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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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絲喜
,此時聽得陳茜發問,也看了眼同僚離去的方向。
他漸漸正了臉,轉過頭來。
“我們的名字都一樣,叫第三鐵衞軍!”跪在地上的另幾人應和道:“我等誓死不降!”
“我等誓死護衞將軍!”
“我等誓死效忠將軍!”陳家第三鐵衞軍......
他一手帶出來的鐵甲,是最讓他信任,最讓他放心的軍隊。
因他而存在,絕對聽命於他的,屬於他陳茜,只屬於他陳茜的軍隊!
十五年。
從冀南到冀北,從東嶺到西嶺,從建康到吳興,從徐州到長城縣,從長城縣在到吳興,無數次的兇險都了過來,難道這次就要隨他葬送在這州城?!
如果他死了,那吳興城裏的他們,冶城裏的他們,會稽城裏的他們,會有怎樣的結局?!
被敵軍俘虜?絞殺?還是被叔父打壓?
陳茜只覺得心間一陣盪。
他不允許!他絕不允許!!決不允許!!!
“好!”陳茜的聲音平靜有力,他的手指不再顫抖,他身上的鎧甲不再沉重。
即便前路生死仍然不卜,但他有了,一直拼到最後的勇氣。
“突圍!”陳茜臉平靜,面上的血早已分不清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
州城的地界很小,卻在今夜顯得咫尺天涯。
陳茜身邊的護衞,倒下了一個又一個,儘管換上他甲冑的人已經引了大半兵力去州城另一邊,可兩萬的人,比起他身邊只剩的幾人,實在是太多了。
陳茜的□□挑起,猛力扎透了襲過來的二人口,左手鋼刀舞得飛快,讓人不得近身。
侍衞又倒下了兩個,幾乎是剛剛倒下的那一瞬間,就被衝上來的敵軍隔掉頭顱以便後論賞。
敵軍的旗幟幾乎要蔽蓋整個天地,飛箭矢
殺了一個又一個的人。
陳茜的銀槍已不知所蹤跡,也不知是留在了何人的身體裏,他用盡氣力揮舞手中的刀,砍殺着一個又一個撲上來的敵人。
他身邊的侍衞只剩下了一個,身上滿了箭矢,還在掙扎着護在他的身後。
陳茜的刀已經快要揮不起來,他不知道自己何處受了傷。竟管他從來不知疼痛為何物,他卻能清楚地受到,越來越沉重的四肢。
“將軍。”那護衞用劍支着搖搖墜的身體,“屬下斷後,掩護將軍去那裏!”陳茜看了眼前方不遠處隱約可見的破敗院落,又側耳聽了聽遠處隱約的喊殺捉拿聲。
他從來沒有這般恨過自己的無力。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記住每個用盡全力護衞自己的人的模樣,記住每一次只能眼睜睜看他們死在自己面前時刻骨銘心的仇恨,記住黑沉天幕上染上了血的殘月,記住這片被他陳家鐵衞軍的血染濕的猩紅的土地......
陳茜極緩慢地看了最後的侍衞一眼。
“生傑鬼雄,陳家兒郎......”他低低喃了一聲,終於轉過了頭,再也沒有回頭。
這所院落想是破敗了沒多久,儘管青瓦和牆面上的漆塊已然落,但門扉還是完好的。
染滿了血跡的刀撐在地上,高大的身體晃了兩下,還是沒能撐住,緩緩坐在了一堆雜物間。
他盡力了。
他不用去查看自己的傷勢也知道,箭傷絕不會少,刀傷更不會輕。他受得到胳膊和腹部還在滲出的血
,
受得到皮
裏利刃的冰涼透骨,
受得到身體如同壓了千斤般的沉重。
“哐當!”他手中的鋼刀落到了地上,青的磚瓦上濺上了幾滴血
,不知是他的,還是刀上的。
陳茜低低苦笑了兩聲,那笑聲低沉沙啞得可怕,讓他自己都愣了兩分。
若老天讓他命喪於此,那他這有生之年,過得也不算太過妄了這短暫年華。
只可恨不能教導藥兒長大,只可恨不能親手護家人周全安康,只可惜那麼多的抱負都沒有實現。
陳茜緩緩抬手,從口處掏出了一塊東西,卻正是那塊紅木雕的麒麟兵符,他想使力握住那枚麒麟,卻怎麼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手。
只可恨,他還是太過懦弱。
他其實,從來都沒有,真真正正地鼓起勇氣直面他對韓子高的心意。
他曾有那麼多的機會,那麼多次,可以擁他在懷中,卻硬生生將這些機會一口氣吹得煙消雲散。
是他錯了。
或許從第一眼看到子高時,這個人對於自己來説就是特別的。他總能對他有特別的耐心,特別的興趣,特別的寬容。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曾一遍遍地説服自己,他只是在長城縣駐守三月未近女才會對子高做出那麼多瘋狂的事來。他也曾一遍遍地説服自己,他只是一時犯了每個男人都會犯的糊塗,他只是暫時被子高無雙之貌所
......
可這每一次的説服,不過都是自欺欺人耳。
他分明想着他,念着他,戀着他。
即便是做了自己認為的正確選擇,心裏深處那份自己都不敢碰觸的悔意卻從來都沒有消退絲毫。
自從那夜所夢之景開始,他對韓子高的態度和所為,輾轉不定,反覆異常,那種時而恨,時而嘆,時而憾的覺,是他從未有過的,以至於他自己從來都未分清,他到底要的是什麼。
他早該明白,這般的反覆無常,輾轉不定,不由自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