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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知道讨爷的怜了,不再装那副调教出来的淑女模样了?」萧虹将粉拳在栾二上轻锤,哭道:「主子就知道图自己快活,一点不懂得怜惜奴家。」说着却是双臂轻舒,牢牢抱住男人颈项,再也不肯松开,一任栾云桥抱着她走出了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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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一行人晓行夜宿,这一却是来在了南古镇。

栾云桥挑开窗帘看看天将晚,一抹夕照在官道旁南湖上,配着片片残荷,直染得半泊湖水火红一片。随着水波漾,真让人意气全消,陶醉在自然美景之中。

身边的萧虹也靠了过来,一面欣赏着美丽的夕,一面轻声道:「爷,可是牢乏了。不妨下车走走,我们都已连赶了几天了。」栾云桥抻了个懒,尽管有美人相伴,又能读书解闷,但连续几枯燥烦闷的赶路,早让这位大管家郁闷不已。也想下来散散闷气,见前面南古镇在望,天黑前赶到绰绰有余,便命车仗停下,自己下得车来,在湖边小憩,欣赏下南湖的景致。

栾云桥喝了口萧虹递来的香茶,正自在山水间连间,耳边却听到不知从何处传来阵阵古筝之声。聆耳细听,却是一首《汉秋月》,琴曲中如泣如诉,曲意幽怨绵,想是弹奏者正遭遇不幸,把个腔情绪倾诉在这琴中。

栾云桥自幼在何家受良好教育,琴棋书画无不有深湛的造诣,如何听不出来。

心中诧异,这南古镇也有知音高手,便索寻着琴筝之声独自向柳荫深处走去。

过了一座两边掩映着垂柳的简陋竹桥,在湖泊深处,显出一座湖心亭来。

亭内一名二十许岁女子,头玉钗,身着青软靠,臂弯处揽着一卷柳绿青丝披。一头青丝垂在前,一双小臂玉藕般轻探,纤纤玉手,手指如飞正在拨动着一架古筝。在往脸上看,黛眉如画,小口琼鼻,只低头专心抚琴,留海遮了双眼,看不真切。

身旁案上,焚着一炉香,炉下着一卷半开的曲谱。身后亭外侍立着丫鬟家人。在这湖光水间,真好一副仕女抚琴图,画卷般美得的让人不忍破坏。

栾云桥静静来在亭边,凭湖而立,耳里尽是琴音,仿佛忘却了多的劳碌奔波,进心在动人琴声中。

不知多久,一曲中了。余音未绝间,栾云桥不仅仰头望天,长叹一声。

便听那亭中女子婷婷得发问道:「不知这位先生为何叹息,可是小女子筝弹得不好,还是所奏曲中有误,还望先生不吝指点。」栾云桥却并未看向问话的女子,而是抬首看看夕,淡淡的道:「此曲知应天上有,栾某怎敢妄加品评。在下只是叹息我等于红尘,整里奔波劳苦,怎比得小姐焚香抚琴,神仙般的子。在下就是偷得片刻浮生,能窃听得小姐一曲,也是难得的。」说罢,转身向那女子看去。见那女子面容清秀,双眼清澈,不施烟粉,清纯自然,让人看上去便觉得放松舒适,随和亲近。

栾云桥平生悦女无数,还是第一次见着小家碧玉,温婉动人,天然怡静的少女。

那女孩子微然一笑道:「茫茫红尘,众生皆苦。谁又逃得各自命数,先生气语不凡,又懂音,想是达官显贵,又怎么是小女子偏荒村野可比得。」栾二见女子笑得自然恬淡,便有几分自惭,低头正道:「小姐过谦了,只是在下听着曲中颇有倾诉……栾某斗胆请问小姐芳名,家住哪里,可是有什么难处?」那女子仔细端详了栾云桥良久,也轻叹声道:「小女子确实是心中抑郁,苦在知音之人远在他乡,久久不来探望。眼看年华老去,红颜即逝,难道白等到头发如雪,凄苦一生么?」

