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非常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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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公子看出许惊弦乃是三人中最弱的一环,此刻发出暗号,命手下先行杀之,以收震敌之效!

三人本听到香公子声明一炷香后攻击,正暗中蓄势待发。谁知此际才过了半柱香,非常道就偷施辣手。

许惊弦猝不及防之下,剑勉强挡住一的重击,眼见又有一柄短刀直剖心口而来,竟然闪避不开。他急中生智,脚下故意一软,从墙头上直坠下去,虽然狼狈,总算免去了开膛破腹之祸。

童颜及时冲上,将几名杀手挡住,大叫道:“香公子,枉你还是个成名人物,竟然说话不算,真是太不要脸!”香公子冷笑道:“蠢才,你师父没有教过你兵不厌诈么?”许惊弦一落地便翻身而起,奋力跃上墙头与童颜并肩拒敌。敌众我寡,土堡是他们唯一可以利用的屏障,一旦被敌人强行攻入,在混战中彼此难以照应,便不免被敌所乘。

恶战骤然爆发,凭借暴风雪的掩护,非常道杀手纷纷由藏匿处现身,皆是以布蒙面:白衣者形迹飘忽,化于风雪,黑衣人形同鬼魅,隐于暗夜,有的杀手甚至是从地底下钻出…

幸好这土煲地处荒野,周围并无高大的树木掩护,杀手一旦靠近便在风灯的照下无所遁形。

童颜与许惊弦背靠背立于墙头,拼力抵挡着敌人的袭击。鹤发却静立原地不动,细观战局。

擒贼擒王,他在等待最好的时机,以一举搏杀香公子,但香公子虽然不断发话,却语音飘忽,似近似远,以鹤发之能竟也无法判断出对方的确切位置。

不过还好,那些非常道杀手似乎也并不急于猛攻,只是进退有序,轮番冲前,消耗着童颜与许惊弦的体力,而对于鹤发则尽量远离,不知是忌惮他的武功还是得了香公子的号令。

鹤发眼见敌人由四面八方拥来,远不止十一之数,心头暗惊。

——按理说,杀手的行动倏忽来去,一击即退,何须如此大张声势?而且非常道远在东海之滨,仅仅为了一个童颜便兴师动众、锐尽出,实在是不合情理。鹤发暗忖,莫非香公子此次来锡金还另有要务?

许惊弦体内贮有蒙泊国师七十年的功力,尽管无法为己所用,以致出剑发招时力道不足,却令他的反应灵快捷,加上他由黑二处习得推骨术对方招数将发未发之际他已能料敌先机,虽然难以给敌人造成威胁,防御却是固若金汤。

有几名杀手欺他内力不济,手持重型兵器强攻,但与之长剑相时,许惊弦的体内便自然产生一股力道弹开敌刃,丝毫不惧重击。

童颜本还暗留着两分力以助许惊弦,此刻见他守得稳妥,再无腹背受敌之忧,当即全力出手。他身轻剑快,短短几个照面已令三名杀手各受不同的轻伤,果然是出招必定沾血而还。

许惊弦察觉到黑暗中的敌人越来越多,此时虽还可凭借着堡墙抵挡一阵,但势必难以久持,而敌方武功最高的香公子尚未出手…

他明知今夜之局凶多吉少,心情反而陷人平静,忽而转头对童颜道:“你有兄弟么?”童颜一怔:“我家世代单传,并无兄弟。”许惊弦笑道:“有道是不求同生,但求同死。若是我们今夜一并战死,九泉之下可别忘了我这个兄弟。”童颜生于收魂人世家,天冷漠,对人情世故看得极淡,却被许惊弦的这句话得心中一热,大喝一声,短剑连闪,迫开几名杀手,抱剑在怀,伸指将剑锋上沾染的鲜血弹人空中,郑重道:“好,我今便歃血为誓,与你结为兄弟,若是你死了,我决不独活!”许惊弦哈哈大笑:“别忘了在我们死之前,定要多拉几个杀手陪葬!”两位少年竟在酣战之中义结金兰,非常道杀手被他们的气势所慑,攻势一时不由缓了下来。

两人热血上涌,对望一眼,只想冲出,多杀他几个敌人。

鹤发怕许惊弦与童颜有失,连忙上前一左一右按住两人的肩头:“你们胡说什么?谁说做兄弟就一定要同而死?你们应该活下去,一起共富贵同创一番大事业…”他虽是一副责怪的口气,声音却已无往的平静沉稳,而是隐隐颤抖,目中微蕴泪光,此情此景,似乎也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少年时光。

忽而,就有一股奇异的味道传来,仿如刚刚剖开野兽的肚腹,新鲜的热血四溅中混杂着浓重的腥气息。

在沉沉暗夜里,一道锥形的光亮乍现,恍若明月蓦然由天空中坠下,朝着许惊弦直直撞来!

