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冤家路窄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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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總，莫總，請留步啊！”王睿陽拖着臃腫肥碩的身子極力想追上前面健步如飛的莫逸凡，奈何本就上了年紀，再加上平裏不好好鍛鍊，而腹中酒的勁頭也選擇在此時爆發，所以，不管他多麼努力地奔跑，此時都顯得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怒氣沖天的莫逸凡忿忿地走出酒店大門，飛快地打開車門，開着他馬力十足的座駕飛馳而去，只留給他一堆汽車尾氣，以及在夜中顯得愈發明亮的紅車尾燈。

莫逸凡雙手緊握着方向盤，目光怔怔地盯着前方。副駕駛座上的手機嗡嗡地震動，手機屏幕上“王睿陽”的名字焦急地閃動着。莫逸凡不理，煩躁地甩着頭，狠狠地踩着油門。

莫蘭和父親從包間走出來的時候，就只看到半彎着，雙手撐着大腿，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王睿陽。

“老王啊。”莫父喚了一聲。

王睿陽回頭，看到莫父，抬起手臂，示意讓他等一會兒。待他歇息了一會兒，才朝莫父道:“沒，沒追上。”他的聲音中仍有息，看得出來他真的盡力了。

“沒關係，生意嘛，東家不成做西家。”莫父笑着寬道。

“老莫，你可得掂量着啊，風華現在可是…”王睿陽還想再説什麼，被莫父用眼神制止了。莫父示意了一下身後的莫蘭，王睿陽有些惋惜地嘆了口氣。

莫蘭從父親身後閃出來，輕聲地道歉:“王叔叔，對不起，今天的事兒怪我了。”

“唉，”王睿陽嘆了一口氣“要不是説現在的孩子年輕氣盛呢，説什麼話，做什麼事兒全然不顧着點後果。”

“我知道錯了，王叔叔你原諒我好不好。”莫蘭晃着王睿陽的手臂撒嬌道。

“罷了罷了，你爸都沒説什麼，我又怎麼能越俎代庖呢。”王睿陽又是一聲嘆息，無奈地道。

莫蘭調皮地吐了一下舌頭，蹦跳着回到莫父身邊。王睿陽望着莫蘭年少無的笑顏，突生出一股悲涼之意。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啊！

“你呀，你爸爸把你當成心肝寶貝，什麼時候你也要懂得幫你爸分憂才好啊。”

“會的，會的。”莫蘭愉快地應承。

莫父和藹地望着女兒，目光慈愛，一臉有女若此，此生無憾的欣神。

因為飯局結束時已經很晚了，莫蘭就沒有回學校，給蕭曉打電話待過之後，便隨着父親回到了a市的家中。簡單地洗了個澡之後，換上舒適的睡衣，莫蘭到前所未有的輕鬆自在。

在準備上牀睡覺前，莫蘭坐在梳妝鏡前，拿起黑的牛角梳，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着烏黑亮麗的長髮，不知怎麼地，她的腦海中會忽然浮現出莫逸凡離開時望着她的樣子。他的眼睛深沉如海，那裏面有翻滾着的忿怒，但在那些巨之下，翻湧着的是深深的落寞，如失去繁星映襯，在空蕩蕩的蒼穹中獨自懸掛的瑩月般微涼孤寂。那一刻，他轉身離開的高大背影看起來是那麼的孤獨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