「哦?姑娘心上人不知现在何方?栾某恰巧总在外乡奔波,说不定能遇见,给小姐捎带些书信也不妨事。即便在下忙碌,我手下各地也都有分户,总不至于让姑娘失望的。」栾云桥心中诚恳,心想着成全了这女子一片相思,也算听得一曲的些许回报。

哪知那女子,展颜笑道:「初次见面,一曲之缘,便让小女子将心事相托,栾大管家,你不觉得太冒昧了吗?」

「哦?」栾云桥脸一变,惊道:「姑娘识得栾某?」

「栾二哥,莫要惊慌。你当真认不出我了么?我是珑娇啊。」说着,女子便推了琴,站起身来,袅袅婷婷的来在栾云桥身旁。

栾二双眉紧皱,脑子里飞速想着自己平生所见女子模样,奈何实在是找不出此女是何人。正尴尬间,便听那女孩子淡然提醒道:「你何府在南古镇可是开有一处客栈,难道栾二哥不是专程前来打尖的么?这下可是想起来小妹了?」栾云桥当然知道在前面南镇上有何家一处买卖,当家管事得还是一名女子,叫作聂岚。突然间恍然想起,道:「你便是那聂岚的妹子,叫聂珑娇?」

「栾二哥到现在才想起我来,可真叫小女子伤心死了。」聂珑娇调笑着看着栾云桥,依然是那么出水芙蓉,清淡大方。

栾云桥却没仔细听这女子说些什么,头脑中回想着当年的一幕。

那是近八九年前,栾云桥年少轻狂,风头正劲之时。

一次出门办差,路过此地,恰听到官道旁的林中有人呼救,便带了护从守卫寻了。

只见一伙贼人正围了几架车辆,旁边车主和其家人仆从皆被杀害。众剪道的贼寇,抢了钱财不算,围着一辆载着女眷的车辆正在为难。

可怜车内两名丫鬟护着一名年长妇人,妇人搂着两名年幼美貌的女儿。被众贼人喝令得战战兢兢,抵死着不肯下车。眼看着就要以身受辱,贞节难保,尚自央求着响马贼人放过自己两个女儿。

栾云桥年轻气盛,怎看得了这个。当即拔刀相助,率手下护卫高手上前杀光了贼寇,救下了母女几人。询问后才得知,那妇人和车主本是夫妇,姓聂,原是江浙富商。那聂商因向朝廷捐了官,才变卖了家产,前去赴任,不想路上了财,反被贼人盯上丢了命。

那些贼人劫了钱财,又见这母女三人美貌,便要劫。若不是栾二适逢赶上,自是母女三人难逃凌辱。

栾云桥见这母女三人孤苦无依,便带了她们一路,安置在何府开在南古镇的一处客栈里,便匆匆离开了。

岁月匆匆,一晃八九年不见,直到他作了何府大管家,后来才听下人说起聂氏母女安好,不但念何家恩义,而且聂氏姐妹聪明机智,姐姐聂岚更是升作了客栈管事,替何家掌管此一方生意。

自当一别,栾二便再未来过南,只记得那年长妇人有几分姿,而其一双女儿也十分貌美,其时聂珑娇年龄尚小,还在黄发垂髫之间。栾二身边不缺女子,早就忘了那小女孩儿模样,只影绰绰记得此女名姓,没成想这些年不见,这聂珑娇出落得小家碧玉,温婉可人。

半晌,栾云桥才反省过来,与聂珑娇再次见礼相认。栾二想到此女前面所说心上人远在不归之事,心中有几分意动,然而又想着自己比此姝年长着许多,便无它念,只当是个多年未见得小妹。

正与聂氏小女叙话间,几位随行护卫武师,见栾二久去不回,都四处找来。

众人相见,都是何府一家,便合在一处,直奔南古镇而来。

正是,「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披衣觉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迟。「大管家的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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