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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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敌人啊！她怎么可以为了救他，让自己落到这个下场？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句话可充分印证在她身上了。

舞苦笑，眼里泛起酸涩。

"你无话可说了吗？"他声音里的愠怒和鄙视，刺痛了舞的心。

她对自己说，她只是不想背这个冤枉，才跟他把话说清楚，不为别的。

"我没存心伤害你，只想保护自己，要不然就不会让你有机会制住我。"她别开脸，低声道。

力飙挑挑眉，知道她没骗他。刚才他就是这么想的，才会冒险反击。可是这女人一再挑衅他的男子气概，挫折他男的自尊，这口气教他如何得下去？

"你搞清楚，我不是你的敌人，我是来帮你的。从我们碰面以来，是谁一再出手伤人？是谁被人咬、被人踹、被人害得差点落在陷阱里一命呜呼、又被人指着要害动弹不得？我才是那个需要保护自己的人哪，不是你这个疯婆娘！"他气愤她的不识好歹，说话更加地不客气。

"可是…可是…"舞渐困惑起来，他的话有几分道理，但她这么做是为了要救族长啊！

"还有什么可是！"力飙愤愤不平地近她，特大号的胡子脸几乎贴到她脸际。

舞屏住呼，一时哑然无语。

"你说啊！"他朝她低吼，一脸的蛮横恶霸，吓得舞害怕地在他怀里挣扎。

"不准动！"力飙厉声警告。

这女人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在男人怀里这样扭动，分明想引男人火焚身。她该不是想施美人计吧？

舞的粉颊像有两团火焰在灼烧，两人这样在一块儿，力飙身体的反应哪瞒得住她女的体。她不敢再任意移动，僵硬地趴在他身上。

力飙尴尬地清了清喉咙，片刻后才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你不能先放开我再说吗？"舞可怜兮兮地抬头看他，轻轻颤动的浓密睫羽间，漏了她眼中的脆弱情。

力飙拧着眉，明晓得自己不该心软，却该死的无法拒绝。她眼里的恳求。

他不情愿地放开她，舞很快坐起身，和他相隔一臂之遥。

油的晨光从树口投进来，照出力飙魁梧结实的体魄。结厚茧的黝黑双掌玩着舞的匕首，在光下，凤族的兵器更显耀眼、致。

舞只觉喉咙干涩，连咽口水都困难。这跟紧张无关，而是从昨夜吃了颗野果后，她便滴水未进的关系，丰润有光泽的红先丢了水分的滋润，变得干裂、刺痛，一再，只是让这种情形更加恶化。

仿佛嫌这情况还不够她难受，她的小肮忽地发出咕噜噜的声响，引来力飙似笑非笑的眼光。她尴尬地垂下眼帘，想掩饰眼中的羞恼，但脸上羞窘的红晕却是遮掩不住。

力飙从她影甚深的眼下窥见疲倦的影子，明白尽管经过一夜休息，又渴又饿又累的她，体力仍未完全恢复。他个中促狭的一面，很想对舞的虚弱模样冷嘲几句，但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却奇异地软化了他的冰石心肠，到嘴的讥讽自动回肚里。

他对自己的异样到些许不悦。从遇到这名凤族女人后；他似乎变得婆婆妈妈了。

力飙抿紧嘴摇了摇头，似乎想摇掉心中的一丝慈悲、谁知反而更加挂意起舞的虚弱。他眉头蹙得更深，犹豫了一下，率先离开树。

"出来喝点水再说。"舞眼里闪过一抹诧异，涩涩的眼眶浮现热气。没料到在她昨天和今早那样对他后，他还会有善意的表现，他此刻的体贴，和他昨天的鲁无礼相较，直如云泥之别。

究竟哪一种个才是真正的他呢？

"你还在里面干嘛？"力飙不耐烦的声音响起，舞赶紧离开树。

天已经亮了起来，晨暖暖投进林中；空气中透着凉，薄雾飘浮在林叶间，啁啾的鸟鸣响在寂静的山林里。

一阵风拂来，舞做了个深呼，将山林间跃动的生命气息一并纳入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