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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擺着一本本相簿，衞凡坐在客廳沙發上，靜靜的，慢慢的，翻閲着，讓回憶也在腦海裏緩緩過。

這些是她從櫃子裏特地拿出來的，收藏了好一陣子，一直都沒時間去細看。

曾經，她也有個幸福的家庭，她是家裏的獨生女，一個人得到了爸爸媽媽全部的愛；可那樣的幸福時光很短暫。小學時，爸爸有了外遇，後來，外遇的女人懷孕了，爸爸媽媽也離婚了，她多了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衞凡痴痴望着照片上一張快樂的全家福，她爸爸、外遇的女人、還有那個和她同姓的弟弟。

她曾經偷偷詛咒，希望爸爸有一天會回到她跟媽媽身邊，但沒有:後來她媽媽也再婚了，她又多了一個同母異父的妹妹。

時間就這樣過，身邊很多事情都在改變，唯一一直陪着她的人就是小志。

相簿裏，喬瑋志的照片數量和她的差不多，他們曾經是玩伴、是最好的朋友，現在是情侶。

她微微笑着，凝視照片中小志青澀的小學照片，和沉靜優秀的她相比，他簡直就是一頭不聽話的蠻牛，頭腦聰明，力旺盛，愛搗蛋…

衞凡的右手食指輕輕敲着相簿，想起昨晚和郭豐巖共度的短暫時光，那是她第一次面對小志以外的男人產生動搖。

跟小志在一起，就會覺得自己很悲哀，這樣真的好嗎？

因為害怕失去，所以連其它選擇都不願意嘗試，這樣真的好嗎？

“我回來了。”她還陷在沉思中，玄關那裏傳來喬瑋志宏亮的喊聲，將她喚回現實，她合起相簿。

喬瑋志慢地掉鞋子，好像一隻蝸牛在移動，一切都以慢動作進行，走到客廳看見衞凡，他邊掛着虛弱的微笑，抬起手上剛買的早餐。

“吃過了嗎？”她抬眼一看，真是一大包豐富的早餐啊，中式的豆漿、油條、饅頭和西式的咖啡、三明治、漢堡全部放在袋子裏，不過考量到小志異於常人的胃容量，似乎也沒啥好大驚小敝。

“還沒。”事實上，她才剛起牀不久。

喬瑋志依舊以在月球漫步的方式移動，似乎每個動作都會耗掉他僅存的力氣，終於，他實在累壞了，乾脆把手上的東西放在腳邊，氣力放盡，高大強健的身軀平躺在地板上，呼呼大睡。

衞凡盯着他的一舉一動。這不是他第一次睡在客廳地板上，她曾有次回家時，一進門就踩上他的肚子，發現他人正倒在玄關附近睡覺，連鞋子都沒。

她知道他很累，但就當着她的面大睡實在讓她難以接受，何況他還欠她一句話。

“小志。”打呼中。

衞凡走到他身邊，蹲下身，伸手握成拳頭，輕敲了敲他的額頭。

“嗯…”他皺眉頭，濃重的倦意讓他想忽略，她卻又加重力道，讓他想忽略都不行。

“為什麼打我？”他怒得起身。

“你在地板上睡着了。”她輕聲提醒。

“喔…”他搔搔頭，困得猛打呵欠，又以烏龜行走速度走到沙發旁，迅速倒下，繼續呼呼大睡。

衞凡默默看着他，先將他買來的早餐拿到廚房餐桌放好，自己拿了杯熱豆漿和三明治。

真是樂天的傢伙。衞凡了口暖呼呼的豆漿，走到沙發坐下，凝望他沉沉的睡臉，像孩子一般；她的煩惱、痛苦和失望放在他眼前簡直像在無理取鬧一樣，可是，她絕對不是無理取鬧。

她伸出小小的拳頭，輕敲了敲他的額頭，逐漸加重力道，直到他睜開雙眼。

“幹嘛打我啦！”他坐起身，瞪着神自若的女友。

“小志，你不能睡覺，你還沒跟我説一句話。”她徐徐説。

“啊？什麼話？”他的腦袋一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