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从这方面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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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见得碰得到小灵的一头发就是了，关卡的正面，不可免俗地有一个大门，虽然外表看起来比望海的秘银门板糙很多，上面打的无数铜钉铁铆更是煞风景之至，以普通灵的审美观来看，这正显示了人类文化的鄙不文。

不过与同族人有不小差距的小灵自然不会这么想，眼前的钢铁大门就是有它无视美的本钱──它很实用、够坚固、而且维修容易。

高耸的墙壁将本就微弱的月光完全挡住，令大门前方的狭小空地完全被黑暗笼罩，而此时小灵就光明正大地站在这片影中，审视着这名为“关卡”的东西。（姐姐说不能进去…）小灵内心似乎有个小天使在她耳边如此说道。

（可是…里面好像更有趣耶…）另一个小天使如此说道，此时，城头突然冒出一阵火光，当然这是由灵的夜视能力看出来的，普通人类顶多只能看到一丝丝微弱的光而已。

脑袋中正在上演天使大战的小灵立刻被它所引，一时之间居然连找地方躲起来也忘了，幸好上来的是个普通男人，就算视力再好上几倍，也不见得能发现黑暗中的灵少女。

“班啦。”

“这种鬼地方还得照轮班，说实话，上头那些人也未免太谨慎了。”两个男人靠在城垛旁低声谈着，就算是小灵也只能勉强听到一些。

“小声点，听说这还不是黑王亲自下的，而是他身边的沙琳娜命令下来的。”

“黑王清心寡了这么多年，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八成是那个女法师在黑王耳边大吹枕头风搞出来的吧。”虽然德利萨斯干出这种事来，但是很明显地，人们还是将原因归咎给突然出现在他身旁、银发的美丽女法师。

“我们这些望海人，现在居然得站在这里防范望海的攻击，想想还真可笑啊。”

“少废话了。

还不快给我滚过来接。”男人拍了城垛一下，身影立刻消失在视野之中。

“呼…好冷。”剩下来的男人看着眼前的黑暗，着手说道。（冷？）小灵不解地想着。

虽然冬天已经降临，但此时似乎也还不见得多冷，虽然难免有丝丝寒气，但一件斗篷应该也就足以应付了。

小灵好奇地走上前，才刚踏进它一公尺外的土地就觉得有股寒气扑面而至，她摸了摸墙壁，城墙竟然像冰块一样冷。

这下子小灵的童心可完全被发了起来，一心只想解开这冰冷的谜团，亚薇的告诫也被她瞬间丢掉九霄云外去了。

她又摸了摸墙壁，确定这被打磨得光滑无比的墙壁只有某些蜥蜴爬得上去之后，才将焦点转移到其他部分。关卡两侧是高耸的岩山，像天然的方尖碑一般直天际，古代的矮人工匠就是看上了这两个天然的屏障才将关隘设在此处的。

虽然在人类与矮人的眼光中它们都只是两块难以攀登的巨石，但对灵而言，树长得出来的地方他们就上得去，即便是眼前如此陡峭的岩山。小灵攀着岩壁旁横展而出的枝干，轻巧无比地往上去。

而在没有树木生长的险峻峭壁上，她也能轻易地找到踏足点，若真的没有地方可资施力，就用手上锋锐坚固的灵匕首刺入岩石中来制造。没过多久的时间，小灵就攀上了这陡峭岩石的半山，距离城墙顶端只有一步之遥。

这时，一股强烈无比而且寒冷澈骨的劲风突然打横吹来，只靠一手一脚支撑身体的小灵差点就被它吹落，幸好她反应及时，身体像壁虎一样紧贴着岩壁，小手紧抓着深入岩中的灵匕首，等待寒风停止。

冬天，从虚无山脉吹下来的冷空气，会沿着东方的“黎明山脉”往南边前进，而这狭小的连续鞍部就是冷空气的必经要道，古代的矮人虽然只看上了这里的战略价值。

但却没料到这六座关隘也同时替南方的地挡住了冷空气，反令后的望海冬天晚到了一两个月。关隘虽然只剩下三个，但它阻挡冷气团的效果却依旧存在，因受冷而沉降的空气必须先填三座关隘间的谷地才能继续南进。

此时正巧是寒气即将溢的时候，所以才会让她遇到这古怪的寒风。幸好这阵风来得突然去得也快，还来得及在把小灵冻成冰美人树之前停下来，小灵甩甩冻得没了知觉的小手，睁开她快要结霜的美目，看准目标跳上了城墙。

