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挖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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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會管你。”何夕笑起來。
她的笑容眩目的讓人無法正視。我側過臉,示意酒保拿一個酒杯來。
“你真是來度假的嗎?”
“你説呢?”她反問。
“我不太明白。”我老實地説。
她喝了一口酒,沒有説話。
“我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場面,雖然實際上我還沒有親眼看到病人死去時的模樣,但就今天所見的情景,讓我很難想象會有人把去那裏當成度假。就連我都有一種想二十四小時呆在那裏做些什麼的衝動。”大概童童給我的印象太深,説到後來,隱隱含着指責何夕的意思。話説完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何夕低頭看着杯裏的酒,慢慢地轉動着酒杯。
“我有自己的理由。”她説。
有那麼一刻我好像看見她藍的眼中閃過一抹憂傷,不,是很濃很濃的哀愁。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看錯,她又開始喝酒,一大口,完全不顧及優雅的形象,然後被嗆住,低下頭猛烈地咳嗽起來。
我向酒保要來一疊面巾紙遞給她,她接過來捂住口,等慢慢平復,又出另一張在眼睛上按了兩下。
“謝謝。”她抬起頭説。
我注視她的眼睛,卻無法發現什麼。
主唱沙啞的嗓子又響了起來,這首曲名我總算能記起來,是《月亮河》。
“看來我不該在這種時候談那樣嚴肅的話題,不管怎樣,現在是放鬆的時間。”我微笑着説。我不知道這算不算自我催眠。
“沒關係,你陪了那個小女孩一整天吧。”
“是的。”我收斂了笑容:“她叫童童,只有六歲。”
“不幸的孩子,但她在最後的時間裏遇上你,卻又是幸運的。我替她謝謝你。”何夕舉起酒杯:“你還一口沒喝過呢。”我輕輕和她碰杯,抿了一口。我不太喜歡軒尼詩的味道,相比起來,我更樂意喝王朝乾紅。
“早上你是想採訪我吧。”她説。
“你的覺可真
鋭。”我送上一句讚美,是真心的。
“好啦,那我就特意撥出休息的時間,接受你的採訪。”
“真的?”我的眼睛一亮,倫朗説何夕是搞病毒研究的,我還真是有些問題想問她呢。
“不過,一個問題一口酒。”她出捉狹的神情:“一大口哦,可不是像剛才那樣沾一沾。”我二話不説,當即就
了一大口冰涼的“咳嗽藥水”這東西真不合中國人口味。
何夕盯着我的酒杯瞧。
“明顯降低,三分之一。怎麼,過關沒?”
“問吧。”她一副勉勉強強的模樣。
為了我可憐的酒量着想,我不得不好好琢磨問題。
“你先介紹一下引發範氏症的病毒吧。”我説。
“你這個耍賴的傢伙,這可是個綜合的問題。不過呢,”何夕眼波
轉,笑着説:“太專業的你也不明白,寫新聞嘛,讓大家能看懂是關鍵,我就給你大概説一説。”
“這種病毒在最開始總是能穿過人體免疫系統的空隙。你知道,只有對破壞的病毒免疫系統才會行動起來,如果這種病毒對人體是有益的,那麼免疫系統並不會有什麼動作。事實上有許多生活在人體內的細菌幫了人的大忙,沒有它們人
本就活不下來。比如説。”何夕伸出纖長的手指指着我的嘴:“這裏面就有一大羣各種各樣的,還有這裏,”她的手指往下移:“腸胃系統裏是著名的另一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