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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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飛機比元懿大哥晚一個小時,臨上飛機前,我分別打了兩個電話,第一個電話是打給父母的。
媽媽很時髦的出去跳舞了,就是天大壩子那種,説是為了強身健體,每天雷打不動都去,接電話的是爸爸。
一聽是我,爸很開心,問到:“三娃兒,啥時候回來啊你媽説,等你回來,給你做紅燒排骨,水煮片兒。”我微微一笑,每次聽見父母説這些家常話,心底總是温暖,輕輕吐了口氣,我幾乎是屏住呼
説了句:“爸,這段時間忙瘋了,恐怕要
節才能回了,這不,我這就要趕着去雲南。”電話那頭沉默了,我聽見自己的心咚咚直跳,屏住的那口氣兒也不敢吐出來,這是緊張,我緊張聽見爸爸失望的聲音,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過了半晌,電話那頭才傳來爸爸貌似平靜的聲音:“忙的話,那就節吧,我和你媽倒還好,你也不用掛着。”
“嗯,爸,我會盡快趕回來的。”我匆匆忙忙的想掛電話,同時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其實不是我不願意和爸爸多講一會兒話,小時候離家的那段陰影,讓我總是這樣,一旦離家的子長一些,或者要做的事兒危險了點兒,我就不願意和爸媽多講話,總是怕一講多了,自己也就軟弱了。
就在我剛準備掛斷電話的時候,爸有些猶猶豫豫的叫住了我:“三娃兒”
“爸,還有啥事兒”
“那個。。那個你去雲南,是不是去找如雪那丫頭,爸沒有別的意思,既然你們都是沒結果,就別耽誤彼此了吧,你是個男娃兒,那還好説,人家如雪是個女娃娃,再這麼纏下去,耽誤找到好人家哦,哎…三娃兒,其實如月那丫頭…。”爸這段話説的猶猶豫豫,但從老家人的角度來琢磨,也是這麼一個道理。
可是,一股子苦澀的滋味還是不自覺的從我心底蔓延開來,我不習慣對着爸媽説謊,但有些事情,不得不説謊,我趕緊打斷了爸爸的話,説到:“爸,我不是去找如雪,你別心了,這上飛機的時間快到了,我不和你説了啊。”説完,我不待爸説話,就匆忙的掛了電話,猶自平復了好一會兒心情,才苦笑了一聲,但很快也就恢復了平靜。
畢竟是成了一些,我已經懶得去糾結這種事情,無非是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的事兒,糾結也沒有任何意義,我倒是
慨,年紀越是大,經歷越是多,我就越來越像我師父一般不想事兒,光
神也越來越重。
下一個電話我是打給承清哥的,承清哥的聲音永遠是那樣,懶洋洋的,帶着一些清冷:“就等着你電話了,説吧。”我又是無奈的笑了,那一張影碟已經讓我草木皆兵的覺,所以我思前想後,還是覺得把它
給承清哥是最好,但當時我也來不及解釋什麼,因為我找到承清哥的時候,他並不在家,而是在辦公室,我總覺得不安全,只是含含糊糊的把影碟
給了他,暗示他要一定要收好,也先別看。
果然,承清哥是知道我要解釋的,我也懶得廢話,直接説到:“那張影碟裏,如果我沒有看錯,是有重要的線索,多的電話裏也説不清楚,承清哥,你要記得,那可能是咱們最大的希望,我不信任。。信任部門裏的某些人了,原因我也不想在電話裏面説,你只要記得,一定好好的收藏那張影碟就好,備份也可以的。”承清哥在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説到:“重要的線索,你是指…”
“是的,我就是指的那個。其實,影碟本身不重要,如果遺失了,再去要,就難免引起懷疑了,我就是這意思,雖説小心了點兒,但我不得不小心。”我這段話説的夠亂的,不過我自己也説不清楚,只是直覺該這樣做,就這樣做了,而且事情也由不得我不小心。
