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難受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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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衙門並未將洛乘雲送來,那麼就代表他身犯王法、深陷牢獄,即將火毒攻心而死。反之,如果嶽捕頭差人將他送來,則證明他並無作犯科的劣跡,稱得上清白之身,我也能以平常心待之…前提是不再有褻瀆孃親之舉,經過孃親的勸解,我對他已無刻骨恨意。

但也不希望他再出現在我視野中。我自是不會在這當口選擇出苑遊玩,用過早食後,依舊在庭院裏練劍採氣。

不知不覺,時近午後,太陽頗為毒辣,我便在樹陰下打坐,採練元炁,但尚留了半分心神關注外界,以防不測,忽而,聽得苑門處傳來一陣響動,守着大門的媛媛被驚醒,似是與人談了幾句。

我自是知道是何緣由,雖説事與願違,但早有準備,也並未多想,便收功起身,拍拍灰塵,朝垂花門走去。媛媛面而來,萬福見禮道:“公子,門外來了兩個捕手,説是來送人的。”

“嗯,媛媛姐姐,我知道了,我前去處理,暫時不用通知孃親。”

“是。”媛媛答應一聲,跟在身後,隨我回到了大門。大門前正有兩個捕役閒聊,另有兩個衣着樸舊的中年漢子,正守在一輛小推車旁,上邊鋪就一層草蓆,躺着不省人事的洛乘雲。

其中一個正是那晚所見的韓姓捕役,滿臉汗水,一手拿着烏冠一手扯着領子,抱怨道:“大姚,這天兒可也太熱了。”另一個高高壯壯、模樣周正的捕役,也是受着酷熱,但只點點頭,沉默不語。見狀,我自台階上而下,抱拳喊道:“韓捕手。”聽見我的招呼,兩個捕役一邊整理衣冠一邊隨意地回應道:“柳公子。”韓捕役指着推車上的洛乘雲道:“奉嶽捕頭之命,咱哥倆將這小子送來了。”我微微點頭,客氣道:“辛苦兩位捕手了。”

“誒,沒事,把他擱哪兒啊?”韓捕役大大咧咧地擺手,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

“先抬到院子裏的陰涼處吧。”

“好,兩位漢子,把他抬進去吧。”韓捕役口中客氣,但舉手投足間盡是趾高氣揚,指揮着兩個中年人。兩個漢子應了一聲,便用草蓆裹着洛乘雲,一前一後地抬了起來,我們見狀退開,順勢到了屋檐下乘涼。

既然嶽捕頭差人送來洛乘雲,看來是並未審出作犯科之罪狀,但此時滿臉塵土、蓬頭垢面,也屬實有些悽慘,我不問他:“韓捕手,他怎麼成這樣了?”韓捕役眉頭一挑,略帶輕佻地説道:“老大前提審完了,兄弟們也沒給他上夾子,就放在牢裏,等老大查完公文、確認身份就會放走。

不過那牢頭是個見錢眼開的,估計是沒給他幾頓好飯,再加上這小子本來就娘娘腔,今咱們去提人的時候就這樣了,不過應該死不了。”

“哦,原來如此。”我輕輕點頭,應了一聲,他的生死與我無關,但一個身家清白之人,牢頭還要向他索取賄賂,這讓我着實不齒,卻又有點習以為常。

那韓捕役賊眉鼠眼地湊過來,低聲説道:“柳公子,本來兄弟也看不順眼,想給他點苦頭吃,不過嶽老大代了,就…不好意思了。”

“韓捕手有心了。”我淡淡謝。此時我已無慾置他於死地而後快的恨意,但對這公門中人還需應付一二。

“嘿嘿,哪裏哪裏。”他笑幾聲,朝着苑裏深深看了一眼。

等兩個中年漢子再次出來後,韓、姚兩位捕役便要告辭,被我叫住:“韓捕手,這兩位漢子是衙門的人嗎?”韓捕役搖搖頭:“不是,從外城連人帶車僱來的。”

“原來如此。”我點點頭,又轉向推車旁的二人道“那兩位能不能留下來幫把手?也付你們工錢。”

“這…”兩個漢子互相看了一眼,遲疑道“兩位官爺,這趟差使的銀子…”

“哦,這事啊,大姚,你帶憑條了吧?給他倆一張。”姚捕役從懷裏掏出了一張條子,遞給二人,鏗鏘道:“本月十五,憑此到衙門賬房領銀錢,過期不候。”

“謝官爺。”兩人收下條子齊齊作揖道謝。韓捕役擺擺手,再次道別後,與大高個結伴而去。我目送了一會兒。

正想吩咐兩個中年漢子,卻隱約聽到韓捕役提到了孃親,便運起元炁,凝神靜聽:“…太可惜了,今天那個天仙般的女人沒出來,你沒眼福啊…你是沒見過。

那天晚上見了她,我回去跟丟了魂兒似的…還是別想了,不如去找小嫺姑娘火…”隨着二人漸行漸遠,我也聽不到韓捕役的聲音了。

韓捕役初次見到孃親時就失魂落魄,我自未遺漏,但當時對洛乘雲的恨意佔了上風,以致於將此事忽略了,今他再次提到我才回想起來,原來方才他朝苑裏極目遠眺,是期待孃親的出現啊。

