本是一家人,你如此横身多管闲事,
后中原如何见面?”夏心宁突然纵声大笑说道:“在下夏心宁,不属于任何门派,像你这等老而不修的武林败类,来到边疆惹事生非,我真为中原武林叫屈,难道
后我还想见到你么?”那老人怪叫一声说道:“小子!对你客气你当做福气,给你三分颜
,你就开染坊。让我先收拾了你,再和阙老婆子算账。”他站起身来,
袍扬袖,旁边立即过来一人说道:“二哥!让我去解决这小子!”那老人点点头说道:“老四!这小子眼神不同于寻常,恐怕有些扎手,你要多小心!”那人仰头一笑,翘起颔下一圈虬须,呵呵笑道:“十余年边
生涯,二哥已经没有当年豪气了!这等
臭未干的小子,就算他是从胎里就练武,他又有多大能耐?”他笑呵呵地走上前,指着夏心宁说道:“大爷远在十几年前,在中原就闯出字号,那时候你小子恐怕还没出娘胎呢!就冲你这么个小娃儿,也敢充好汉强出头?你给大爷躺下吧!”他说着话,人像一头莽牛,直冲过来,右手一扬,五指箕张,抓向夏心宁。
夏心宁觑得近处,脚下一个滑动,巧妙的一式“漫石”从来人身侧,一滑而过。
来人身形看似鲁莽,实则灵活无比,居然就地一转身,快如旋风一搅,钉住夏心宁身后,双掌并举,吐劲猛推,大喝:“哪里走!”夏心宁刚一滑过身旁,脚下沉桩,转身递掌,闷声不语,向来人这一招“推山赶岳”霎时间,双方四掌接实,只听得“啪”地一声,紧接着一阵闷哼,咕咚一震,来人脸上
得通红,一
股跌坐在地上。
坐在对面的那位老人大惊叫道:“老四!赶快闭住气!”话还没有讲完,那虬须大汉双眼一翻一张嘴,哇哇两声,吐了一滩紫血,脸也顿时变得惨白。
夏心宁从容走到一旁,朗声说道:“如果你们甘心认错,我也不为已甚!阙老婆婆处,我会代你们求情,让你们安然退出苗疆!如果你们还要执不悟,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那老人脸
变得极为难看,缓缓地站起身来,走到场子当中,指着夏心宁说道:“姓夏的朋友!你倒是有一身好功力!我看不出你为何要替苗人
手管闲事?”夏心宁脸
一沉说道:“苗人又怎样?苗人汉人还不都是人?我倒是认为人只有好人与坏人的分别,苗人与汉人又有什么差别?”那老人又说道:“夏朋友!你知道我来寻找‘千毒蛇涎’的用意么?这是关系中原武林的一件大事,夏朋友!我们既然同是中原同道,你又何必不助我成功?”夏心宁一听说是关系中原武林的大事,不觉问道:“这‘千毒蛇涎’与中原武林有什么关系?”那老人一见夏心宁已然有了注意,不觉心中一喜,立即说道:“不仅有关系,而且有大关系!明年中原武林,在泰山玉皇顶上,有一场热烈的武林大会,我若能得到‘千毒蛇涎’,就可以帮助一位武林中的大好人,获得这次大会的胜利,这岂不是很重要的事么?”夏心宁心里一动,连忙问道:“明年在泰山玉皇顶有一场武林之会?
期可是元宵节?”那老人笑道:“正是!正是!夏朋友来自中原,自然会知道这件事,而且你自然会乐意帮助大名鼎鼎的武
山庄三剑无敌安武
安老爷子的,因为武林之中谁不知道这位豪侠仗义的安老爷子呢?”夏心宁顿时
腔热血,在体内沸腾,脸
变得煞白,浑身不住地有点颤抖。站在他身旁的厉昭仪姑娘一直是关心地望着他,此时她奇怪地说道:“夏大哥!你是怎么啦?”夏心宁长长地
了一口气,回头对厉姑娘平静地笑道:“姑娘!我在此碰见老朋友啦!”他若无其事地向那老人说道:“你是安武
的什么人?”那老人说道:“老夫铁判铜环常瑞
,与安武
老爷子有八拜之
,他正是老夫的金兰大哥。”夏心宁哦了一声,眼睛里
出异样的光彩,他接着问道:“你们弟兄五个人,还有一个呢!”常瑞
一皱眉,正待说话,夏心宁又接着说道:“还有一个是不是十八年前死在怀玉山?是么?”铁判铜环常瑞
浑身一震,脚下不由地退了一步,瞪着夏心宁问道:“你是…你是…”夏心宁说道:“常瑞
!这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知道我是谁?我就是十八年前在怀玉山下要被你们斩草除
的人,想不到十八年后,我们在这里相遇了!”常瑞
大惊说道:“你…你小子是夏山的儿子?”夏心宁这时候才厉声喝道:“常瑞
!你知道现在你应该怎样了吧!”铁判铜环常瑞
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停了半晌,忽然狂声大笑道:“我知道现在怎么办,我现在要铲草除
!”话声一落,长袍一掀,右手亮出一支判官笔,左手把住一只大铜环,向夏心宁缓缓地走过来。
夏心宁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厉昭仪姑娘忽然说道:“夏大哥!这老东西是你的仇人么?”夏心宁点点头说道“是我生平最大的仇人其中的一个。”厉姑娘说道:“既然是你的仇人,你怎么不动手杀他报仇?”夏心宁说道:“我在想:让他怎么的死,才能一我心头的大恨!”言犹未了,就听到常瑞
厉声大笑说道:“小子!究竟是谁死,还要看这一场才能分晓,你看这个吧!”只见他大袍一掀,人平地旋起,身形像是一只大鸟,右手判官笔,点来一招“鸿运当头”指向夏心宁的“百汇”;左手铜环横砸一招“伯牙碎琴”攻向夏心宁的“肩井”左右两招,凌厉非常。
夏心宁一折一伏,脚下化作“里浮萍”卷出一丈开外,随手取出
间的银剑,双手握直,尚未递招,常瑞
二次抢攻,判官笔快如骤雨,铜环打出阵阵厉风,点、戳、敲、扫、砸、碰,磕、套…,人像疯狂,情实拼命,两股兵器也是使出十二成功力,将夏心宁裹住。
夏心宁手中银剑避实击虚,趁隙还手,从容地在笔影猛风之中,中规中矩地施展出“万象剑法”老实说,万象剑法一百零八招,口诀四百三十二句,三千零二十四个字,夏心宁自从庭湖以来,早已默念滚瓜烂
。但是,口诀烂
,真正剑法未尽然就烂
到极。这时候,他正好从容地以常瑞
作为练招的对手,用心地在练习万象剑法。
所以,才一上手时,常瑞来势咄咄
人,顿时使得这位铁判铜环常瑞
,心中大定,暗自忖道:“这小子内力虽佳,剑法却不过如此,我倒过于估计高了。”然而,转眼数十招过去,夏心宁的招式愈来愈
,变化愈来愈是莫测高深,银剑使出的威力,愈来愈大。
常瑞心里又暗暗转向吃惊,顿时他一咬牙,铁判铜环双手齐施,左右夹击,一招猛烈无比的“钟鼓齐鸣”全力扑向夏心宁。
这一招是常瑞生平自命为绝招,此招一出,不是毁敌人于招下,便是自己败亡。
夏心宁突然也大喝一声:“看我的!”银剑突然卷起一层银光,仿佛是从常瑞的两股兵器外边,倒卷而来。说时迟,那时快,当、当两下,铁判铜环双双坠落地上,常瑞
捧着一双手,脸无人
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