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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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瑞儿,本王真是小瞧你了,你是进来送礼的,还是打算搬空母妃的小金库,来时一辆车,连丫鬟、嬷嬷在内,四、五人还坐不,出时连本王这辆车都得无处伸脚了,嗯哼!长本事,懂得如何敛财了…”陆定渊两声轻哼,令周盈瑞心虚得不敢抬起头,看了看杭绸三匹、蜀缎两匹、玛瑙盆栽、象牙箸、赤金头面整副,玉呀银的首饰装好几匣子,还有半人高红珊湖屏风…

说实在的,她拿得有点手软,也有些心惊胆颤、惶惶不安,谨妃娘娘的赏赐太贵重也太多了,她一瞧见礼单为之傻眼,顿觉烫手地想丢回去,问一问娘娘是否送错人了。

虽然以往也有赏一、两件小东西,大多是珠钗、镯子之类,以谨妃娘娘的品级来说,百两的蝴蝶管、冰种青玉锡子不算贵重,拿了不心慌。

可是这一回却是大手笔的赐予,连她也料想不到,光是那副点翠镶蓝宝鎏金头面就价值万两吧!几颗鸿卵大的粉珍珠镶在宝石旁,米粒大小的碧玺为点缀,将蓝宝拼成的石榴花衬托得华贵雍容。

照理说,这副头面应该给王妃,对她来说太贵重了,可是皇家的人本是一个脾,不容人拒绝,她刚要开口婉拒,谨妃娘娘就命人装入梨花木匣子里,送到马车内。礼物太贵重总让人不安心。

“瞧你这没用的,收了点小礼就担心得小脸发皱,真把金山银山捧到你面前还不吓傻了。”她还欠磨练,没见过大场面,后多带她出府兜转兜转,眼界就开了。

“王爷,你站着说话不疼,娘娘这些赏赐哪是小礼,你瞧我就是个没见过大富贵的小财奴,手里攒了千两、百两银就气了,当是财大势大的地主婆,可娘娘这…唉,饼太大了,了哪咽得下去。”多大的胃装多少东西,过了就爆肚了。

一听她自嘲是财大气的地主婆,陆定渊登时就笑开了。

“母妃给的你就拿,没什么饼大不大,她这是疼你,看你合她眼缘,换了旁人,想哄她一匣子翡翠美玉比从老虎嘴边抢食还难。”母妃看出她的子才多疼了些,里的人谁不生就一双火眼金睛,知道最难得是真心良善。

小瑞儿的付出,有心人都看得见,不遮不掩地待人以诚,人不怕偷耍猾,就怕无心,她的上心就显得弥足珍贵。

难怪母妃会对她另眼相待了,光凭她说的那番全然无私的真话,就值得千金、万金了,真情难买。

“可是不会逾矩吗?那是王妃才用得起的配饰,我是小小的侧妃,用那些东西太显眼了,怕会引来事端。”侧妃比正妃显贵,二姐第一个饶不了她。

陆定渊笑笑地看了她一眼,玩起她柔白小手。

“总会用得到,先搁着当私房,后送你更好的。”总会用得到…什么意思,她一脸惑。

“王爷,要不要退一些回去,娘娘的赏赐是福气,可为人小辈者总不好照单全收,人情有来有往,我怕还不起。”里的贵人出手大方,动不动是金呀银的大物件,她虽有铺子、庄子,可一年赚的钱还不及贵人指里漏出的一点金沙,她拿什么还礼。

一想到庞大的开支,周盈瑞就开始苦恼,虽然在一般百姓眼里,她那点资产算是富得油,可是在里娘娘眼中,她真是家徒四壁的贫妇。

“嗯!好香,你发上抹什么香油,淡淡地,像花,又有点…竹叶香气,很是清幽淡雅。”闻之灵台一清,身心舒畅,莫名地觉心都开阔了,恍若站在白花瓣飘落的梨花树下,温一壷好酒,瞧仙鹤翩翩漫舞云雾深处。

蓦地面一热,周盈瑞小脸羞红地轻推靠在面颊的男人。

“人家跟你说着要紧事,你怎么没个正经样,不就是平时调的发油,王爷的是雪松和龙涎香,我正琢磨给你换个味儿,清又不失稳重。”这些话她以前不敢说出口,默默地调着香,熏染王爷的衣饰和配件,连鞋子也不放过地泡过防臭的香汤里,令汗的大脚不会有臭味,生长菌。

可是不说,他又怎么知道她为他做了什么,人与人再亲近也不能猜出对方在想什么,唯有说出来才不会有误解,如今的她不是那个被周盈云踩在脚底的可怜虫,她是勇于面对自己情的周盈瑞,这一世要为自己而活。

他低笑,轻吻白藕一般的小指。

“发香不如你人香,那幽香令本王这心口热得…巴不得在这马车上和你…”

“王爷…”她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羞窘至极地阻止他探向裙摆的大手,声音娇软无力。

陆定渊狠狠的在她上一吻,吻得她娇吁吁才罢休。

“你调香的这门好手艺便是你最大的依恃,皇内不只有母妃,还有皇后、德妃、谨妃、淑妃,还有无数想在后站稳地位的嫔妃,她们的子很寂寞,只为等帝王的到来。”

“王爷的意思是…”她有个和银子有关的念头一闪而过,可惜没能及时抓住。

“你知道里的香料局每年要花多少银两调制供给内的熏香和各类香品吗?”那是不能想象的天价。

周盈瑞屏住气息,静静地听他阐述,她也是小有所成的调香者,知晓上等的香料、香脂有多难寻。

“从皇上到下等的女,甚至是太监都离不开香,为了一求好香气,再高的价钱也愿意付出,你自个儿想想从头到尾你一共送了母妃和明贞多少香品,有些香味连香料局都做不出来,母妃送你的重礼和这些一比就算不得贵重了。”

“王爷是说我受之有理,不用觉有愧,觉得自己洗劫了娘娘。”她两眼亮晶晶,像是发着光的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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