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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鸣悲看他一眼，道:“不知。我试探过了，苏却不肯说。”谢乔眉眼里了铺天盖地的戾气，他一字一顿重复道:“苏、却。”

…

…

冀州。

陆玦负手站在帐中，帐外的月便了一地。

也不知谢乔现在如何了。这样想着，陆玦的眉眼便弯起来，就快过年了，到时，便可相见。他抬眼看着那轮月亮一笑——至少他们看的是同一轮月亮，这般一想，便觉得离得近了些。

“报！”一个士兵入帐，陆玦点点头，那士兵便道:“禀将军，我们的探子探出些消息了。”

“说。”那士兵便道:“沮渠浑确实与北凉王后里的一个男宠向来不和，那个男宠，是我大盛人，名唤丹漆。”顿了下又道:“北凉王藏那人藏得深，我们的人也是费了些功夫才探出他的消息来。”

“我知道了，你下去罢。”

“是。”那士兵转身退下，陆玦却微微皱了眉，面上若有所思:“丹漆……”第55章苏府。

苏兰伊仍旧一身白衣，浓妆红，她微蹙了眉，看向自己的父亲，道:“此次陛下并未亲至兖州，安王殿下怎么说？”苏却看自己女儿一眼，道:“殿下说无妨，厉鸣悲只是个吏部尚书罢了，没有证据他无法去审兖州官员，只要这案子没法审，陛下早晚会亲自来。兰伊，你莫要担心，那厉鸣悲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酒囊饭袋罢了。”丹漆大人说了，只要陛下亲自来，他便有办法将人单独引出去。那时便可……

苏兰伊眉头蹙得更紧:“父亲说那厉鸣悲是酒囊饭袋，女儿却不这么觉得——罢了，女儿后为父亲探上一探。”说罢她又道:“还有，父亲递到金陵的玉牌到底是何物？丹漆大人为何要父亲递那块玉牌？”苏却一叹，道:“我不知啊。丹漆大人只说，将牌子递上去便可。无妨，只要能助安王殿下成就大事，我们知道得少一些也无妨。”苏兰伊一顿，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苏府小姐闺房。

“小姐，”一个丫鬟言又止，道:“您明真的要去寻那厉大人么？这，这有损您的闺誉啊。”她家小姐已经嫁过一次人，却做了石破天惊的一桩事——从古至今都是丈夫休弃子，她家小姐却偏偏休了她的丈夫，只因她的丈夫不求上进。她家门第高，这事竟就成了。

兖州城有关她的言已经够多了，如果再被人看到她主动上一个男人的家门……

苏兰伊嗤笑一声，眉眼里渗出些冷意，道:“我要那劳什子闺誉作甚？”古往今来为谋士者都是男人，成就大业的都是男人，在史书上留下一笔的也大都是男人，她却偏偏不信女子做不成。为成那事，她可以不计代价。……厉府。

谢乔道:“这里便给你们了。我和顾大人现在便去寻人。”厉鸣悲点点头，难得说了句安人的真心话:“玉牌那事，不可过急，只要人活着，慢慢寻便是了。”谢乔眼里划过一道光，缓缓点了点头。

走在街上的人里，谢乔抬眼看了看天:这时候，如果陆玦在便好了。在他心绪杂晦涩的时候，陆玦是他定心的糖，只要能瞧着他，触到他，他便知道该如何做了。

就快过年了。谢乔低垂了眉眼。可是，这年，他恐怕赶不回冀州同那人一起过了。

“小王爷，人若有缘法，总会相遇。”顾望突然道。面上虽还是无甚表情，话里却还是带了些温度。

谢乔一笑，道:“顾大人安起人来真是别扭。我无事。”他眯了眯眸子:“现在自然是眼下的事为重。”这边谢乔刚走，苏兰伊便上了厉府的门。

言瑛在前院无意中晃见苏兰伊娉娉婷婷的身影，瞳孔便一缩，他连忙躲起来，紧紧握着拳，指尖要刺透手心，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对方像要燃烧起来，那里头是的恨意……

厉鸣悲虽搬出了苏府，却也不断有官员过府应酬，厉鸣悲全部照接不误。是以，他每天要很晚才能回院子。今他回了院子，便见到那少年正抱臂倚着棵树，见到他进来便放下手，抬眼看向他。

厉鸣悲一笑，那双桃花眼的眼尾就上翘，像一弯新月。他却不问他何事，只是道:“今的饭菜，可还喜？”言瑛一愣，他眨了眨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道:“好吃。”顿了下，面上出些怀念和涩意，他道:“那些都是扬州菜，我母亲是扬州人氏，我只在很小的时候随她去过那里。我已经很久没吃过扬州菜了。多谢大人。”厉鸣悲笑笑，这才问道:“何事？说罢。”言瑛直直看着厉鸣悲的眼睛，抿了抿，才道:“大人对苏兰伊，可有好？”厉鸣悲似笑非笑瞧他一眼，道:“你瞧见她来了？”顿了顿又轻笑一声:“言瑛啊，我这人心肝全是黑的，里头便装不得人。我是天煞孤星不得善终的命数。你说我对她有无好？”言瑛睁大了眼睛，眼里刚出些庆幸，便又覆了浓浓的失望和不赞同，他微微皱着眉，眼珠漆黑清亮，整张脸便显得更加倔强，他道:“大人是好人。”再想说什么却如何都说不出了。

厉鸣悲笑着使劲儿一把他的头，说了句“快去睡罢”，便转身进了屋子。

言瑛紧紧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