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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被牙齿硌碎。挫败铺天盖地袭来，他将眼镜扔回到桌上，拿起电话打开通讯录，犹豫了一会点中个号码拨打出去。

响了三声，那边接起，听筒里传来低沉而富有磁的嗓音:“你可好久没理我了，是不是把哥忘了？”

“没，这段时间比较忙。”林冬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

“没事儿，反正我要到早晨才睡。”那边顿了顿，问:“听你的声音，情绪不太好，遇见什么事了？”

“嗨，丢脸的事……”

“敢情，好事儿你从来不给我打电话。”

“别这么说，好像我把你当垃圾桶一样。”

“别憋着，有话说。”

“……不用，听听你的声音觉着松快多了。”那边沉默一阵，问:“诶，冬子，还记得你第一次给我的情热线打电话的时候么？”林冬无奈道:“嗯，你让我想起更丢脸的事情了。”

“没什么丢脸的，知道你难，哥就一句话，你啊，别什么事儿都自己扛，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呢。”

“……”想想唐喆学的个头，林冬呼出声带笑的气音。

“这就对了，笑一笑，十年少。”那边听出他在笑，跟着笑了起来，“诶对，你晚上有空么？上哥这来吃饭吧，好久没见了，我媳妇一直念叨你来着。”

“我就不去打扰你们了，你晚上不还有直播么？”

“直播九点才开始，你早点过来不完了。”

“白天要去查案，有同事跟着。”

“一起带过来，你嫂子就喜人多热闹，就这么定了，晚上七点之前过来啊。”林冬本想坚持，可考虑到对方的脾气，他只好说:“行，我尽量早点。”

“好，晚上见，你早点睡啊。”

“嗯，晚安。”挂上电话，他又拿起被自己咬坏的眼镜，摇摇头。

—四点整，闹钟响起，刚睡着没多会的唐喆学差点被诈尸般坐起的罗家楠给拱下头去。被对方翻山越岭一样的着爬过去，他忍不住抱怨道:“楠哥……你太无情了啊……刚还搂着人家喊心肝儿，现在踩着就过去了……”

“滚！谁他妈喊你心肝了。”刚睡醒，罗家楠的嗓子哑的厉害，一边蹬鞋一边回手给了唐喆学一巴掌，“我告诉你，以后少他妈往我上爬，留神哥睡糊给你小子办了！”

“吹……不定谁办谁呢。”唐喆学闭着眼笑笑，毫不在意。就好像以前行过一阵，问说突然变成女的该怎样，他们的回答一致是“让宿舍里的哥们先”。没人在意这个，开个玩笑还能当真，实属有病。

但是……

唐喆学抬手遮住眼睛，阻隔掉白花花的光灯对视神经造成的刺。应该是有大行动，同僚们纷纷起身洗漱，旁边一片嘈杂。终于，人都走了，整个房间里除了他自己的呼声再没别的动静。灯不知道何时被谁关上了，正是破晓时分，置身于静谧而黑暗的环境中，繁杂的念忽如猛虎般咆哮出笼。

他咬牙忍着不断冲击大脑的异样觉，抬手按住嘴角，紧紧闭着眼，细细品味那炙热而柔软的记忆。

—时隔多年，尤老师完全记不起樊丽失踪后的第二天，班里有谁请过假。而其他的班主任不是转校离职就是和她一样，也记不得了。当时他们既要配合警方调查，又要向即将高考的学生们隐瞒实情，神经绷得太紧，本没心思关注出勤这种小事。

意料之中的事情，唐喆学只好继续用问题唤醒对方的记忆:“那么有没有哪个学生的表现，让您或者其他班主任觉得特别不同寻常？”尤老师那会是年级组长，如果有学生出现明显的异样，班主任肯定会跟她通气。

沉思许久，尤老师摇摇头:“樊丽出事的时候离高考还有不到四十天了，老师都盯着成绩呢。”

“高考成绩和预期的差太多的呢？”唐喆学问。

如果林冬的推测没错，考砸了的情况极有可能出现，心里有事，肯定影响考试成绩。

“那可多了去了。”尤老师摆摆手，“至少有两成孩子没发挥出应有的水平，高考的时候不在本校，环境不悉就特别容易紧张，有的心理素质差的，能在考场上晕过去。”林冬追问:“那一届有这样的孩子么？”尤老师忙不迭点头:“还真有一个，我记得特清楚，三班的李媛，考英语，听力刚结束，监考老师就通知我们送氧气枕过去。当时她那脸哦，惨白惨白，我看像低血糖，赶紧了她块糖。”

“她平时是那种很容易紧张的孩子么？”

“不是，她练体的，参加过全国比赛，格特别外向开朗，当着那么多观众她都不紧张，这考个试……”尤老师皱皱眉，“再说她那会按特长生招进科大了，随便考考够三百五能提档就行。”和唐喆学对视一眼，林冬问:“您还能找到李媛的联系方式么？”

“入学档案上应该有她家的座机电话，我这就让人给你们查。”说完，尤老师拿起座机听筒安排人给查档案。很快，学生处把电话回过来，报给她李媛家的电话号码和地址。

下楼坐进车里，唐喆学说:“这个李媛我还真有点印象，她跟我们班的徐栩都是练体的，还有其他几个姑娘，她们总在一起。”林冬想了想问:“都是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