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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繮繩都抓不住,手指頭跟冰塊似的,全都凍住了。

賀珏輕裝簡行,帶着京畿衞主將高山鷹並軍三千人,一路急行趕往邊關,片刻也等不得。原本林持也是要去的,但賀珏讓他守在京中,並聽從內閣調遣,羽林衞乃天子近衞,是皇宮最後一道防線。

林持不是初出茅廬的愣頭青,稍微一提便想到了關竅,遂沒有執意前往。

“陛下,前面就是玉石關了。”高山鷹派一隊斥候兵先行一步,沿途會打探消息,畢竟只帶了三千人,越靠近邊關便越提心吊膽。

三千人,怎麼護得住陛下?高山鷹滿腦子都是不可能,生怕哪個地方做得不謹慎,便招來致命的危險,那就是掉腦袋的事情。

自己的命丟了是小,若讓陛下身處險境,那影響的絕不是皇室,也不只是西京世家,恐怕整個南唐都要變天。他心裏不大明白賀珏為何要做這樣的決定,即便要御駕親征,也應帶上足夠的人馬,哪怕將江南的駐軍調過來呢?就算耽擱許多,也比這般急匆匆趕來要安全得多。

可是他心裏的疑問也就僅僅是疑問罷了,他是個人,只會練武對敵,腦子沒有文人那般靈光,更沒有陛下的雄韜武略,便只做好分內之事,跟着陛下的決定而行。是生是死,是成是敗,他把身家命連同京畿衞三千兒郎都給陛下。

賀珏一行三前在慶陽府修整過,如果有意探聽,那麼御駕已至的消息,玉石關很快就會知曉。

這處小鎮已是慶陽府的邊緣,再往北走,便只剩荒涼的戈壁荒原,一直要到玉石關才會有人煙。自上次修整,馬帶着人連跑了三天,每夜裏只歇不到三個時辰,現下人馬都十分疲憊,賀珏下令臨時歇息一個時辰。

“還有多久?”賀珏問高山鷹。他沒讓驚擾鎮裏的百姓,只沿着官道遠遠路過,讓人去充實了一些乾糧和水,順便餵了餵馬匹。

高山鷹看了眼天,“約莫還有一兩百里,若是快馬奔襲,夜裏也不停歇,明午前便可到玉石關。”這是用最快的速度,以最短的時間。

賀珏思忖道:“今再往前走五十里,尋到合適處紮營,全軍戒備,夜裏調換兩倍於前兩的崗哨巡邏,不許有人落單。待明白天接近玉石關,先不要冒然去叫門,等看清情況再説。”

“是。”高山鷹應了。

當天入了夜,賀珏就讓停下,篝火一堆一堆地生起來。高山鷹準備給賀珏搭帳篷,賀珏説不用,帳篷這種東西並非個個將士都有份,他也不是沒吃過苦的人,旁人能裹着棉衣圍着火堆過夜,他又憑什麼不能?

更何況,如今已到邊關境地,夜裏遇到緊急情況,帳篷只會礙事。

一夜無事,天邊的光緩緩透出亮來,地上的雜草也凝結了珠,賀珏從熄滅的篝火旁醒來,冰冷的空氣撲面而來。

他站起身,看向遠處薄霧籠罩的山林,緩緩升起的光竟讓人覺得氣象一新,好像從後腦勺冒出一股暖,那股暖如同被強烈的太陽沐浴着,渾身也跟着暖洋洋的。

這是他的江山,是南唐的國土,如果不念及玉石關如今的處境,眼前這副風景,用江山如畫來形容也不為過。

天地如此廣闊,人又是如此渺小。

賀珏在心底慨,就在這時,一隊黑甲騎兵從遠處的山林中呼嘯一般衝了出來。

“戒備!”高山鷹嘶聲大喊。

京畿衞訓練有素,立時提刀跨馬,呈保護之勢將賀珏團團圍在了人羣之中。

“準備戰鬥!”高山鷹領頭,雙腿一夾馬肚子,馬兒嘶鳴,加速向前衝,緊隨他後面的,亦是一隊數百人的兵。

賀珏這時也翻身上馬,坐在馬背之上,能看到更遠處。

兩股兵馬衝擊撞在了一起,刀兵相見之際,對面為首者高聲喊道:“我乃玉石關副將裴戎,爾等可是護衞御駕的京畿衞?”高山鷹聽到這話,當即一揮手,下令停了行動,但仍然持刀戒備着,“我是京畿衞高山鷹!”

“末將前來接駕,陛下可在?”裴戎行了一個抱拳禮。

高山鷹亦回禮,沒説賀珏在沒在,只道:“可有身份憑證?”裴戎當即遞出了將令牌,高山鷹仔細檢查後還給了對方,“請裴將軍隨我來。”裴戎被高山鷹領着,獨自騎馬離開隊伍,來到了護衞賀珏的陣前。高山鷹叫停,翻身下馬,裴戎亦下馬,兩人徒步穿過層層包圍的京畿衞。

在賀珏面前一丈遠,裴戎撲通一聲,跪地行禮,“臣拜見陛下!”他行了個叩首大禮,再抬起頭來,臉上竟有兩行淚水。

賀珏驚道:“玉石關難道又丟了?”裴戎搖了搖頭,“不是,臣只是數年未曾見到陛下,一時有些動罷了。”賀珏連忙叫起,高山鷹也去扶,裴戎拭去眼角的淚,慨道:“陛下,邊關兒郎背井離鄉許多年,甚至有些人再回家時,已是一副枯骨。臣,上次見到陛下,還是三年前隨馬將軍回京述職,那會兒只遠遠瞧着陛下……“説到這,裴戎笑了笑,出兩排憨厚的大白牙,“陛下似乎從未變過,也不知如今西京是何模樣,臣那兒子還否記得臣的樣子。”賀珏聽到這些話,心裏到一陣沉痛,“朕代南唐百姓,謝諸位邊關將士。”裴戎連忙道:“這是臣等分內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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