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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矇矇亮時，高秀便輕手輕腳地起了牀。眼見快入秋了，早上的氣温比較低。她在箱子裏找了一件厚一點的衣服披在外面，便去廚房烙了幾張雞蛋餅裝起來，然後揹着昨晚準備的揹簍出了門。

遠遠地便見石頭揹着弓箭等在路口，見了她還沒好氣地道:“姑娘家就是磨蹭。”

“嘿，我發現你這張嘴真不討人喜歡！”高秀揹着揹簍邊走邊道。

石頭瞅了瞅她身後的揹簍，問道:“什麼味兒？”着聳了聳鼻子，突然瞭然道:“我知道了，雞蛋餅！快，讓我償償！”

“你屬狗的吧？”話雖是這樣，但她還是將揹簍卸了下來，將布包好的雞蛋餅拿了兩塊給石頭，一邊還叮囑他別噎着了。

石頭邊走邊有味地吃了起來，然後鼓着腮幫子道:“完了完了，醜——阿秀，你我咋就覺得這雞蛋餅好吃呢？”果然是“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都不喊她醜丫頭了，改叫她阿秀了。高秀重新背起揹簍，自豪道:“那是，因為我的手藝好唄！”石頭這回沒懟她，附和着點了點頭。

兩人進山的時候，石頭警戒地舉着弓，一邊四周打量着。他回頭問高秀:“你剛剛要獵一頭野豬是不是真的？”上次那頭野豬能抓到是意外，這次少了他爹，他還真不敢保證。

“我想了個辦法，昨兒煮了幾塊，用麻沸散煮的，你先查看一下，哪裏有野豬的痕跡，我再下食。”高秀昨晚不止用麻沸散泡了飛鏢，還煮了。

石頭對她的方法並不看好，不過還是配合地四處查看了一下，眼見前面茂密的草叢裏有動靜，路上的腳印有點像野豬的。他衝高秀點了點頭，然後將煮的分別散着擺在了草叢前面。兩人默契地看了看不遠處的大樹，都點了點頭。等兩人爬上樹，坐在上面的分枝上，那草叢裏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時間似乎過得很慢，石頭盯着草叢都快睡着了，也沒見野豬的影子。他索躺在壯的樹枝上，翹着腿問高秀:“幹嘛一定要一頭野豬？要不我下去給你獵點別的，不定還能再獵一隻狐狸呢！”高秀坐在樹幹上，看着躺着的石頭，忍不住仔細打量了一下他，這才發現他的雙眼皮特別好看，睫長長的，像蝴蝶的翅膀撲閃撲閃的。

見她愣着沒話，他皺眉喊了她一聲，接着道:“你剛剛不是在看我吧？”高秀回神，剛想解釋，便聽他道:“我你可別喜歡我呀，你這麼醜，我不喜歡醜的，我以後要娶一個像我娘一樣美的子。”高秀仰着臉鄙視地看了他一眼，便將視線放到下面的草叢上，一邊道:“你才十一歲，現在這個會不會太早了？”還有，幹嘛老是她醜？她到底哪裏醜了？明明只是營養不良，臉蠟黃了些，頭髮枯糙了些，皮膚黑了點而已！仔細看看五官，明明好的！這個沒有審美的傢伙！

“我娘十三歲就可以議親了。”石頭皺着眉頭道。主要是他現在還沒有遇到長得美的姑娘。

高秀上下掃了他一眼，涼聲道:“才十一歲就整想着娶美嬌娘，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人特別猥瑣呢？”

“你——”石頭被她紅了臉，急忙解釋道:“誰猥瑣了！我就是而已！”最後氣急敗壞地爬坐起來，看着憋嘴笑的高秀，他氣得一咕嚕滑下了樹。

高秀趴坐在樹枝上，繼續逗他:“喂，我就是跟你開玩笑的，你不會當真了吧？”樹下的石頭轉過身來看着她，拿起手裏的弓箭，哼了一聲沒話。高秀笑着剛想調侃他幾句，突然笑容凝固了。她臉一變，指着石頭身後道:“野豬！”而此時，一頭體積龐大的黑野豬正慢慢地走出草叢，它似乎看到了石頭，正一步一步地走向他。石頭聽到高秀的驚呼，來不及轉身便往大樹跑去，一把扒着樹幹，‮腿雙‬一蹬便使勁往上爬。也顧不上掌心火辣辣地疼了，好不容易爬到樹枝上，還未坐穩，便覺大樹一陣晃動。

高秀趴在壯的樹枝上，看着底下的野豬正用頭撞擊着樹幹，一陣心慌。恰恰此時的石頭，一個不穩被撞下了樹枝。千鈞一髮之際，他自己一隻手扒住了樹枝，而整個人卻吊在空中。見狀，高秀伸手拉住了他的手。只是她現在年紀，力氣也，本就沒法將石頭拉上來。

