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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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声响彻云霄,经久不息。受降仪式虽然只有短短的二十五分钟,但它却永久地留在了张幼林的记忆深处,终生难忘。
此后,军华北方面军各部队,按中国军方的命令,在北平、天津、塘沽、保定等地集中,于1945年11月初至1946年1月,陆续向中国军队缴械投降,老百姓
来了短暂的和平生活。
井上村光奉命作为军代表也参加了受降仪式,完成了这一任务后回到寓所,他采取
本传统武士最崇高的死法——切腹自杀结束了生命。他没有玩
用手指蘸点儿水在肚皮上比画一下剖腹的样子,再请人将自己的脑袋砍下来这类花活,而是庄严地取下自己的佩刀,义无反顾地将刀尖指向自己,先竖着剖开腹部,然后用刀尖向右突刺,刺破了肝脏…鲜血飞溅到四周雪白的墙壁上,染红了他的军装,他倒在血泊中,享受着剧烈的痛苦,微笑着慢慢死去…在意识消失前,他的脑海中闪过了最后一个念头:要是没有这场战争,那该多好啊!
井上村光的遗骨永远留在了北平,他的灵魂则飘洋过海,回到故土,被供奉在靖国神社里。
这些子,接收大员们也纷纷从重庆飞抵北平,张乃光出任北平司法局的局长。与十多年前相比,他身上的丘八气少了很多,但骨子里似乎并没什么
本
的变化。
北平司法局的大门口,张乃光从汽车上下来,魏东训上去,他接过张乃光手里的提包,殷勤地问:“局长,您这趟天津之行有收获吗?”张乃光和魏东训一边往里走,一边兴冲冲地说道:“淘着宝啦!”回到局长办公室,张乃光打开提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卷轴,小心翼翼地在办公桌上展开:“还记得天津德信斋的贺掌柜吗?”魂东训端过茶杯:“记得。”
“我在古玩街遇见他了,他可是买卖越做越大了。”
“这是他卖给您的?”
“老人,还管点儿用,知道这是什么吗?”魏东训看了半晌,摇摇头。
张乃光显得很陶醉:“怀素和尚的《西陵圣母帖》。”
“您的收藏品位可是越来越高了。”魏东训适时地恭维着。
张乃光坐下,点上烟:“还甭说,收藏这玩意儿,只要上了道儿,就他妈的上瘾。”魏东训把一摞材料递过去:“这是伪时期北平的汉
人名录和罪行摘要。”张乃光接过来,随手扔在桌子上:“你都看过了?”
“看过了,唉,这帮认贼作父的畜生,这八年里罪行累累,有的人手上还有人命,罄竹难书啊,您看是不是尽早…”张乃光打断了他:“不忙,先过一遍筛子,有用的先留下,我得慢慢地收拾他们,若是没什么用的汉,就赶快进入司法程序,该判刑的判刑,该
毙的
毙。”上午十点来钟,琉璃厂上人来人往,张幼林溜达着向荣宝斋走去,陈正科从后面撵上来:“哟,您老没在家歇着?”
“待着闷得慌,出来逛逛。”
“这些子生意不错吧?”
“窝了八年,也该咱们挣点儿钱了。”说着话,荣宝斋到了,张幼林挥挥手“陈掌柜,回见。”铺子里有十几位客人在买东西,徐海、李山东成箱地往外搬笔墨,云生见张幼林进来,赶紧上去:“东家,您来了。”抗战期间,除了上海分店,其余的几家分店都相继关了张,云生一直在上海坚守,最近刚调回来当大伙计。
“忙你的,别管我。”张幼林坐下。
“您喝着。”云生倒上茶,转身又去接待客人。
他来到一位穿铁路制服的客人身边,客人手里拿着单子焦急地说道:“我们一共要八百支笔,还有卷宗、信笺、信封…”客人把单子递给云生:“明天我派人来拉。”云生接过单子看了看,面有难:“先生,实在对不住,这几天要文具的客人太多,一时…给您凑不齐。”客人看了看铺子里排队等候的人,不情愿地摇摇头:“那我只好换一家了。”
“别忙,您看这样行不行,今儿下午,我给您送一部分,您先用着,三天以后,余下的给您一块儿送到,保证不耽误您使。”客人的脸上出笑意:“能送货最好。”
“今儿个您是头一回来,咱们就算认识了,往后您用东西,打个电话就成,不用来回跑。”徐海带着一个穿西装的客人走过来:“大伙计,这位先生要大宗的货,您看。”说着,他递过来一张货单。
“您忙着,不耽误您生意,我走了。”
“您慢走,徐海,送送这位先生。”徐海送穿铁路制服的客人向外走,穿西装的客人四处望着:“荣宝斋的买卖可真不错。”云生看着手里的货单:“全靠大伙儿捧场了。”
“战前我在南京的时候就用荣宝斋的东西。”云生抬起头:“这阵子,政府的各部门都在恢复建制,用的文具多,铺子里的存货一时供不应求。”
“这样吧,你也先给我送急用的,余下的等有货了再补上。”云生拱拱手:“那我就谢谢您了,在南京就用荣宝斋的货,您是老客人了。”云生把李山东叫住:“山东,把先生的货备上,明儿一早儿就给送过去。”
“好嘞。”李山东接过单子去备货了。
“来,我陪您喝杯茶。”云生正把客人往里让。
任启贤站在后门喊道:“大伙计,王经理请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一个送货的人进了铺子:“荣宝斋的湖笔到了,给您放哪儿?”
“麻烦您给我送到后库,徐海,带他到后库。”云生陪着客人刚走了两步,电话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