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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真是好谋算，本来两位节度使之间就有间隙。如今黄克宗愈发疑着唐代儒了。”海公公袖着手，低声音道，“珠宝美人送了个遍，他们那些蛮子，哪里见过京师娇软富贵，自然会栽到上头！”钱权酒，本就是人最大的弱点。

只是海公公这句话总叫我想起我初入京师的时候，可不也如那些蛮子一样，栽到了这四个字上？

我脸一红。

“丹州王到哪了？”

“按脚程算着，大概快到卓州了。”卓州。

我圈住堪舆图上的卓州，在旁边写了个“钟”字。

钟毓，钟家。

要攘外，必先安内。

作者有话要说:谢在2020-03-2010:36:57~2020-03-2110:51: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的小天使哦~谢灌溉营养的小天使:明诚之的大夫人6瓶；非常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4章方瑱坐镇内阁，诏书雪片一样从京师飞了出去。

刘成武仅代表京师刘家，去与黄克宗谈判。听闻黄克宗斩下了刘成文的头颅，作犒大军的仪式，在城墙上悬了很多天。

“振衣曾为雕心句，镂玉难成尽意章。”我还记得他写的这句诗，字句里皆是碧血丹心。

一语成谶。

如今的刘成文，将生命的鲜活定格在了夕、马背、沙场；他为大夏尽了最后一滴热血，拼尽此生，却最终也未写成尽意之章。

西城门处起了一次小小的，两个兵卒斗殴，其中一个将另一个打伤了。

只不过是兵卒里都会发生的小事，小到连围观了整场的尹川王都不曾在意，他呵呵笑着，“我大夏以武立国，不服谁就用拳头说话，合该如此。”东城门的城门卫也去了几个人，回来后绘声绘的将这些事情说给了领头的陈茵。

陈茵啃着骨头，“王爷金口玉言，那咱们也练练去啊！”海公公将这些讲给我时，城门卫用格斗来代替练，已成了京师一景。参与格斗者生死自负，伤了残了自有下头的人进补。于是，那些子常有医馆的人在四处城门卫的校场来往。

我算了算子，刘安大约该到卓州了。

城门卫格斗好比内耗，尹川王觉出不对的时候，四处城门卫已有三处领头的换成了我们的人。

这些都是小打小闹。

而我在等的，是王炯与刘安的消息。

人心乃战场。

我比所有人都要紧张。

但我不能让他们看出来，毕竟聚在我这藏书楼里的，眼下都在等着我指派。

时势人，也造英雄。

如今我就是个被推出来的人，最后成了被时势愚的草寇，还是谋定天下的英雄，得穿过战火、尘埃落定了才能分辨。

火凤军退据长河北岸。

台州卫诛杀台州王，镇守台州三郡。

南挝与西胡的军队牵绊在温柔乡中，听闻明诚之又送去了几十车好酒，他们已无心继续北上。

长河以北，战势渐缓，一线生机。

海公公又来了一趟。

“圣上驾崩了。”

“先……不要发丧了吧。”接连做了几个正确的决定，如今我再说什么，已很少有人去反驳了。

只有郭判叹了一声，“他毕竟是圣上。”郭判与凤相同批入仕，经过临远侯之，亦是圣上心腹。如今我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虽难全圣上体面，但毕竟是为大局计，他们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的，心里自然能明白孰轻孰重。

可他毕竟是圣上……

我想起跟着凤相第一次见到圣上的时候，他穿着玄绛二的纱袍，云龙纹蔽膝，万人之上，贵气人。他生于世间至尊至贵之皇室，一辈子都在算计权衡，最后死的却如此仓促而抑。

史上帝王的陨落都是沉重的，浓墨铺陈，云板彻响天下哀。

唯有圣上，就连死也是旁人手里的一步棋。

明明该雷霆万钧的人生，落子时却如此无声无息，仿佛水底暗，天光半掩，一丝涟漪都不曾起。

“去把凤相请来。”我起身换了一件素白的衣裳。

听闻凤相已将府中侍从都遣散了，还是东城门的城门卫陈茵拦住了要出城的凤相。如今进出京师之人都在盘查，凤相没有内阁诏令，亦不曾得尹川王手信，自然出不去。

丁四平从城门卫那里请来了凤相。

四目相对，我们俱是一身白衣，接着一笑。

“坐吧。”我亲自泡茶。

是凤相上次拿来的翡山，凤相上次走后我又喝过几次，只不过几口我便醒悟过来，翡山就是白云天。

凤相固执的称它为翡山，无非是因为翡山有两味，代表了他被割裂的两段人生。

一味淡而清，余甘细软绵长；一味苦而涩，从舌尖一直顺着喉管，深入肚腹，漫入心脏。许多年后再想起来，也依然记得那种苦味，苦到大脑一片空白、四肢在一瞬间僵住。

“翡山。”热水顺着杯壁下，墨绿的叶片卷成珠子，在白瓷杯中浮沉。

就像人在界天里要经千锤百炼，九九八十一大劫，才修的出一条超之路。

“生老病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