那不是明月,而是一枚斗大的铁铊,带着仿佛来自鬼域的凄鸣追魂之声。就趁三人心绪浮动的一刻,香公子终于出手了!

鹤发眼明手快,抢先挡在许惊弦面前,耸肩拧,那一直束于他间、灰带状的兵器已被他持在手中。这兵器来历不凡——在乌槎国中有一种无名异草,此草的汁泽暗灰,浓稠如涎,黏极大。十三年前鹤发来到乌槎国后,为了隐瞒昔身份,将以往惯用的兵器弃之不用,他由诸葛孔明收服南疆、火烧藤甲兵的典故中得到启发,便以千年老藤在这种草的汁中浸泡数月,方得此物。它外表看似平常,却是软如轻索,硬胜坚钢,可曲可弹,韧极强,点刺如矛,劈砍如刀剑,格挂如鞭铜,十分趁手。虽然鹤发来到乌槎国后极少动武,却对此兵刃不释手,还特别起个名字,唤做“龙涎鞭”不过鹤发虽是见闻广博,亦是第一次见到飞铊这等奇门兵刃,看那铁铊在空中呜呜作响,来势汹汹,不敢硬挡,便以龙涎鞭往系着飞铊的银链上搭去,料想铊重链轻,这一搭定会令飞铊更改方向。他还在暗中备下后招,意一举夺下飞铊,煞煞香公子的锐气。

哪知那龙涎鞭与银链碰触的一刹,银链竟似浑不着力,反而借着龙涎鞭的弹力…就见那飞于空中的铁铊蓦然一滞,忽换方向,画出一道诡异的弧线,朝着童颜当头砸下。

这飞铊的应用之法果然与寻常兵器迥然不同,原先袭向许惊弦只是虚晃一招,童颜才是香公子首要击杀的目标。

那飞铊本身重达数十斤,再加上七八尺长银链的挥扫,力道只怕不下千斤,势不可当。按常理只能选择退让或闪避,但童颜此刻身处墙头,心知无论退让或是闪避,都将落在墙下,若是那群杀手趁机杀来,鹤发与许惊弦不免一同落人包围。

童颜本就对香公子眼高于顶的傲态尤为不忿,有心硬抗一击,当即吐气开声大喝道:“来得好!”竟是不避不让,他窥得真切,短剑急速连闪,起数圈青光,将那飞铊裹于其中。

只见数道青光与一道黑光在空中相触纠结,那黑光如同在青光的引导下再度变了方向,从童颜的额边掠过,再重重击上墙头。处于墙头的三人齐齐一震,土堡已被震开一个大,数名杀手趁势杀人堡中。鹤发急忙跳下墙头,封住口。

他虽破戒出手,却仍不下杀招,只是借力打力,迫开几名敌人,又扬起龙涎鞭,将一名杀手远远挑飞。

童颜则心头微沉。香公子的武功之强实是出乎他的意料。他这一招剑法名叫“苦海无边”乃是鹤发传他的六招剑法之一,着重以绵柔之劲克阻坚刚,看似普通的一式防御,却包含了屈人剑法中不战屈人的华。他本打算以绵力套住飞铊,趁机削断银链,但那香公子虽是身材瘦弱,内力却强悍无比,又是寻得最佳时机出手,童颜拼尽全力,也只能令飞铊改变轨迹。

飞铊一击不中,绕个圈子收回,香公子在黑暗中冷笑:“好小子,竟能硬接我这一铊!待我生擒你之后绑于树上,倒要看看你的血之躯能否抗得住飞铊…”他的话音未落,童颜已飞身而起,犹如挂在回的飞铊上一般,直直杀人敌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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