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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也好,让我多演一会儿。”掌下身躯微动,瞿燕庭缓缓地抬起头,脸庞干净,眼眶红,尽管失控仍隐忍着没有哭。
“你就要走了,咱们唯一的联系不过是一个手机号码。”陆文说,冷静而认真,“别删除我,别拉黑我,朋友圈不要紧的内容别屏蔽我。”瞿燕庭沙哑道:“好。”陆文收拢胳膊,沿着瞿燕庭的肩头向下滑,圈住暖在他腹间的一双手:“我不会打扰你,也绝不再像今天这样惹你伤心。”瞿燕庭又答应一次:“好。”
“你怪我出现得晚,”陆文低声道,“那就不要只和我萍水相逢。”瞿燕庭神怔然,迟钝着,第三声“好”卡在了喉舌间。
陆文没得到回应,不近也不改口,静待片刻,捞起松散的袖管揭过这一页,说:“袖子又
了。”腕上的黄桷兰也遭了殃,花瓣七零八落,瞿燕庭摘下来用纸巾包住,这是临别赠礼,他不会轻易丢掉。
陆文还有一场戏要拍,在302,瞿燕庭让他去准备。
“今天是我不好,不该让你来。”陆文很抱歉,估计瞿燕庭要回去了,“回酒店好好休息。”失态过,发过,也抵着一半肩膀讨到了安
,瞿燕庭
低眉骨,将洇
的地方卷起来,再抬首时挂上一派从容。
“我稍后过去。”他说,“一会儿见。”摘除中间一段曲,今天与平时没多少不同,天黑收工,保时捷和保姆车一前一后地驶回酒店。
门框旁的壁瓶换了花,一枝白
仙客来,四
银杏树枝,黄澄澄的银杏叶衬得白花愈发清纯。走近时,瞿燕庭贪看两眼。
各自开门,陆文先说:“瞿老师,早点睡觉。”
“嗯。”瞿燕庭道,“晚安。”重庆的最后一夜,收好行李箱,瞿燕庭立在窗边,再眺望一次渔船江水。
水中有浮萍吗?会否在湍中相逢,纠
到难舍难分?
他心念微动,将陆文的衬衫洗净烘干,叠好放在尾榻上。
一夜看似漫长,一场好梦未尽便过完了,瞿燕庭一切整理妥当,八点准时出发,阮风的保姆车在酒店停车场等候。
走廊对面,陆文抱肘靠在墙壁上,穿戴整齐,两条长腿向前叠着,6206的门一开,他从臂弯里拔出一只手挥了挥:“嗨。”瞿燕庭意外地问:“怎么在外面站着?”
“等你啊。”陆文走过来,将行李箱夺走,“送你去机场。”瞿燕庭说:“小风会送我的。”陆文晓得,所以他没通知司机,准备跟着:“我也去送不行吗?你拿我当弟弟,对待每个弟弟得公平点吧?”瞿燕庭无可反驳地答应了,走之前先把那件衬衫还给陆文,本来打算托管家转的。陆文刷开门,将衬衫随手放在玄关柜上。
办完退房手续,搭电梯下停车场,梯门如镜,陆文背身打了个哈欠。瞿燕庭这才反应过来,问:“你在走廊等了多久?”陆文敷衍道:“十分钟。”瞿燕庭不信,稍一停顿:“今天早晨下雨了,你知道吗?”
“不可能,我四点起的时候——”陆文说一半卡壳,发觉中了瞿燕庭的圈套,他
嘴
,给自己找台阶下:“哎,你拎这包是幻影吧,超难买的。”
“陆文。”瞿燕庭叫他,似玩笑,可语气那么认真,“你这个人,超难找的。”直到梯门拉开,地下停车场的冷风扑进来,陆文才从瞿燕庭珍贵的夸奖中清醒。
找到保姆车,阮风和瞿燕庭坐第一排,陆文坐第二排,司机与剧组无关,是阮风知知底的自己人。
“陆文哥,你也来啦。”面对人家亲弟弟,陆文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野弟弟”有点心虚,此地无银道:“我凑热闹……瞿老师教会我很多东西,对我帮助很大,我想送送他。”
“你说那么官方干吗?”阮风咯咯乐,“你俩那晚在客厅吵的话,我都听见了。”陆文脸一红:“我靠,你不是进屋睡了么!”阮风回道:“我认枕头啊,睡不着。”随着引擎启动,陆文陷入巨大的羞与沉默里,糊在第二排椅背上当背景墙。前面两颗绒绒的脑袋,亲兄弟的磁场,没到路口便
引在一起。
阮风搂住瞿燕庭:“哥,你就不能多待两天么?”
“耽误好多事了。”瞿燕庭说,“本来昨天就该走的。”阮风的眼珠滴溜溜一转:“那你也不是为我推迟的,听说你昨天去盯a组的戏,你放心不下谁啊?”瞿燕庭坦回答:“后面那个。”陆文捏把汗,心中疑窦丛生,为什么彼此的关系都挑明了,大家你清我白,他依然有种身处
情纠葛中的错觉。
阮风道:“哥,我杀了青去你那儿住几天。”瞿燕庭说:“好,给你烧好吃的。”阮风问:“我带火锅底料回去吧?”
“随你。”瞿燕庭叮嘱,“天冷了,注意保暖,大夜以外不许熬夜,三餐按时吃,乖乖地把戏拍好。”陆文在后面听,瞿燕庭对阮风的关心,是兄长,也代替爸妈,体贴周到亲密无间,令他泛起局外人才还有的酸味儿。
忽然,瞿燕庭回头,对他说:“你也是。”那股酸被投入一大颗方糖,猝不及防地变成甜,陆文傻愣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