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聲：吻夠才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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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後，已經大腹便便的紅綾跟火觴來到他們一生最難忘的泉城濟南。一下榻飯店，經過長途旅行，好好的休息後，他們謝絕飯店專員的介紹，租了車前往紫青山頭。

青山未曾白髮，人間已匆匆數年。還沒回到濟南之前，火觴已經託人把回家夫的墳地修葺一番，年代久遠的墓碑看起來完好如新。花瓶裏有新鮮的花，后土前也了炷香。

“這麼多年了，我以為墳墓乏人祭掃，肯定破損不堪，想不到跟新的一樣，到底是哪個有心人？”素香幾柱，嫋嫋的香煙繚繞着，是身為女兒的心意。

“我是個不孝的女兒，從來沒有為爹孃盡餅一點心意。”不忍紅綾個大肚子跪在墓前，火觴輕輕扶起她。

“逝者已矣，不要自責。”紅綾看着火觴深情的側面，心中湧滿幸福的覺。

“我們走吧，我剛才告訴過爹孃會好好待你，請他們含笑九泉。”火觴挽着一步一回首的紅綾，在她耳邊傾訴。

“誰許你亂叫的，沒有三媒六聘七十二樣大禮，什麼都免談！”她破涕為笑，彷彿看見遠方爹跟娘相依着對她揮手，要她珍重，祝她幸福。

她淚如泉湧，臉上卻出幸福的微笑。

從紫青山頭下來已經中午，火觴帶着紅綾來到趵突泉畔的飯莊。

這家飯莊安靜優雅，古古香的隔間，令人發思古之幽情，至於賣的東西可絕了，除了九轉大腸這類“正常”的食物外，香酥麻雀、炸鐵雀、錦山雞、果子狸這些小吃更是聲名遠播。

而魯菜歷史悠久，跟川菜、浙江菜和廣東菜合稱四大菜系。

魯菜主要分濟南菜、膠東菜和孔府菜三個派，菜餚千變萬化，菜湯更是少不了要好好品嚐的名菜。

就在兩人吃得開懷的時候有個傴僂又畏縮的身影靠近他們。

“真的是你…紅綾，哦，小綾，我是姑姑啊，你還記得我嗎？”她不是陌生人，是紅綾的姑姑，回嫦娥。

要不是回嫦娥自己來相認，紅綾就算在馬路上碰見也不敢貿然喚她。

站在她眼前的回嫦娥落魄骯髒，身上看不見當年的凌人傲氣，總是時髦的髮型如今剪得比男人還短，樸素的臉滿是歲月的痕跡，糙的雙手在在説明她的子不是很好過。

“姑姑，有什麼話坐下説吧，我不方便扶您，對不住。”紅綾讓她坐下。

“你懷孕了？”她看見紅綾大腹便便的樣子。

這時候服務生趕過來。

“老太婆，你要的餿水在後門，誰讓你打前門進來驚擾客人的？”服務生作勢要把回嫦娥趕出去。

回嫦娥面驚慌和羞恥。

火觴見狀，給服務生五十元美金，他連忙鞠躬，知道對方是財神爺得罪不起，彎着九十度的退下。

“我還是走了吧，今非昔比，你跟我這種人坐在一起只會壞了身份。”回嫦娥低垂着頭不敢看向紅綾。

“我出去煙，有事喊我一聲，我會聽見的。”火觴不想給她太難堪，但是要他理這女人，他還沒那麼大度量，乾脆走開讓她們姑侄倆説些話。

他的善解人意讓回嫦娥心生。

“小綾，姑姑對不起你，我不是人…”

“事情都過去了，我現在過得很好。”

“我看得出來，那孩子對你還是一往情深，當年要不是我被貪心矇蔽，跑去道德重整協會告狀，也不會害你受了許多苦。”

“姑姑，別再説了，那些真的都過去了。”看着她衰老的眉眼，被良心折磨的愧疚，紅綾真情地握住她都是黑垢的老手。

“其實要不是您，我也沒機會認清生命中真正疼愛我的人是誰。是我沒能耐守住爹留下來的產業，我不怨誰。”

“你真是好心，老天爺有眼，總算好人有好報。我這沒良心的老太婆把大哥的家產花光不説，也得家破人亡，你姑丈看不慣我的惡行，離開了我，我還不知道要清醒，直到花光手上的錢財，才知道當年人家捧我都是看上我的錢，我好後悔啊，可是錢財散盡，人老珠黃，落得這下場都是報應…”凡事有因必有果，全看人一念之間。

回首來時路，紅綾深前塵如夢。

火觴回來時，回嫦娥已經不見，只剩下眼神飄向遠方托腮沉思的紅綾。

“你還好嗎？”紅綾拉回視線，温柔的凝視她今生最愛的男人。

“我很好。”

“只是把身上的現金還有鑽石都給了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老太婆？”火觴一瞧見紅綾素白的手指，心中瞭然。

紅綾不好意思地藏起雙手。

“這些東西對我來説裝飾的作用大過實用，姑姑的生活清苦，她這些年過得不是很好。”

“那些東西可都是我送給你的耶。”他在乎的是他的心意不受重視。

“我知道。”她愛嬌的湊上雙“這個吻是鑽石，這個呢，是藍寶石，至於現金…哪，算是我從金融卡提領出來給你的。”最後輕吻過火觴的頸子，債務還清，她準備撤退。

但火觴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人，摟住她稍微變形的肢，温柔卻堅持的索吻。

一顆四克拉的鑽石就值一個吻？行，但是要他吻夠才算數。

他們旁若無人的熱吻起來，不顧旁人的眼光，因為他們不在乎，他們是一對叛逆又風騒的佳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