石頭蹬着腿，卻怎麼也夠不着樹枝，反而覺得整條胳膊要被拉斷似的。高秀趴在樹枝上，用兩隻手拉住石頭的手，也覺得雙手快要斷掉了。野豬在下面撞了好一會兒，仰頭看了兩人一下，便轉身往草叢走去。

石頭着氣道:“要不你放手好了，讓我下去和它大戰一場！”再這樣下去，兩人的胳膊都得拉斷了。

高秀只覺得呼困難，連話都快講不出來了。兩條胳膊摩擦着樹枝，痛得快沒知覺了。聽了石頭的話，她省着力氣沒回答。

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兩人已是滿頭大汗。高秀的臉漲得通紅，兩條胳膊已經沒有知覺了，下面的石頭也是如此。正當高秀堅持不住的時候，突然聽到“噗通”的倒地聲。兩人循聲看去，竟然是那頭野豬倒在了地上！

“放、放手——”石頭動地道。

話剛落，高秀便鬆了手，好在石頭有功夫底了，落在地上是並沒有受傷，不過一條胳膊卻跟臼似的，又腫又痛。滑下樹的高秀也沒好到哪兒去，兩條胳膊無力地垂着，正靠着大樹氣。

石頭從跟着他爹，接手臂只見他爹幹過，自己試着接了下手臂，使勁的時候疼得眼冒金星，好在劇痛過後手臂能動了。

“你沒事吧？”他上前攙扶高秀，還沒碰到她的胳膊就聽她“嘶”地喊疼。一時急了，道:“該不會兩條手都斷了吧？”

“這肯定是臼了唄！”高秀有氣無力地回道。

石頭扶着她的一條手臂，一手固定，一手狠狠地一用力，只聽“咔嚓”一聲，疼得高秀眼淚都出來了。

“再忍一忍。”石頭見她眼淚汪汪也有點下不了手，不過還是一使勁把另一條胳膊給接上了。

高秀覺自己快疼暈過去了。她無力地看着石頭，道:“快，我揹簍裏有繩子，快將野豬綁起來，不然等會兒它醒了就麻煩了。”差點廢了胳膊抓到的野豬怎麼都不能再讓它跑了。

聞言，石頭立即找出繩子，將野豬的四肢綁了起來。只是看着這麼一大頭野豬，他們倆又犯了愁，還得回去叫人來幫忙才行。

“這樣吧，我們先回去，等會兒我讓我爹叫幾個人來幫忙。”石頭提議道。別他們倆的胳膊都受了傷，就是沒有，兩人也沒力氣將這麼一頭野豬抬回去。

高秀覺得只能是這個辦法了。因而兩人便用野草將野豬虛蓋了起來，並作了標記，才相攜下了山。

回到家時，才發現院裏多了兩個人，其中一人是山子，另一位神抖擻的老人家應該是山子的爺爺了。

山子見到高秀特別動，了上來道:“恩人回來了！”高秀可不喜歡聽他叫自己恩人，趕緊糾正道:“山子大哥比我年長，就叫我阿秀好了。”完又看向老人家，笑道:“您是山子的爺爺吧，我是阿秀。”老人家中氣十足道:“事情我都聽山子講了，你是我們爺孫倆的恩人，老頭子我記在心裏了！聽你要種折耳（魚腥草）？你放心好了，老頭子我一定給你種得好好的！”

“別站在外面話，都進屋來。”吳世香手裏端着茶水道。家裏沒有茶葉，所以泡了一壺金銀花茶，這還是高秀去山裏摘的。

山子爺爺聞言客套了幾句，便往屋裏走去。

高秀也隨了進去，然後幾人在一起商量了一下住處的問題。她是想在草屋不遠處再搭一個草屋，讓山子爺孫倆住着。回頭賺了銀子再建房子。另外，從明起就可以開始翻地了。她剛剛看了看泡的綠豆和紅豆，都已經發芽了，隨時都可以種。

二十來畝地，光靠山子一個人肯定不夠，高秀想着索再去村裏請兩個人，一給十五文工錢好了。吳世香聽要請人，她猶豫了一會兒才道:“要不請你二叔和二嬸吧，他們倆是種莊稼的好手，再親戚一場，就算搭把手。”她二叔二嬸剛剛從老高家分出來，聽不僅沒分到地，連一文錢都沒分到。兩人現在還住在族裏的牛棚裏。

“行，聽孃的，那就請娘跑一趟了。”高秀也想幫幫二叔和二嬸，況且，你幹活我給錢這種事誰也沒吃虧。

整個高氏族裏就只有一頭牛，牛棚不算大。所以當吳世香看着高鐵福和劉蘭擠在狹的牛棚裏，心裏一時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