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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下命令，他们就总是待在一个地儿，动也不动。

当时也不是飞扬要咬他，是飞扬要咬舌自尽，许观尘看见了，下意识就把手伸过去了。

是真的疼，飞扬差点咬下他一块来，疼得他眼角都出泪来。

钟遥当时就冲过去把飞扬的下巴给卸了，转头又对许观尘吼道:“做什么傻事？一个武傀儡有什么好救的？”许观尘捂着伤口，跌坐在地上，轻声辩解道:“元策总拿梁人来炼武傀儡嘛，再说了，捡一个回去，说不定也……”钟遥起他的衣袖，牙印深得很，便道:“你转过头去，别看。”许观尘悄悄看了一眼，惊道:“无量天尊呐。”就这么，许观尘捡回来一个小狼崽子。

把他带回钟府后的几，许观尘觉着总喊他小狼崽子，实在是有伤他的自尊心，便想着给他起个名字。

武傀儡不怎么会说话，问他名字也听不懂，许观尘便写了百来个常用的大字，一个一个放在他面前，要他挑一挑。

最后他挑了“飞扬”两个字，所以叫做飞扬。

只是飞扬表达的方式很是吓人，怕他伤人，那时候他还带着手镣脚铐，他一动，手镣脚铐叮叮当当地响，把许观尘吓得躲到对面墙角去。

“无量天尊，无量天尊。”又过了几，飞扬不再自尽，只是有时候还很狂躁。

许观尘不清楚西陵那边到底是怎么炼武傀儡的，雁北的大夫也不懂得，只好给他开一些安宁心神的药。

许观尘被他咬了一口，还有点儿怕他，便戴着厚厚的棉手套，捏着他的鼻子，给他喂药。

飞扬觉得苦，不喜喝，许观尘便喂他一口药，趁他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就给他一个糖块。

大抵是武傀儡从来没吃过这么甜的东西，飞扬很喜。

许观尘有时见他乖巧，有时候也戴着棉手套，摸摸他的脑袋。

他也只是有时候乖一些，大多时候还是凶得很，出狼一样的尖牙，把许观尘吓得“呲溜”一下就躲到墙角去，捂着心口，轻声道:“无量天尊，无量天尊。”就这么又过了几个月，飞扬又一次把铁链子得哐当哐当响，把许观尘吓得连连后退。

飞扬看着他，道:“无量天尊。”

“你做什么学我说话？”许观尘反应过来，怔怔道，“飞扬你会说话啦？再说一遍好不好？”飞扬抿了抿，嚼了嚼口中的糖块，淡淡道:“无量天尊。”许观尘把药碗和糖块儿都给他:“你自己吃。”那时候飞扬已经形成了固定思维，要喝一口药，才能吃一块糖，所以他很乖地捧着药碗，抿了很小的一口汤药，吃了很大的一块糖。

许观尘把东西都给他之后，跑着出去喊人:“姑姑！表哥！飞扬会说话啦！”大半夜的，把人都给喊起来，聚在许观尘院子里，就为了听飞扬说一句话。

许观尘没戴手套，得意忘形，徒手摸摸他的下巴:“飞扬，来，把刚才那话再说一遍。”飞扬扫了众人一眼，淡淡道:“无量天尊。”钟遥与钟夫人对视一眼，“噗嗤”一声笑了。

早该想到的，让许观尘这个小道士教他，他学会的第一句话一定是这个。

——无量天尊。

钟夫人拍拍许观尘的肩:“阿尘，做得很好，继续加油。”许观尘顺势把狼崽子搂进怀里:“我会的。”飞扬靠在他怀里，一抬眼就看见他的脖颈，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下口。

于是继续教他说话，直到他学会喊“哥哥”的时候，许观尘帮他把镣铐都拆下来，放他在院子玩儿。

比杀人好玩的事情，多了去了。

只是有几回，飞扬耐不住武傀儡的本，大晚上的，提着匕首，梦游似的，从窗子翻进许观尘房里，站在榻边，一双眼睛狼似的，泛着幽幽的光。

许观尘一翻身便看见他，吓得一边啃手，不敢喊出声音来，一边抱着被子往里边退。又不敢睡过去，只好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也不知道他是梦是醒，只怕他一刀扎下来，自己就真的得道成仙了。

熬到白里，钟遥来院子里找他，各处都找不见人，冲进房中一看，大吃一惊。

飞扬也似回过神一般，收起匕首，回了自己房中。许观尘松了口气，躺在榻上，开始补觉。

钟遥再一愣，不敢多说话，默默地关上房门，出了院子。一关上院门，就开始大喊:“爹！娘！我跟你们说……哈哈哈！”飞扬最后一次提着匕首来许观尘房里找他，是在八月份。

那时候天气冷，飞扬开了窗子，冷风一阵一阵地往房里灌，冷得许观尘裹紧了小被子。

许观尘了鼻子:“飞扬，你冷吗？”飞扬点点头，许观尘便顺势躺下:“别闹了，睡吧。”飞扬再点点头，提着匕首就要朝他走来，许观尘连忙喊了声“停”，他不听，不单不听，还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那把匕首，就横在两个人中间。

许观尘抱着他的手:“那你乖乖的，不要动。”

“哦。”飞扬应了一声，反手把匕首对着自己。

“睡吧睡吧。”许观尘帮他掖好被子。

白里钟遥再过来，听见院子里没有动静，心下一惊，以为许观尘一准被死了，再冲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