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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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心痛又後悔,半晌道,“他在等黃腸題湊……等朕給他賜下黃腸題湊。”
“題湊”是天都的一種葬式,而“黃腸題湊”以柏木為材擺在槨室四周,一般是帝王使用,除此只有帝王妾和特許的人才能用此種儀制,他曾給季藴賜下這種葬儀。
他是他最親近的人,若重添玉牒,那他也應該有這樣的待遇,裴子西一直死認這點,所以一直覺得裴虞也會給他賜下這些,這才在槨室裏留了擺放“黃腸”的地方,這樣等着,他死時都未安心。
從生等到死,生等聖旨,死等禮制。
他一直在等。
這一刻,這樣的“等”讓裴虞悲痛絕,到邑安來這一遭他好像把裴子西這五年所有煎熬與心痛,都一點點嚐遍了,他不敢説誰更痛苦,此刻他痛徹心扉渾不
生,但他依舊
受不到裴子西當時有多痛。
所有人都沒有説話,或許他們懂了一層,那一層是裴虞哀痛的萬一。
裴虞緩緩地看着這空白的四條窄道,心想或許不止於此。
還有更痛的。
黃腸題湊對裴子西來説有更深更多的意義。
比如他一直在等裴虞恢復他的爵位,再將他的名字重新添到玉牒——黃腸題湊如此一般,代表着裴虞對他身份的承認,承認他是他的至親之人。
那麼,既然子西這麼在意他的認同的態度,連死後都在等,就算是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不會有異心吧?裴虞現在有一萬個理由去相信這一點。
那他……真的知道自己是前朝皇子嗎?裴虞開始懷疑,懷疑自己當年的猜測……
但是他竟不敢去深想,不敢直視事實,事實就是他當年甚至都沒有勇氣親口問他一句,你真的恨我嗎?恨我是你殺父仇人的後嗣?
這才是,最痛的。
*——後記。
裴子西的棺槨移葬入皇陵之後的很多年,裴虞還是經常想起當年邑安的事。
他再也沒有為誰賜下過黃腸題湊,裴子西是最後一人。
深秋的時候他病了一場,醒來想起一首詩。
山水萬重書斷絕,念君憐我夢相聞。
我今因病魂顛倒,唯夢閒人不夢君。*他到底沒有夢到裴子西,這麼多年一次也沒有,每每醒來惆悵心澀,他是不是還在怪自己?
很多時候夙願完成在行將就木前,上天是寬容的,會讓往生之人了無牽掛入輪迴。
等裴虞這次好不容易在昏沉的深病裏夢到了自己想見的人,醒來眼角濕潤,心裏卻還是不得安生。
他夢裏的裴子西還是最漂亮的少年時,他卻早已兩鬢星星,不過即便是夢到了,裴子西卻不肯同他説話,任他怎麼認錯悔過也不肯回一句。
或許是真的,他還在怨自己。
這件事在裴虞心裏縈繞了許久,病也沒見好轉,太醫每每便説是心病,勸他寬心。
寬心。
午後醒來懶怠,心裏始終空落落的,他也已經過了天命之年,身體是一不如一
了,目也濁了。
病了之後整個人都在夢裏混沌着,此事思來想去不得解,如今又正思量着那個夢,有侍藥的小太監就恰巧進來了。
“朕問你,你説若是難得夢到一個許久未見的人,他卻始終不言不語不理人,是代表着什麼?”小太監年紀輕得很,是新來的,不過實在是個伶俐的,他也不知道皇上説的是何人,只趕緊討巧地説:“皇上夢他,自然是想他緊了。”一句話讓裴虞愣住,他困擾了這麼多天,原來只是這個答案。
作者有話要説:本來想來個追火葬場然後he的,但是覺得有點多餘,這個結局就很好了。
下一本應該是《暴君的掌上明珠[萬人]》(戳專欄),暴戾昏君攻×敵國美人小殿下受,一個小可憐美人
得君王不早朝的故事,文案暫時沒想好。
*注:酬樂天頻夢微之唐·?元稹山水萬重書斷絕,念君憐我夢相聞。
我今因病魂顛倒,唯夢閒人不夢君。
第23章前塵作者有話要説:讓我寫,我就是水字數的別管我,這幾章很多餘你們可以當沒看到就好,別看,費時間。
兵荒馬亂在裴虞眼中是很突然的事,琉璃般乾淨的眼裏那些不相干的殺伐血腥似乎都很木然,一幕幕就像走馬燈一樣,瞬間清晰,很快又轉瞬成為殘影。
裴虞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忽然某一天就到了皇宮,成了皇孫,被坐在龍椅上的祖父抱着,以睥睨的姿態看着腳下的羣臣。
皇宮很華麗巍峨,比所有人嚮往形容的都還要漂亮,陌生,卻又尊貴,空蕩又荒蕪。
他懵懂在這浮光飛影裏,看到成百上千的宮婢來來往往,都低着頭,但凡見了他都要行禮。
身邊圍繞的下人很多,每個人都反覆告訴他,他有多尊貴,他們都敬他畏他。
裴虞什麼都不知道,他只是很孤單,自從到了皇宮,他身邊忽然變得很荒涼。
他早慧,素來得父親祖父的喜愛,又是唯一的皇孫,地位自然不同尋常。
但他也天生便有些冷,更幼時也不愛笑,很少能在意什麼東西,也很少提什麼要求説自己想要什麼。
他的身份又是那種不容任何人忽視輕待的,很多人都試圖瞭解他的喜好引起他的興趣,但是他從未因他們的作為側目分毫,他和這皇宮很完美的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