承清哥沒有多問,語氣也沒有仄仄的了,終於帶了一絲神,他對我説到:“放心吧,就放在我這裏。你和承心去辦事小心,等着你們回來,我們聚在一起再説吧。”
“嗯”説完這句話,我掛斷了電話,腦子裏再次想起了那張影碟的事,想起了那個鏡頭,那個鏡頭是師父給我指着那片湖有多美麗,看似是沒有問題的。
可是在鏡頭裏,師父一隻手指着那片湖,一隻手則很自然的搭在了身側,可就是那一隻手,比了一個手勢,估計是怕我忽略那個手勢,他在短短的時間內,放開了手,又再次比了一下。
那個手勢的意思,我怎麼可能不記得,那是小心,留意的意思具體是小心,留意他指的那個地方,還是小心,留意別的什麼,我一時間還真的理不清楚。
我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那個手勢,我絕對不會看錯,而且師父還一連做了兩次這手勢,恐怕只有我們師徒之間能懂了。
那是關係到小時候的回憶了,我初初開始練習手訣,那複雜的手勢,常常得我手
筋,雖説我練功也算得勤勉,可是那個時候
子一上來了,難免就在師父面前哭鼻子了。
於是師父就想出了一個辦法,對我説:“三娃兒,你相當紅軍,特別是崇拜那些地下工作者嗎師父告訴你,那些地下工作者都有自己秘密聯繫的特殊辦法,我們也來個特殊的辦法聯繫吧。”但我崇拜紅軍,什麼時候崇拜過地下工作者想到這裏,我不由得微微一笑,師父倒是夠能忽悠的,但到底那個時候,我還是孩子心
,本能的覺得這事兒好玩兒,也就應了師父。
結果就是,師父把那些複雜的手訣動作,分拆開來,一個動作表示一個意思的讓我練習,年深久,手訣我已經
練無比,那些動作代表的意思,也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腦海中,看來,師父也沒有忘記我們師徒之間的這個小遊戲。
人一回憶起來,難免就有些收不住思緒,總是想起那段竹林小築的歲月,為了讓我練習手訣,師父老長的一段子沒怎麼説話,比個手勢就代表要吃飯,要出去的,想來也真是有趣。
如果,如果時光可以倒…我的腦子中剛冒出這個念頭,就被我生生的打散了自己的思緒,傷
還是不要了吧,黏黏糊糊雖説是陳承一的本
,可是在這些時光裏,當真是不適宜的。
看了看錶,登機的時間也差不多了,我也站起了身,心裏反覆的只是想着,師父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給我留下這樣的訊息而在影碟的後方他會不會對他的不辭而別,給我一點兒解釋我當道士那些年在飛機上的時間也不算多麼難以打發,在適宜的温度下,酒勁兒上湧,我也就乾脆的睡了一覺,當我醒來時,飛機已經快要降落在昆明的機場了。
長長的伸了個懶,隨意的翻看了一下報紙,時間也就這麼打發過去了,只是從我下飛機,一直到走出機場,我都沒看見任何人來接我六姐她沒來。
我和如雪約定的地點,是在六姐那邊見面,六姐沒來,我也不是多在乎,又不是找不到路,隨意的叫了一輛出租車,就直奔六姐那裏了。
在出租車上,我給六姐打了一個電話,在那邊六姐有些驚奇我怎麼已經到了昆明,我這才想起,我原來沒給六姐説我今天就會坐飛機趕來,可真夠糊塗的。
六姐在那邊笑得曖昧,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説:“承一,你是一心急着,怕也想不起這些瑣事兒了吧”握着電話,我的耳朵也不自覺的有些發燙,這時,電話裏傳來了一個有些遠的清淡聲音:“他來了那我去做飯吧。”六姐只是呵呵的笑着,也不評論,而我的心底卻不自覺的盪開一絲絲的漣漪如雪,做飯,很温暖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