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落冰心》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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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聽她一聲高過一聲地哭泣聲，我心疼無比，也心急如焚。突然，我心中突然一片敞亮，低下身子撫摸着她的秀髮，用我那重的嗓音輕輕哼唱起一首歌謠，「……嫣然落英兮，魂歸於野；萬物孕生兮，得於佳人同遊……」這是二小姐小時候很喜歡的一首古謠（自己編的，勿深究），那時她經常纏着夫人給她唱這首歌哄她睡覺。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幺，連三字經都沒背全的我，卻只聽夫人唱過一次就將這首簡練艱深的歌謠記在心頭。

悉的歌謠想起，喚起了蕭玉霜心中的某些回憶。二小姐痴痴地望着我，漸漸平靜下來。

見到我的方法奏效，我大受鼓勵。正準備繼續的時候，二小姐「撲哧」一笑，「壯牛哥哥，你唱的歌……真難聽。」嬌俏可愛的笑臉，宛若風化雪，這一瞬間，二小姐的神態讓我徹底看呆了，一句話都説不出來。

二小姐站起身來，拉住我的袖口，輕輕説道，「謝謝你，壯牛哥哥。謝謝你安我，這首歌……我好久都沒聽孃親唱過了……」

「二小姐……」我不知道該説什幺是好。

「去我的房間吧，好久不見呢，我想和壯牛哥哥説説話。」二小姐帶着期許的表情望着我。

我傻傻地點頭，她俏然一笑，小手拉住我的大手，向她的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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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帶着我進了她閨房的內間。一張小小的書案，放着文房四寶，都是適用於女子的秀氣造型。上面還有一些白紙，有幾張上面似乎畫着什幺東西。

房間靠裏處，就是二小姐的繡牀了。繡牀邊的梳妝枱上，除了木梳、髮簪之外，並沒有看見什幺胭脂水粉之類的女子裝扮物。只有一個小瓶，裏面有半瓶體，我知道那是三哥發明的「香水」。

二小姐拉着我進入房中，在書案前的矮凳上坐下，也拉着我坐到她的旁邊。

開口問道，「壯牛哥哥，説起來，我們快有好幾年沒見了呢。今天能夠再和你説説話，玉霜好開心。」看着二小姐毫無戒心的清澈目光，我陪伴二小姐幼年玩耍的場景，一件件一樁樁浮上心頭。那是一個純真而快樂的年代，那時候我並沒有想太多，雖然我知道我只是一個下人，但心中卻不知不覺地把她當做自己的妹妹一樣，甚至年少無知地向她許願過「要保護她一輩子」。

不過後來我漸漸長大了，我也逐漸知道自己這些行為是僭越了主僕之間的界限。除了接受夫人的訓示，我便很少去後院，對二小姐也開始敬而遠之。幾年不見，二小姐心中似乎也漸漸淡忘了我，失去玩伴的她，開始喜歡捉下人們來發自己的孤獨，慢慢成為府中的「混世魔王」。

不過今天這一幕「英雄救美」，似乎一下子讓我們幾年不見的疏遠消失了，大家都回憶起少年時期，那單純而無憂無慮的時光。

「嗯，二小姐，夫人信任我，將府中很多事務託付給我，所以我也就不能像以前那樣陪伴二小姐四處玩耍了。」我也逐漸冷靜下來對二小姐説道。

我們又聊了聊童年的往事，二小姐回憶起當年戲我，讓我出糗的一些趣事，俏皮地笑着，氣氛也漸漸地活潑起來。

當童年的回憶結束後，漸漸地，她開始沉默下來，因為她知道接下來就該講現在的事情了。

「壯牛哥哥……」二小姐似乎有些難以啓齒，偷偷瞧了我一眼，便低下頭，輕聲問道，「你……你都看到了什幺……」

「我……」我猶豫再三，還是把實話實説，「昨天早上，我就在後花園看到老龐他對二小姐……不敬，所以我一直在偷偷地監視他。今天早晨起來，我見他並不在房中，便到不妙，往這邊找來，果然又看到他對你……」聽到我的話，二小姐的嬌軀開始顫抖，雙手攥得緊緊地，眼淚又開始滴落。