（好冷…）受寒气浸润的石材并未能替她带来些许温暖，但处境至少比挂在半空中随风摇好得多。

小灵落下的地方与先前男人说话处仅十几公尺之遥，因此即使冻得全身发抖，她也不敢停留，一个箭步就往楼梯口窜去。

好死不死，就在小灵前脚即将踏上梯级的前一刻，她的耳中突然响起脚步声，告诉她有个人即将从这楼梯走上来！

小灵俯冲的势子一时收不回来，情急之下纤望左一扭，以每天夜里都不断体锻炼的力硬生生将往前冲的劲道变成横移，连人带弓一起在地上咕噜噜地滚了出去。

如果换作是罗莉，光是她那身钢铁行头砸在地上的声音就足以引来关隘中所有的人，但小灵体重既轻，身上又没有什么金属物件，因此她落地与翻滚的声响在凛冽的北风中本难以察觉。这个关隘两侧、沿着小灵刚爬上来的岩山边建有一条小小的通路，本来是战时前后方互相支援用的。

但此时却成了小灵的逃难路线，只不过这中央低陷的弧形设计却也让她整个人一路滚到底，剩余的动能还让她在最低点来回滚了好几次才勉强停下来，幸好匕首已经被她收进长靴中，否则不在她身上戳出几个血才是怪事呢。

滚得头昏脑的小灵赶忙爬起来，慌不择路地翻过通道旁的矮墙就往底下的建筑物屋顶跳去。宛如枯叶落地一般，灵少女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但她的处境并未好转多少，隔邻的窗户好死不死在这时透出火光，正巧照在她身上，把她吓了一大跳。

幸好，那只是底下房间的灯光从小灵身边的气窗透出来而已，她小心翼翼地避开光线照的地方，凑到窗边往下张望。气窗底下光影晃动，里面明显有人，从勉强可见的角度看去，那些人似乎围着桌子在说些什么事情。

但他们的对话在寒风的呼啸与气窗的隔绝之下，连小灵的锐听力也听不出什么名堂来。小灵的好奇心益发旺盛，她轻轻地拉开本来就没紧闭的气窗，头前脚后地钻了进去，本来，普通人是不能通过这窄小气窗的，但小灵的身形较常人纤细，居然还真让她硬挤了进去。

一进屋内，小灵立刻觉得温暖无比，甚至还有点灼热，比起外面的刺骨寒风，这里可说是天堂一般的所在。小灵趴在气窗下方的横梁上，偷偷摸摸地窥视着底下众人的动静，顺便还伸出右脚将气窗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你说伊莉亚皇女真的会攻打过来吗？”

“不知道，但是为保万全，上面代我们得加强戒备。”

“所谓的‘上面’指的应该是沙琳娜吧，我们居然得听个法师的命令，世风真的变了吗？”其中一个穿着明显比较贵气的男人说道。

他那一身白的衣装、以及前的三个青铜饰扣，若由伊莉亚或罗莉来看，就可以轻易地辨识出他就是这个关隘的守将，只要把他给宰掉或抓走，关卡也就不攻自破啦。

“说得也是。”另一个身穿参谋服，前挂着两个青铜扣的男人说道:“我们这些望海人现在得防备来自望海的突袭，曾经立誓效忠皇族，现在却得与第一皇女作对，即使肚子里面再怎么不愿意，还是得听从一个来路不明女法师的命令…”

“不过…黑王耳子倒是出人意料之外的软呢，居然放纵自己的女人随便下命令。”

“搞不好是被什么怪魔法给纵了呢。”

“猜测这么多也没用，谁敢去证实啊…”

“我想…大概只有伊莉亚皇女吧。”守将说道:“只有她有资格‘过问’这档子事，从这方面来看，我倒支持她组织反抗军的。”（公主姐姐似乎受的…）小灵虽然不清楚这里面的种种关节，但也觉得出来底下的人对伊莉亚并无敌意。既然如此，小灵也没什么听下去的耐了。

“了解”一向是好奇心的大敌。听不清楚之前，她很想听:等到真听清楚了，她却又想打退堂鼓，逃开这无趣的政论话题。

“唔？”就在此时，小灵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等到她抓回身体觉时，眼前所看到的却是自己刚刚藏身过的横梁，而且离自己还远的。一瞬间，小灵还以为是自己飞了起来。

不过后脑杓逐渐回复原状的痛觉与方向却告诉她自己背后才是“下面”而她也逐渐回想起耳朵里面似乎有听到一声撞击声…（我掉下来了，）小灵作出理所当然的结论。从周遭的情况看来。

这一掉让自己不偏不倚地躺在刚刚的桌子上，无极的弓身还差点就让两个男人破相。围绕着小灵的男人们也是同样震惊莫名，在自己说得正高兴的时候，突然间一个黑影砸在桌子上，而且其中两个人还很倒楣的被当场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