看來果真如孃親所説的那般,世上被她仙姿所引的人不知凡幾,倘若我個個都伺機報復,恐怕永無寧啊。

不過我見過的人中倒也有不為所動的:如沈師叔,與孃親相識多年,就算有過心動,恐怕也早被磨滅了,如沈心秋,追求“劍心通明”的無上境界,對女退避三舍。如嶽鎮巒。

他辦案多年,只問是非不問美醜。如王元貞,已經半隻腳踏進棺材了,對煙花之地懼若猛虎…除此之外的。

就個個表現不堪了…我搖了搖頭,和兩個中年人説道:“兩位大哥,麻煩將剛才那個人抬到房裏去。”我留下他二人正是為此,拂香苑裏除了我,剩下的都是女子,不便與洛乘雲接觸,而我雖然單槍匹馬應付他這羸弱身軀不成問題。

但力道掌控未至化勁,舉止之間難免牽扯他傷體不適,眼下他已是昏不醒,再難承受這般對待…更何況我也不願與他接觸。

在媛媛的帶領下,兩個大漢將洛乘雲抬到了西廂的側房裏,我又讓她端來一盆水,叫兩人給洛乘雲好好擦拭身體,看看有無外傷,順便換身衣裳。

兩位漢看起來枝大葉,但做事倒十分上心,在房裏折騰了半天才出來,説是全身上下都擦了一遍,除了手指外沒發現有傷。

我心下暗自警惕,雖説我在孃親的勸誡下淡去了仇恨,但洛乘雲卻未必忘了我讓他師傅身死的居功至偉,甚至在這數的牢獄之災中變本加厲也不無可能,狗急跳牆之下難保他不幹出一些蠢事來。媛媛付了他們銀錢,打發他們走人便去叫孃親了。

我站在門前,運起元炁,注意洛乘雲的動靜,卻沒想到聽見了兩個漢子的談:“沒想到那人洗完之後這麼白,比我家婆娘還要白些。

就是有些娘娘腔,跟個兔兒爺似的。”

“可不是嘛,老子也就在官城的青樓裏見過這麼白的,可惜沒摸過…”

“你剛剛不會對他起了壞心眼吧?難怪老是摸他命子…”

“去你孃的,老子又不是貴公子,不好這調調!不過也奇了,你説這小白臉怎麼連那陽物都那麼白?而且下邊連都沒有。”

“都叫小白臉了,能不白嗎?要是女人見了,怕不是個個都想想嗦上幾口…”

“就是細了點,肯定不中用…”

“哈哈,説的也是,還得是咱這貨能叫女人舒服。雖然黑了點、醜了點…”我無意窺人隱私,卻沒想到兩位大叔竟然污言穢語地聊起洛乘雲的下之物,還大肆貶低嘲諷一番,以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對此我唯有白眼直翻。

***沒過多時,孃親自庭院款款走來,一襲白衣,絕世仙姿比耀眼的陽光更明媚,直透人心。

“孃親,洛乘雲就在房裏。”等孃親走到身邊後,我才説道“孩兒已讓人給他清理過了。”

“嗯,娘知道了。”孃親略帶讚許地朝我點頭,讓我十分受用。不過她又吩咐道“媛媛,你去熬碗白粥來,加些山藥,記得久烹。”媛媛應聲退下,孃親又道:“霄兒,你先進去看看。”

“好。”孃親應該是顧忌禮防,因此我便先進了側房。房內空間不大,陳設簡樸,一桌一牀。洛乘雲正躺在牀上,不省人事。

那兩個大漢做事倒還牢靠,將他身上灰塵污漬擦得乾乾淨淨,衣服也穿得整整齊齊。我不得不承認,他的長相十分俊美。

但白皙到近乎病態的膚,彷彿常年不見天的囚犯,再加上近的牢獄之災,讓他愈顯羸弱,有一種讓人憐憫心疼的陰柔之

也就是兩個漢子所不齒的娘娘腔,當然,我不會因此而對他多加憐憫。

“孃親,他還沒醒。”我雖然不願孃親與他接觸,但終究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略有些鬱悶地喊道。

“嗯。”孃親淡淡的應了一聲,蓮足款款,施然走了進來。我全神貫注地觀察着孃親的動作與神情,只見她行至榻前,仙容古井無波,凝神注視洛乘雲。

“還好,雖然不省人事,但尚無大礙。”孃親淡淡地説道。然後便玉手自袍袖裏探出,停在他額前數寸遠處,指尖散發出一股凝而不散的淡霧,正是孃親將冰雪元炁輸送至他體內。未過數息,孃親便收回玉掌,退至我身旁。

“孃親,這樣…損耗大嗎?”我自是知道孃親方才是為他壓制火毒,雖説她看來殊無異常,我還是不能放心。

“無妨,以孃的修為,不過太倉一粟。”孃親略帶笑意地側目,淡然搖頭道“他氣血太過虛弱,難受外力,否則不至於只能壓制三火毒。”這倒是實話,孃親的冰雪元炁雖是療傷聖品。

但終屬外力,洛乘雲既無功體護身又無強健體魄,冰雪元炁中藴有蕭肅殺伐之意,他不可承受過多。這也是為何幼年時我身風寒,孃親卻只能守在榻前、以湯藥醫治的原因:雖然冰雪元炁同屬陰寒,但若強行拔除也並非行不通,只是這功體中自帶的殺意卻是孃親無能為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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