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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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顏的長莖玫瑰花像彩虹般包圍住茱莉和她的新生兒,茱莉擁着她的寶貝。但是她的注意力略微分散,沒有百分之百投注在那個剛出生兩天的小兒子身上。

幾分鐘之前,一羣護士還擠在她的病房裏和她一起觀看奧斯卡頒獎典禮,但是現在她們已經離開,茱莉也在心裏鬆了一口氣。

最佳男主角的獎項即將揭曉,雖然她相當肯定查克一定會得獎,但是她真的不想與其他人分享揭曉的那一刻。

“看,尼基!”她輕呼,把他的頭略微轉向電視:“那就是你未來的乾爹和乾媽,費先生與費太太,而且你的爹爹就坐在他們旁邊,即使這次攝影機並沒有照到他。”正在吃的班尼基立刻顯現出他的不悦,所以茱莉把他轉回原位,協助他找到他正在搜尋的東西。然後,她把所有注意力轉回電視上。

查克在他們婚後拍攝的第一部電影《最後曲》不但破了票房記錄,更獲得多項奧斯卡提名,幾乎所有工作人員都榜上有名。查克已經贏得最佳導演,其他人也紛紛獲獎,包括視覺效果及配樂等。

查克原本要待在這裏和她一起觀賞頒獎典禮,當茱莉無法説服他放棄那個念頭時,她頑固地堅持為了其他工作人員的緣故,他應該前往那裏,與他們共享奧斯卡的榮耀。

事實上,茱莉覺這是他的夜晚,即使她和孩子都不應該奪走他的光芒。今天早上,她的書已經寄來,雖然她急着想向他展示並聽取他的意見,但她還是耐心等候。

幾分鐘之後,茱莉覺她的心跳加快,她的全身都繃緊。勞杜瓦和梅莉史翠普走上舞台,開始宣佈最佳男主角的提名者。

“開始祈禱吧,甜心。”茱莉説道,親吻他的小拳頭,然後用她的手指握住他的小手。

“獲得提名的是——”梅莉史翠普望向攝影機。

“主演《彩虹盡頭》的凱文科斯納。”

“主演《暗夜槍聲》的寇特羅素。”勞杜瓦補充。

“主演《最後曲》的班查克。”梅莉史翠普繼續説道。

“主演《和平者》的傑克尼可遜。”杜瓦説完最後一個提名者。

他伸出手拿信封,茱莉覺她頸後的汗突然怪異地豎起。

“奧斯卡最佳男主角得主是——”他注視信封裏的名字,綻開滿臉的笑容。

“班查克!《最後曲》!”如雷的歡呼聲響起,攝影機瞄準一個高大的黑髮男子。勞杜瓦俯身向前,補充道:“班查克領獎的人是費邁特…”茱莉突然知道她頸後的汗為什麼奇怪地豎起…

她靠向枕頭,但沒有望向門口。

“你在這裏,對不對?”

“你怎麼猜到的?”查克揶揄地説道。

她轉過頭,注視他緩緩走向她,他的左手握着最佳導演的奧斯卡獎。

“你應該在那裏接受你的獎項。”茱莉提醒他,但是用另一臂緊緊環住他寬闊的肩膀。

“恭喜你,親愛的。”查克在她身邊坐下,親吻她的和臉頰,但小心翼翼地避開他睡的兒子。

“我在我此刻最想在的地方,”他温柔地低語“我唯一想要待的地方。”她用指尖輕拂他的頰。

“尼基和我非常以你為榮。”她柔聲説道。

查克覺陌生的淚水刺痛他的眼眸。他望着她閃亮的臉龐以及躺在她前的小寶寶。

“他睡着了,”他沙啞地説道“我可以把他放回他的搖籃嗎?”

“你可以試試看。”茱莉説道,小心翼翼地把睡的嬰兒給他。

在放下兒子之後,查克踢開閃亮的鞋子、下禮服,在她身邊的牀上躺下,把她緊緊擁向他。

“為我的兒子謝謝你。”他低聲説道,因為他的情似乎太過動,所以他環顧四周尋找讓他分心的事物。他的視線落在封面朝下放在牀畔桌上的書籍,他伸手抓起它。

“你在看什麼書啊?”茱莉緊張地口氣。

“是我寫的書——剛印出來的,今天早上才到我手裏。”

“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他叫道。

“這是非常令人興奮的事情。”

“因為今天是奧斯卡頒獎,我不要這本書或其他的任何事物影響到你的注意力,連一分鐘都不行。”她的關心令查克動。他拿起那本書,翻轉到正面。茱莉急切而焦慮地注視他在看到封面時的第一個反應。

“好美!”他讚賞道,凝視着那些盛放的玫瑰花。

“你覺得書名怎麼樣?”他綻開笑容。

“你取名為《十全十美》。”她點點頭。

“我喜歡,”他含笑説道“你怎麼會想到用這個書名呢?”

“那是最容易的一部分,”她低語,抬起視線凝視他的眼眸“這是我們的故事,但是這本書其實都在描述你。”查克的笑容消失,柔情在他體內炸開。他用力把她拉進懷裏,把他的臉埋進她的秀髮中,緊緊擁着她。

在全世界的人都視他為惡魔時,只有她佇立在他身旁;在他無法給予她任何事物時愛他、要他,並教導他如何原諒別人。她為他的勝利歡呼;在他做對時支持他;在他做錯時頑固地反對他。她為他的人生重新注入朝氣,用愛、歡笑、目標和意義填滿他的生活,然後她又給了他最珍貴的禮物——他的兒子。

“不要哭,親愛的,”茱莉低聲説道,驚訝地覺他濕的頰。她伸手覆住他的頸後,把他擁近一些。

“你還沒看我的書,我或許不像你想象的那麼糟糕。”她開玩笑地説道。

這是他生平情緒最動的一刻,查克爆出大笑。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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