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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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亮灯源，她了酸疼的后颈，去黑高跟鞋，踏上了温暖的长绒地毯，坐进了沈惟恩最喜的骨董沙发。

不可否认，他的品味是一等一的好，至少是她认识过的众多富少中，最好的那一个。

品味非是有钱买得到，有的人品味天生，慧眼独具，即使是有限的资源也能打造出超凡高尚的品味，沈惟恩恰恰就是这样的人。

高可茵将购物袋里的消夜逐一拿出，细心的擓上桌。没错，她是打着送消夜的名义过来，光明正大替他等门，然后进行自白。

所谓自白，自然是关于萝丝的事…她思前想后，既然自己已对他敞开心扉，那么彼此之间就不该存在任何秘密。

尽管她仍未想好开场白，也还未设想好，假如他对此事反，她该采取哪些措施应对。

一切准备就绪后，高可茵起身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取出了冰凉的气泡矿泉水，替自己倒了半杯。

她靠在黑大理石的中岛台面前，慢悠悠的啜饮，余光却被一支黑金属条状物引。

“录音笔？”她伸手捡起，放到眼前检视，不明白这玩意怎会落在这儿。再说，沈惟恩的记一，做事井然有序，应当不需要动用到录音笔记录。莫非是会议纪录？或者是与研发相关的重要资料？

他知道自己将录音笔落在家里蔚房吗？万一工作上有需要，岂不是要耽误进度？

秀眉微拧，高可茵摸索了片刻，一下就懂了录音笔的作程序，担心是关乎于公事，她按下开关想确认内容。

哔哔。纤指按下侧边的拨放键，先是一串沙沙声响，肌肤与金属摩擦的窸窣声，然后悉的低沉男嗓，缓缓从音孔而出。

她举起水杯继续啜饮，听见令她口发烫的声嗓时，抵住杯缘的粉忍不住一扬，漾开甜的浅笑。

“嗯咳！今天正式进入研究计画的第十天，按照过去几天的惯例，我来到线人提供的餐厅，等待研究对象的出现。”线人？研究对象？高可茵一怔，停下饮水的举动，诧异而专注的聆听。

“很好，她出现了，就跟往常一样的打扮，而且同样是单独一个人，看来她真的很孤僻，私下毫无际生活。这个女人真的很特别，白天是擅于沟通的公关，下了班却是个宅女，一点也不喜跟人打道。”沈惟恩口中的研究对象…是她？！斑可茵惊愕的醒悟。

“可恶，上回居然被她摆了一道，这笔帐我一定要讨回来！”录音笔里的男嗓音，出十分痛恨的口吻，甚至有些咬牙切齿，愤慨莫名的觉。

“听说她对男人毫无兴趣，追求者不出一个月就出局，大家称呼她杀无赦小姐…她喜异国情调，显然骨子里还是跟平常女人一样，向往漫和神秘的事物。很好，我想要让她上我应该不难，我才不相信她真这么难。”先是研究她，然后又要让她上他？这些内容究竟是什么意思？高可茵心口一凛，思绪纷。

怔忡间，玄关传来开门声，是沈惟恩回来了。

“可茵？是你吗？”低头瞥见一双黑高跟鞋，沈惟恩登时疲惫全消，甚惊喜的喊着。

高可茵没回应，她冷静的放下水杯，另一手仍紧握着录音笔。

沈惟恩一走进厨房，瞧见她冷冷的抬眼相望，又看清她手中握紧的录音笔，畅的脚步蓦然一僵。

口狠狠一窒，他觉自己的世界在这一瞬间，彻底崩毁瓦解。

那录音笔里的内容，是当初还未上她时所录下的纪录，泰半是当下情绪，有时仅仅只是发罢了，本不是真心所想。

“她只是我的研究对象，我没有被她动摇，绝对没有…”这其中，也包括他不断想否认上她，故意录下那些自欺欺人的可笑内容。

录音笔里那嚣张又自负的声嗓，依然滔滔不绝的否认着，在瞬间冻结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

高可茵面无表情的切掉开关，将录音笔放回大理石台面上，那冰冷的触袭上指尖，直入心底。

“抱歉，我不该擅自打开你的录音笔。”她扬眸，平静的神情嗅不出一丝怒意，道歉也十足有诚意，并非敷衍了事。

这本不是重点好吗？！沈惟恩发觉自己生平头一回，打从内心深处到不安，甚至是恐惧。

此时此刻，她在想什么？她听见那些内容了？

shit！他连自己到底录了些什么内容，早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短短数秒钟，沈惟恩的背部已然透，他举步维艰的走向她，短短几步路，却是此生最遥远又艰困的路程。

“可茵，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解释。”他停在她面前，却不敢妄自伸手碰触她。

高可茵只是静静站在原地，美眸盈盈的回望，沉静的面容反而令人更加心慌。

“我在听。”她瞬也不瞬的视。

“刚才你听见的那些内容，并不是真的…”他无比艰涩的开口，这辈子从没在一个女人面前如此狼狈过，无数的第一次全给了她。

“不是真的？所以那些是合成的？”她好整以暇的挑高秀眉。

“不，我的意思是，那些内容只是一时的情绪，我并没有真的那样想。”

“如果你真的到抱歉的话，那就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你问。”他几乎能听到象征末来临的丧钟，正在他头顶上响起。

“为什么要把我称作研究对象？你追求我，只是为了研究？为了让我上你？”她详细的记下那些疑点，有系统的条列出来，一项也没放过。

自作孽不可活，他早该想到这一天。出来骗，总是要还的，更何况他骗的还是自己上的女人，就算要还上一千、一万倍，割书赔心也得还。

“我必须承认，刚开始接近你的时候，我确实是将你当成研究对象。”

“你在研究什么？论文？还是什么变态实验？！”她口气渐寒的追问。

沈惟恩闭了闭眼，垂放两侧的双拳紧紧握，深一口气，然后睁开注了懊悔的黑眸，语气沉重的说:“我所谓的研究，是为了写作，我想将你当成写作的研究素材，因为…我就是『萝莉塔上的杰克』。”空气瞬间凝固，高可茵睁大美眸，神情怔然，脑中有数秒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