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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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看慕竹。

自他去后，我一直没再看过他，我狠不下心去面对残酷的现实。

但当我来到后山公墓，慢慢拾级而上时，我发现比自己原先想像得要平静。

“慕竹。”我看着他嵌在墓碑上的瓷照，他笑得是那么开朗，那么好，谁也想像不到像这样快乐，似乎集世间幸福于一身的男人，会早早离开世界。

上天太不公平了吧！

有的人没有品德，没有学识，苟延残也可以赖着过一生。沙慕竹人品高尚，学有专，是少见的海洋生物学者，为什么反而活不过那种人？难道只因为是他太完美而遭天嫉？

我不由攥紧了拳头，但慕竹的笑容却让我不由一阵惭愧，我放松了下来。

他活着从没计较过什么，一直是那么宽宏大量，如果我为他的死而忿忿不平，他会笑我傻。

我掩住脸，过了一会儿，才能再凝视澄蓝的天空。

一种悉的觉浮上了心头。

“慕竹！”忽地，我发出了叫声。

没有人回答我。

那觉涌在心口、喉间，竟充斥了我的全身，终于，在奇妙的一瞬中，我明白了。

那是、原谅与希望。

我一直在找寻的东西。

慕竹原谅了我。

我一直对他抱歉，因为我背叛了他，所以我出走、离失所…

其实，他从未责怪我。他只有，只有呵护，从来没有占有、苛责…而我一直是拿什么眼光来衡量他啊！我是那样惭愧、痛苦、挣扎…觉得他在冥冥中谴责我。

其实他并没有。

他很早就告诉过我，他愿把他的所有奉献出来。

只是，我听不懂。

我是个傻瓜！

我一边着泪，一边发出了无可抑制的哭声。慕竹！慕竹！我多么傻啊！哭过了，我遍体清凉，这些年来头一次这样清凉。

他不但曾给过了我，他给的更多的，是被的权利与乐。

不论那乐是否已消失，它仍然还会再来。

如果能够来，我会好好掌握住。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再度起身时，太已经西斜。

“我会的。慕竹！我会的。”我一再向照片中的他保证。

他笑得那样开朗、智慧。

我在他的目送中一步一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