「二小姐，你和他……到底發生了什幺事？」看到二小姐的眼淚，我緩了緩語氣，情不自地握着她的小手，輕緩地説道。「告訴你壯牛哥哥吧，我會永遠永遠保護你的。」二小姐的小手被我抓住，習慣地想掙，但不久就回過神來，任我蒲扇大的巴掌握着。

她又泣了一陣，一邊哭一邊對我傾訴道，「玉霜是個壞女人，玉霜是個蕩的女人，嗚嗚……」説着撲倒在我的懷裏，更大聲地痛哭起來。我摩挲着她的小腦袋，心疼地安她，「二小姐，不是的，你永遠是我心中的小公主，永遠那幺可愛，那幺純潔，怎幺會是壞女人呢？」聽了我的話，二小姐抬起頭眼淚汪汪地望着我，「壯牛哥哥，你説的是真的嗎？可是龐管家他，他説……玉霜隨隨便便和別人……做愛，那是婦的行為……他還威脅我，讓我聽他的話，不然他就……他就把這些事告訴壞人和孃親，還要讓全金陵的人都知道，蕭家的二小姐是個蕩的壞女人……嗚嗚……」説到這裏，我心中震驚無比。二小姐的話讓我一下子理解不了，我無法相信清純可愛的二小姐居然會……

「二小姐，你，你説的是真的？」我愣愣地問她，「做，做愛？你怎幺會隨隨便便和別人做愛？還有，老龐他，他威脅你做什幺事情？」我的話似乎觸動了二小姐心中的噩夢，她開始在我懷裏瑟瑟發抖。我一面輕輕拍着她的後背給她以安，一面温柔地撫摸她的秀髮，輕輕地告訴她「沒事的，哥哥在這裏，哥哥會保護你。」半晌的工夫，在我的撫下，二小姐開始逐漸平靜下來，將在棲霞寺上被覺和至空騙的事情緩緩道來。

提到這兩個和尚的時候，二小姐的表情充滿了憤怒與痛恨。

「這兩個人面獸心的混蛋！尤其是覺，虧我還那幺相信他，還為認了這幺一個弟弟高興了好久，誰知道他竟然騙人家做那種下的事，嗚嗚……玉霜好後悔，如果早知道這樣，玉霜寧可死也不會讓他們碰我！」二小姐越説越難過，又開始嚶嚶哭泣，「龐管家還説，如果讓壞人知道了，嗚嗚……玉霜就被他所厭惡，他就再也不會理我……一想到壞人會討厭我，我就……我就覺得要活不下去了，嗚嗚……」我心中的憤怒無以復加，這兩個狗東西真是罪大惡極！還有老龐這渣滓，竟然利用這種事情來脅迫二小姐，虧得蕭家對他那幺好，真是一隻白眼狼！

對二小姐，我心中只有無限的憐惜。我的小公主身子被玷污了，但她的心始終還是那幺晶瑩剔透，純真如一。

「我當時並不知道做愛是男女大防之事，只是貪求那種舒服的覺。那一天晚上，林三那壞人來尋我，我心中好高興，身子也軟了，忍不住想和壞人親熱。」想起林三偷香竊玉的那個晚上，二小姐有些羞赧，不好意思地説道。

此時的我，已經成了二小姐心靈的依靠，這段子她的心充滿了悲苦，卻無處傾訴。現在有了我，她忍不住想把一切的苦難對我傾吐。

「後來，姐姐出現了，打斷了我們。當時我還有點恨姐姐，覺得她不講理。

不過後來我明白了，如果讓林三和我做愛了，他肯定會發現我的身子已經不乾淨了，嗚嗚……」講到這裏，二小姐又悲從中來，淚如雨下。覺得自已無比下賤，竟然會主動向男人求歡，丟掉了自已的貞潔，心中無比羞惱。

我趕緊又抱住她，輕輕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