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毯子叠得整整齐齐。

瞿燕庭什么都没碰，只安分地借了一席地方。

陆文审视一圈，目光终于投向对面的不速之客身上。

从遇见瞿燕庭开始，他的心情仿佛坐过山车，要死要活，半死不活，死去活来，复杂得说不清楚。

光线不太明，瞿燕庭醒来时以为是晚上。

他是男人，去女演员的车上不方便，和阮风有意避嫌，所以就在这辆车上补了一觉。醒来对面多了个大活人，并面无表情地凝视他。

瞿燕庭坐直，为显淡定，清了清嗓子。

陆文的神经立刻反应，抢先一步说:“我今天可没有ng好多条。”瞿燕庭慢半拍地:“哦。”陆文又说:“任导说我表现得很好，他特别意。”瞿燕庭反应过来，陆文草木皆兵，大概是被昨天的谈话刺到了。

有力才能进步，何况这是位给点光就灿烂的主儿。他把“我也很意”咽下，改口说:“谈不上特别好，正常表现吧。”陆文不服气:“你是不是对我有偏见？”不尊称“瞿老师”了，也不尊称“您”了，仿佛已经结下什么惊天大梁子。

不过瞿燕庭不在乎称谓，回答:“异相，这场戏不难演。你帅哥，她美女，面对面就会有磁场引的觉。”陆文理直气壮:“我没有啊。”

“真没有，还是抬杠？”

“没有就是没有。”瞿燕庭脸淡然:“你是直的吗？”陆文险些蹿起来，在心里冲瞿燕庭狂吼，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

他憋下这口气，暗戳戳地回答:“我当然是直的，只是这段戏没什么觉，读剧本的时候一点恋的悸动都体会不到。”瞿燕庭问:“你是说我写得有问题？”陆文心想，废话，你一个gay，写男女之情能没问题吗？

忽然安静了，瞿燕庭在陆文的默认里也沉默起来。他没有反驳，也没有以编剧的身份人，低下头，用手掌摩挲衣的边缘。

半晌，他的掌心都热了:“那你说说，恋的悸动是什么觉？”陆文一怔，扭开脸，支支吾吾地说:“这有什么好说的，谈过恋就知道啊……再说了，每次谈都有新觉……我说不清。”瞿燕庭问:“你谈过很多次吗？”陆文回答:“怎么讲呢，我的前女友能绕解放碑三圈。”一个低着头，一个别开脸，谁也没发现彼此的不自然。好一会儿后，瞿燕庭说了相识以来第一句肯定的话:“你还厉害。”陆文骑虎难下，心虚得滚了滚喉结。

第16章天初明，瞿燕庭一大早抵达片场，从小区门口到单元楼这段距离，他也尽量避免和太多人碰面。

小区内弥漫着秋清晨的冷清，四处没几个人，大夜结束的a组人马，全部在单元楼背面的空地上休息。

小张拎着一袋早餐过来:“瞿编，早。这一份是给您的，豆浆小笼包，您吃不惯的话我再去买别的。”瞿燕庭接过，说:“谢谢。”小张解释:“不是我买的，a组昨晚上大夜，刚收工。陆文哥体恤大家辛苦，请全组人吃早餐。”瞿燕庭没说什么，拎着包子豆浆进了单元楼。

昨天没来休息室，房间里有些闷，他走到台上开窗通风。小区内地方有限，立在101的台上，能将楼后面的光景一览无余。

窗外，a组熬完通宵人困马乏，所有人七八糟地就地休息，瘫坐着，吃早餐的吃早餐，打瞌睡的打瞌睡。

瞿燕庭视力一般，无法逐个观察，注意到几位画风清奇的同志。葡萄藤下，任树和刘主任脸对脸趴在桌上，开小会。美术指导蹲在路灯下，擦拭脚上一双荧光橘的球鞋。

最显眼的，当属别人瘫着他立着，并且是在栅栏前倒立的男一号。

陆文已经倒立了五分钟，血微微上头，将通宵拍摄的疲倦冲淡许多。他不敢坐，更不敢回房车休息，怕自己两眼一闭睡成死猪。

因为白天还有两场戏，拍完才可以收工。

孙小剑蹲在一旁:“下来吧，咖啡不烫了。”陆文翻下来，擦擦手，接住一杯特浓吊神。昨天傍晚本来能睡一觉，结果瞿燕庭在房车上，不仅侵入他的私人空间，还给他添堵，走之后害他睡不着。

孙小剑问:“昨天你和瞿编聊什么了？”

“没聊什么。”陆文道，“我不聊闲天。”孙小剑一听便懂，八九不离十是抬杠，说:“瞿编从房车上下来，脸有点冷。”陆文饮一口:“多新鲜，他什么时候给过我好脸？”孙小剑想了想，确实。他觉陆文和瞿燕庭之间，有一种关系破裂，但低头不见抬头见，不得不打道的撕扯。

“特别像……”他比喻道，“因抚养权而勉强维持联系的离异夫。”陆文差点把咖啡喝鼻孔里:“少对我放这么脑残的。”孙小剑道:“那你说是什么觉？”陆文试图找一个合适的词，想了几个似乎都不够准确。他语文不太行，便敷衍过去:“我干吗对他有觉？我候场去了。”说是候场，周围就这么大地方，不过是沿着墙儿绕一圈，在楼前人少的位置等候。他靠边站，等各组人员准备就绪。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