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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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一声咯咯啼把舒元蓁从睡梦中叫醒，她按下闹钟按钮，翻身下，以最轻巧又迅速的动作打理好自己，准备出门。

她背着背包，站在公寓大楼门口，巷子里好安静，空气中有一种清寒萧索的味道；抬头看看，天空蒙着一层灰蓝的云雾，整个空间都笼罩在半透明的蓝光圈里；再把视线往巷口外移去，路边停着一辆红轿车，她轻轻摇了摇头，在心里笑自己别痴心妄想了，他怎么可能会来呢。

她大踏步向前，开始了这一天的行程…她得先去综合市场买一束玫瑰花和一份萝卜糕，那两样都是母亲的最。

买好了花和点心，她走到站牌前等专车。看看手表，六点三十八分了，专车通常都是五十分的时候到，今天应该也会准时出现吧？

她低下头，把鼻子凑近花束，深深品尝着淡雅的玫瑰花香，再抬起头的时候，她吓了一大跳，因为，江灿风就站在她面前。

“你…怎么会？”舒元蓁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

“吓到你了吗？”江灿风微微一笑。

“对…”舒元蓁点点头，按着口试图平抚心跳。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而且，我也不是突然冒出来的，我已经在旁边等了好一会了。”舒元蓁顺着江灿风指的方向看过去，他的银轿车就停在距离站牌大约五、六公尺远的地方，就这么近，她竟然没发现！她对自己说，真的要去配副眼镜了。

“真奇怪。”江灿风故意瞪着舒元蓁说:“好像有人不知道『手机』这种科技产品是非常便利的，随时随地，只要拨一组号码，就可以知道很多情报，还可以找到免费司机。”舒元蓁笑而不语，她知道江灿风是在挖苦她。

“昨晚睡得好吗？”江灿风自问自答:“应该没睡好吧？俗话说:『今事、今毕。』事情没做完，怎么能安心入睡呢？”舒元蓁继续闷不吭声的微笑。

“请问，我可以把你的沉默当作是一种…哈啾！”话还没说完，江灿风先打了一个嚏。

“你冒了？”她担心的问。

“没有。可能是清晨的空气比较冷。”他捏捏鼻子。

这时候，舒元蓁才注意到，除了外套之外，江灿风只穿了一件深蓝衬衫，既没有背心，也没有高领衣，手套和围巾就更不用说了，在温度这么低的清晨里，穿得这么少，当然要打嚏了。

“哇，好像越来越冷了。”江灿风缩缩肩膀。

“我们可不可以先上车再聊？”

“你是特地来接我的吗？你真的不用这样…”

“我宁愿你一直保持沉默。”他抢过她的花、拉起她的手就往前走。

江灿风走得又急又快，舒元蓁只好配合他的脚步，尽管他的举动如此唐突，可是，那份特地跑来接她的心意，却让她觉得好温暖。

上了车，正要关上车门的时候，江灿风又连打了两次嚏。

“怎么办？你好像真的冒了。”舒元蓁很担心。

“放心，我没那么娇贵。”江灿风朗朗一笑。

车子平稳上路了，江灿风按下音响按键，一阵悦耳的大自然音乐从四面八方漾过来，虫鸣、鸟叫、树声、风声、还有轻柔的竖琴声，让人恍若置身在绿意盎然的森林里。

舒元蓁闭上眼睛聆听那优美的乐音，觉得身心都舒畅极了，好像冬天突然消失，天提早来临似的。

“想睡吗？”江灿风问。

“不会。”舒元蓁睁开眼睛，转头看着他。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舒元蓁点点头。

“你是不是特别喜鹅黄啊？我看你好像天天穿同一件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