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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头给你补一个。”他真诚地对李猛说。

说到底还是自己没准备充分，光琢磨着紧张了，来参加人家生竟然也没想着带礼物来。

“得了吧！”李猛无所谓地摆摆手，他是真开心，开心得都不知道抓哪儿了，不敢拍柳小的肩膀，在他脑袋上了一把，“我能这么轻松一天还都是你卷子的功劳！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呢！我去给你点首歌——！”

“我不用，你快去唱吧。”柳小连忙说。

“放心！我把你的歌往前调！”李猛滤除不对马嘴地跟他比了个拇指，站起来去点歌台了。

柳小把大章鱼回自己跟沙发之间，悄悄松了口气。

余光里，他觉夏良又看向了自己这边。

柳小真的觉得这里的氛围很奇怪，让每个人都更加容易放肆。

可能是因为屋子里很黑，头顶还有随心所的彩灯。

可能是因为耳边能把人皮肤都撕裂的歌声。

也可能是因为空气中隐秘挥发着的麦芽酒。

总之在这种环境里，如同有了掩体，也如同什么都可以展，让人心里那点儿说不上来的小情绪，都乘以百倍的兴奋因子膨着，让他明明不敢在这时候再去看夏良，明明脑子里还在重播那个让他有点儿无措的嘴触碰，却还是鬼使神差地转过了头。

他想看看夏良在看什么。

夏良果然在看他。

跟刚才的对视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郭魏说了什么好玩儿的话，夏良脸上带了点儿隐约的笑，一束白光从他脸上侧着扫过去，他脑袋向后抵在沙发靠背上，很轻松地微微抬着下巴看着柳小，搭在腿上的左手手指冲他轻轻招了招。

过来。

夏良的眼神这么对他说。

第34章柳小朝夏良那边儿挪了挪，专门留心控制了点儿距离，没敢让两人挨着。

“怎么了？”他问夏良。

“你给我当右手，离我那么远？”夏良看着他说。

已经过近了。

柳小在心里接了一句。

他不自在地耷拉下眼皮，觉自己短时间内都不敢再跟夏良这么近距离的对视。

再说夏良这话，乍一听跟多有理似的，其实从儿上就不是个成立的命题。

但不管合不合理，就跟昨天夏良给他旧手机一样，只要在夏良痊愈之前，“夏良的右手”这个身份柳小都得认。

他也愿意认的，这一刻。

在这种场合，能跟认识的人一块儿坐着他就觉得踏实，一个人实在是太不是味儿了。

“你就是那个小残疾啊？我听过你，柳小。”郭魏从夏良腿上横过来，手上还攥个酒瓶，边打量他边喊着，“上回都没细看，罗浩说你跟夏良还是同桌？”

“嗯。”柳小点点头。

“你怎么也不唱？你俩这同桌当的，还同化。”郭魏笑了一声，从桌上捞了听啤酒往柳小跟前儿一磕，“那你喝吧！咱俩就当头回见了，我叫郭魏，以前跟罗浩夏良我们都一个班的哥们儿！”

“谢谢，我不喝。”柳小连忙摇摇头。

“不喝？”郭魏看了眼夏良，“不是，那你俩来干嘛了？一左一右的……合体啊？”他们平时说话都不讲究，什么玩笑都开，柳小被罗浩烦过几回，基本已经麻木了，但这时候被他这么连珠炮一样连着问，还是直接词穷了，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幸好夏良抬了一下腿，把郭魏给挡了回去:“别逗我右手。”

“哎我可了！”郭魏乐了，一拍沙发往后挪挪股，抬手比了个框，跟小孩儿比划照相机似的，透过框看着夏良和柳小:“这哪是你右手啊，搞得跟人是你小媳妇儿一样！还护上了！怎么没见你护过我呢？”

“你丑。”夏良说。

“你狗也发现了吧！”罗浩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注到他们这边儿，怪叫着蹦过来蹲在郭魏旁边，撞他一下，“跟你说了，他断个胳膊整个人都夏良变从良了，也不嫌憋得慌……”说到这儿，罗浩的笑容突然猥琐起来，右手假装握着什么东西，做了个男生都懂的动作，对夏良眉飞舞地说:“您还缺右手么哥？我也能给你当，什么都能帮你干！”

“你他妈恶不恶心!”郭魏笑着用肩膀把罗浩顶开了，“用得着你？我良哥左手玩得溜着呢！”

“哦——！”半个包厢的人发出了然的怪笑。

“没完了？”夏良有点儿无语地看他们一眼，“看不见女生都不想搭理你们？”

“听见没有？一个个活该单身的货！”罗浩立马跟着骂。

“哎，唱歌唱歌！”郭魏喊了一声，“到谁了？”

“还是个男女对唱，鱼头跟班长来吧！”李猛起了个哄，班里几个人全跟着嚷了起来。

夏良叹了一声，伸手够自己的外套掏手机，一转头发现半天没吭声儿的柳小，正在用眼角悄悄打量他。

还带着点儿没来及收的笑。

“看什么？”夏良问。

“嗯？没什么。”柳小看他一眼，迅速把表情收好。

夏良一边眉扬了扬。

随着接触越来越多，很多时候他真的觉得，柳小这个人特别有意思。

明明嘴不小心碰一下都能愣半天，这会儿真听了点儿不着四六的话，他反倒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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