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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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干那杯茶，握着空杯，彩钰鼓足勇气地说:“关于我们俩往的事，我想今天是个说开来的好机会。”士亚脸一黯。

“你不会是想要分手吧？”

“…”彩钰不想说得太明白，因此以默认的方式，静静地望着他。

放下杯子，他大叹一口气。

“可以告诉我理由吗？是我哪里做不好，还是你觉得我得太急了；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吗？”她当然晓得事情不可能像她所盼望的，一提出“分手吧”方士亚马上就点头说“好”然后不再追问任何原因，她还不至于一厢情愿到这种地步。她现在已经懂了，在假设任何结果之前，第一个要考虑到的，便是对方的心情。

以前的她，就是不懂得为他人着想，才会引来那么多的不。

“不好的人，是我。”婉转地，彩钰以不刺他的口气，娓娓述说:“答应你提出的往请求时，我很狡猾地利用了你的心意，想藉此遗忘一个男人。对方不知道我还在喜他，而我也以为喜他的事早就已经过去了，可是当我看到他和别的女子亲吻的画面时，忽然间，我的眼底都烧红了…我好嫉妒、好嫉妒，嫉妒到我怕我会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所以我想要一个能让我忘记他的男人。”方士亚点点头。

“结果，我没办法让你遗忘他，是吗？”

“我们刚往的第三天，你送我回家的时候，想要吻我道晚安，你还记得吗？”低垂着头，彩钰说。

“你把我推开的那一次？”颔首。

“你低头靠过来的瞬间，我脑中看到的却是那个人。那时候我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和你往下去，因为我已经陷得太深，没办法忘记那个人了。可是才三天就要说分手，我再怎么厚脸皮，也没那个勇气跟你说。”

“怪不得从隔天开始，你甚至连让我送你回家的次数都越来越少。”

“…我怕你又要跟我来个道别吻，一直拒绝总是不好看吧！”咬咬，再次地低头。

“真的、真的非常抱歉！我知道自己罪无可赦，拖到今天才这么说，你一定既失望又愤怒。如果打我能出气的话，就请你打我吧！幸好这里没有别人在场，你可以痛快地打。”挑眉，士亚卷起衣袖。

“喔，是你说的，我打你也没关系？”

“请！”

“要去了喔！”闭上眼睛，她咬紧牙关，等着痛降临…但，落在自己脸颊上的，却是轻轻的一吻。

她诧异地张开眼睛。

“士亚？”男人苦笑着。

“傻瓜，我怎么可能真的动手打你呢！也许你真的做错了事，拿我当别的男人的替代品，而且在发现不合用之后，还不遵守七天内退货的约定，跟我硬拗。但，碰到你这种澳门来的客人，我也只好自叹倒霉，希望有下一个识货的人出现了。”

“…谢谢你。”她哽咽得挤不出更多的话语。

“我可是难得的优良好股，你现在放手，以后可是要后悔的。”咧嘴一笑，他举起筷子说:“今天我要不客气地吃垮你，你等着买单的时候，刷爆你的信用卡吧！”彩钰破涕为笑，揩着眼角的泪水，说:“那我只好快点祈祷你不是台湾大胃王喽！”

“哼哼，把菜单拿过来，我会让你知道厉害的！”

…

。。

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难堪的对骂场面，也没有不而散的尴尬。早早放下心中重石后，彩钰享受了一顿气氛难得融洽（以往总是紧张加愧疚，让她在士亚面前宛如变了个人），终于可以在他面前“原形毕”不再装乖乖牌的惬意晚餐。

他们说说笑笑地走出餐厅，士亚掏出车钥匙说:“最后一次，让我送你回家吧？”

“不了。再亏欠你更多，我可不知道要怎么才还得起呢！”彩钰吐吐舌头。

“你还是把力放在未来要追求的对象上吧！”

“是吗？好吧，那我就不勉强了。”他打开车门，上车前忽然想到什么地叫住彩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