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終是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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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自然信得過。你幾次出生入死都是為了我,我這江山有一半是你的功勞。”從嶽青藍聽他們説話開始,她就沒聽到皇上説一次“朕”這個詞。可後來這句話卻又意味深長,像是認可,又像是在試探。
“皇上,説句大不敬的話,即使你給了我這半壁江山,我也不一定能坐得住。我嶽培元是什麼材料,我自己很清楚。説領兵打仗,我絕不含糊!可治理天下,十個我也頂不了半個你。人貴自知!這個道理我很明白。只要你信任我,還讓我帶個兵,打個仗,我就滿足了。嶽培元就是個人,文人那些花花腸子我搞不來,也不願意搞,簡簡單單就好。”一席話説得嶽培元慷慨
昂,坐在對面的皇上眯着眼,笑而不語。
等嶽培元領着嶽青藍回了元帥府,進入大廳卻見譚修恆坐在那裏品着茶水。他一見嶽青藍平平安安回來,看着臉也不錯,凌亂了半天的心這才放下來。
“叔父!”譚修恆給嶽培元見禮。
見到譚修恆那恭敬的樣子,嶽培元又想起來皇上説的話。
“賢侄不用客氣了,讓你等了太久了。”
“剛剛好。”譚修恆的笑眼落在嶽青藍的身上。嶽青藍咬着不理他的死皮賴臉,扭臉不説話。
“那留下用了午膳吧。”嶽培元越來越滿意眼前這個人。
“侄兒謝過叔父。”譚修恆抿了抿角,一雙笑眼更加神采奕奕,飄逸之中更多了一些跳躍。他偷偷瞄了一眼旁邊的嶽青藍沒有反對的意思,心下越來越肯定自己的努力會有結果的。
“不用客氣,就是一頓飯。你們先聊,我去換身衣服。”嶽培元退出了大廳給兩個孩子製造些機會。
“你們家就缺那麼一頓飯嗎?非要賴在這?”瞧見自己爹爹走了,嶽青藍又開始活泛起來,狠狠剜了一眼他。
譚修恆立刻蔫了起來,翻着眼看看屋頂,長嘆了一口氣。
“唉,真是差這一頓飯呢。如果你再賞一頓是最好的,能賞一輩子更是錦上添花。”
“你!無恥!”嶽青藍被氣得又狠狠剜了一眼這隻狐狸。
“嗯,我也覺得自己白吃有點無恥,要不我做點什麼作為回報得了。”譚修恆依舊那個無奈的調調。
“打住!”嶽青藍知道他肯定要説什麼不着邊際的話了。
“一頓飯我用不着你回報。”
“那怎麼好意思呢!”仍然一副過意不去的樣子。
“你還知道不好意思?”嶽青藍踮起腳伸手連帶掐又是擰,狠狠地鼓搗着這張驚世華顏。
譚修恆緊皺了一下眉頭。
“你這是第幾次掐我了?一次比一次疼。”
“那我給你?”嶽青藍側臉翻着大眼睛打量着眼前這個被蒸煮過的螃蟹。這麼容易臉紅還學人來整人。
“這麼好看一張臉破了相可不好了,娶不到媳婦怎麼辦?來,我給你
。”説完她又要伸手。
“我服你了,好不?”譚修恆伸手握住了那雙不老實的小手。這小姑不好惹,這回他是見識了。一個女孩子竟然隨意摸男人的臉。可他心裏還是願意的,只要她輕點就好。
“好。”嶽青藍甩開了那雙手。
“我待給你的事可別忘記了。”
“不會。”雖然只有兩個字,可香甜醇厚的聲音像是一隻小手撓着嶽青藍的心,癢癢的。
嶽青藍眨着清澈的黑眸看着眼前這個人。就是剛剛那個聲音,突然她又想起前世和他在盱眙的那段光陰。那時的他就如剛才,聲音柔而低沉,像是剛啓封的陳年美酒,芳香四溢。和自己説着一些事,一些道理,讓自己在途裏尋得一份安
。
久不得她的回答,那張驚世華顏轉過去那略帶木然的臉。為什麼又是這個眼神?自己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就在用這個眼神看着自己?
“青藍小姐?”譚修恆輕輕喚着。
“嗯?”嶽青藍低頭絞着手指,不敢抬頭看他。那張清逸的臉太容易讓她失去自我。
“想什麼呢?”他知道她一旦安靜下來,很多時候都是在想事情,而且是一些悲傷的事情。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確定,可這種覺就是讓他很確定。
“沒什麼。想叮囑你一件事,你可聽也可不聽。”嶽青藍還是沒有忍住,她有些心軟了。明知道她説這個事,也改變不了什麼,結局仍是那般悽慘。
“什麼事?你説便是了。”譚修恆看着那張臉上的神有些嚴肅,似乎不是一般的小事。
嶽青藍挑眼看着這個人,她不管別人,只要他能安好就好。
“你們譚家號稱是江南首富,富可敵國。可你有沒有想過富可敵國,那個國能容下你們譚家嗎?縱然你們譚家想安分守己,想過太平子,可未必所有人都會這麼認為。有些時候,有失才有得。如果你爹緊守着那樣東西不放,我敢説你們譚家的下場未必會太好。”沒了錢,他們譚家也許會消失得更快。可在散盡錢財之前,他們還有時間準備後路。但如果一直守着那個寶藏,恐怕他們譚家必亡。
“青藍小姐,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譚修恆不知道自己的爹爹在守着什麼東西不放。
“你回去問你爹就好了。我既然知道這件事,那肯定還會有別人知道此事。所以你還是和你爹好好商量一下吧。”前世譚家大宅最後一把火淪為廢墟,自己站在那堆廢墟上的時候只覺得一切最終都是塵埃。富貴,權利,都是把人化為塵埃的那一把火。想要的越多,那把火就燒得越旺,最後人就更快被化為塵埃。
“謝謝你,青藍小姐。”譚家能有什麼?錢?可譚家的錢再多也無法敵國的。富可敵國只不過是世人茶餘飯後給扣上一定大大的帽子而已,無非是為譚家的傳奇畫上更神秘的彩而已。可是他看嶽青藍的樣子不像是説謊話,而且她也不是會説這種謊話的人。
“你不用謝我。我只是不想那麼多人枉死而已。如果可以還是讓你爹在府裏養上一些護院吧。”嶽青藍真的怕他沒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