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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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看着程彥中，程彥中臉上的表情險些撐不住，忍了又忍才憋出一個怒容:“那你阿孃呢？你如何跟她代？”李光正道:“我阿孃疼我是因為我是阿孃的兒子，而非我會娶生子才疼我。難道我不肯娶生子，就不是阿孃的兒子了？阿孃該疼我還是會疼我。譬如舅舅跟外祖母，難道外祖母現在不疼舅舅？更何況我跟五郎一起，阿孃憑白多得一個兒子。我們兩人孝順阿孃，哄着阿孃，難道不比娶個子，婆媳不和鬧得闔府不寧好！”

“胡説。”程彥中被李光帶歪，“天下婆媳互敬互愛者多，不合的又有幾個？小七你莫要滿口歪理，你阿孃……”

“我知道。”李光認真道，“阿孃格慈愛，自是天下一等一的好婆婆。過去阿孃被我拖累，受了不少委屈。如今我已長大，阿孃還年輕，正該跟阿耶多生幾個孩子，後有的是兒孫繞膝。到時説不得我還得求着阿孃多看我和五郎一眼，不要太過偏心小侄兒小侄女。”

“小七你……”程彥中聽罷哭笑不得，手指點着李光一時不知該説什麼好。

“舅舅。”李光賣乖道，適可而止不再多説。留下程彥中細細回想他的話，竟是覺出幾分道理。

程彥中自己不是個循規蹈矩之人，並不認為娶生子就是唯一的路。不過是妹妹和小七都是他至親之人，關心則亂罷了。既是小七想的明白，他也就不再多説。後無論艱難險阻，那都是小七自己選的路。

他輕易妥協，也是因為看待李光，既有外甥的意思，也有面對一名平等、獨立術士的覺。甚至後者的覺會強烈一些，所以他也更願意尊重李光的想法，不同於對待程奇和程信的態度。

一念至此，程彥中便擺擺手，示意李光:“小七你自個想的明白，舅舅也不會再説什麼。你須記得，做出了選擇不要後悔就行。”

“我知道。”李光輕聲道，復又加了句:“謝謝舅舅。”程彥中哼了聲，隨手一指外面:“小七你先回罷。沈五郎派人等許久了，莫要以為我囚了你。”李光輕笑起來，跟舅舅行過禮之後，腳步輕快地離開了院子。

果然，他出門就看到蔡伸在遠處探頭探腦，見他出來臉上出了一絲驚喜。李光心情很好地上去，挑眉道:“五郎讓你來的？”蔡伸應了是，小聲道:“公子在前邊的院子等着小郎君。”李光看了蔡伸一眼，若有所思。平他來舅舅這裏，若是晚上回的晚了，五郎就會在前面的院子等着接他。但現在不過午後，霍節又在，五郎怎麼會想到來這裏？

莫非……

他心念微動，五郎猜到了舅舅留自己的意圖？

這也不是不可能。他後知後覺意識到，中午給舅舅接風時，舅舅待五郎的態度便有些奇怪。更早些他跟五郎去接舅舅，因着這些子自由慣了，也忘了略作遮掩。舅舅想必便是那會看出的。

對於舅舅的鋭他並不意外，倒是五郎如此，他不免有些心疼。想到五郎的成長環境，幼時在國公府無人搭理，後來到了宮裏，便是有聖人恩寵縱容，也是名不正言不順寄人籬下而已。也不知受了多少委屈，才會對人的情緒如此鋭。

心裏這般想着，李光不由加快腳步。

待他拐入蔡伸説的院子，就看着沈五郎披着墨氅衣正端坐於檐下看書。面前的案几上，梅子青的炭爐燒的正旺，淡淡的酒香自炭爐上的酒器中溢出。幾枝臘梅斜在細細的白瓷瓶中，好一幅翩翩佳公子的形象。

如果書沒有拿倒就好了。

李光看在眼裏，含笑叫道:“五郎。”沈傾墨正放下書，突然意識到書拿倒了。他愣了下，隨即若無其事將書擺正，轉頭朝着李光出一個孩子氣的笑容。

剎那，李光只覺得心尖上某個要緊的地方，好似被水燙了下。這一瞬間他突然意識到，喜歡一個人便會心疼他曾遭受的所有苦難，而那些苦難將是自己永遠想要彌補的、曾經沒有在他身邊的遺憾。

他微微笑了起來，走到沈傾墨身邊握住他的手，對上沈五郎那雙略藏着緊張的眸子，語氣輕鬆道:“我跟舅舅認了咱們的事，舅舅讓五郎你以後也跟我改口一起叫舅舅。”

“……嗯。”

“舅舅！”第162章論文一夜繾綣。

第二清晨，李光難得醒個大早。屋內漆黑一片，不知道什麼時辰。他習慣去摸沈傾墨，但暖炕上只有他一人。這讓他意識到現在已過卯時了。

卯時是沈傾墨每早起固定的練刀時間，無論颳風下雪都不會停。一般一個時辰後，沈傾墨就會結束功課，然後回來守在牀邊等着李光醒來。

而今天顯然是個意外。

想到昨晚那篇沒寫完的論文，揣着心事的李光長長吐了口氣。他伸手在暖炕的邊緣摸索着，摸到一個金屬開關擰了下。橘黃的燈光自牆壁掛着的一座造型美的煤氣燈亮起，很快驅散了屋內的黑暗。李光心滿意足地伸了個懶，心中嘆着現代生活的方便。

當然，作為可惡的貴族階層，即使沒有煤氣燈的發明，李光的生活也是很方便的。無論在國公府還是草原，都不需要他親自點燈，自有僕役幹好這件事。但作為一名享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