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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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我没事。”他虚弱地说,挣开了她的扶持:“小洁她不要紧吧?”

“不会有事的。”她赶紧向他保证:“她年轻,抵抗力强。我已经给刘大夫打过电话,他待会儿就会过来了。”平浩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便下楼而去。何妈烧煮的菜香弥漫上来,但她很怀疑他究竟吃得了多少。那郁的背影仿佛承担着全世界的重,而他的脚上则绑着无形的铁炼。玉翡无法自己地一阵心酸,摇着头推开了以洁的房门。

刘大夫来过又走了。玉翡整夜留在以洁的边,与她不退的高烧奋战。那兄弟两个轮和何妈进来探病,人人脸上都像是抹了一层霜。还好以洁毕竟是年轻,那场重冒虽然差一点便转成了急肺炎,到底是有惊无险。高烧在两之后退去,留下了一个筋疲力竭的病娃娃。

恢复知觉之后,以洁呆了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

“我…我怎么了?”她问,声音仍然哑得难以听闻。

“重冒,力衰竭。”玉翡一面替她换点滴一面说:“刘大夫说你长期体力透支,这场病才会来得这样凶。他严格命令你至少要休养个十天半月,才淮你回办公室去。”

“…噢。”以洁困惑地对自己皱了皱眉,而后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玉翡。

“怎么是…你在这里?”她试着用口动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你没…在医院…里陪…伯伯呀?”

“医院里护士多得是,你身边却半个也没有。”玉翡笑着说,因为她的好转而快:“我去帮你端杯牛来。这两天只打点滴,一定饿坏你了。”等以洁更有气力了一些,守谦开始带着花花草草地来探病了,还七八糟地诌笑话给她听。当然他还不能久留,每次都只停个二十分钟就算数,但这已经很让以洁开心了。

然而平浩不曾来过…一次也没有。

以洁的心里极了。她所听见的事情还清楚分明地刻在心上,使她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大哥。他不来是再好也没有了,她对自己说:反正这一阵子,我和他之间本来就处得尴尴尬尬。然而他一次也不曾出现,仍然无可避免地使她失望到了十分。每回房门一开,她就急急地抬起眼来,而在发现来人是守谦或何妈的时候,挤出一抹略带失望的笑容来。他不关心我,她沮丧地想:我知道他很忙,我一病他就只有更忙,何况还有伯伯的事要他费心;但是…但是…

是她病后的第四天,何妈来过了又走。玉翡深思地打量着她,看得以洁有些不自在起来。

“整天躺在上好无聊。”她对玉翡说,羡慕地看着对方手上那本书:“你在看什么?”玉翡将书面翻过去让她看:阿嘉莎。克莉丝蒂的“空幻之屋”

“你喜侦探小说啊?”

死了!”玉翡微笑:“只不过在医院里轮班的时候常常忙得没时间看,难得有这么清闲的时候。说来这都要谢你哩!”

“侦探小说好看吗?我一向只看散文集。”以洁好奇地问:“你比较喜谁的作品?”

“当然是这一位的啊。”她扬了扬手上的书。

“为什么?”

“那当然因为克莉丝蒂和我是同行啦!”玉翡笑着说:“开玩笑的,当然是因为我认为她写得最好。不过我不会推荐你看她的书…至少不能在你生病的时候。看她的书很花脑子的。”

“噢。”以洁的脸垮了下来:“我讨厌生病!”

“偶然生个小病也不是坏事呀。”玉翡安她:“你看何妈把你宠成什么样子?你小扮更是三天两头地送花给你,”注意到以洁的脸暗了一暗,玉翡确地解出了她的心事:“就连你大哥,也一天来看你好几趟呢。”

“什么?”

“你不知道是吧?”玉翡微微地笑了起来:“不,我想你是不会知道。他总是趁你睡着时来的。”瞥见以洁脸上那难以置信的表情,她强调地点了点头:“真的,骗人的是小狈。”

“噢。”以洁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手指头,完全不知道应该要说些什么了。大哥常常来看她…乘着她睡着时来看她!她的心无法自己地涨了。然而,其中却还夹杂着地无法排遣的酸楚:他虽然常常来看她,却也只限于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而已!

玉翡研究着她的表情,谨慎地考虑着要不要再管一次闲事。眼前这已经成为她朋友的女孩有着恋中人的痛苦,眼眸中诉说着情中人的悲哀…不,她没有办法袖手旁观,她忍不下这个心来!婆就婆吧,去他的什么别人的隐私不隐私!

“你知道么,你大哥是非常关心你的。”她慢慢地说,注意到以洁的身子震动了一下:“只不过他…有着很大的苦衷,以及顾忌。”

“玉翡?”以洁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无论她怎么想,也想不到这位特别护士可能知道任何与大哥有关的事。却见对方微微地笑了。

“别以为我有多大的神通。我只不过是碰巧听到你大哥和何妈的对话而已。”护士笑着说,将她那天晚上听到的对话重复了一遍。

听完了玉翡的叙述,以洁有老半天开不了口,只有她紧握的双手和微颤的双了她的心情…虽然,是什么样的心情她实在无法分析。是如释重负,是心酸难言,是温柔的喜悦,还是对自己产生过的怀疑抱持的惭愧?或者都有一些罢。而,在这凌芜杂的思绪之中,最清晰的一点却是:大哥并不曾承认他对自己有什么特殊的情,这一切都不过是何妈一厢情愿的猜测而已。如果她自己是个旁观者的话,或许会认为这样的表示已经足够,偏偏她不是旁观者,而是当事人哪!而恋中的人总有那么多的患得患失,乍信乍疑…

见她低垂着眼睫只顾盯着自己的手指,玉翡想着自己应该要让她独处一些时候了,便找了个借口要退出房间。才刚刚拉开房门,听见以洁在身后叫了她一声:“玉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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