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奇貨可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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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亭亭見劉君酌也默默無言,只是目光閃閃又帶着委屈地看着自己,便眨眨眼,扭頭看向何學,見何學眸中光閃爍,似乎在盤算什麼,就咽回了想問的話,決定回去之後暗地裏細問。
何學見了三人這痴狂的情態,心裏盤算的是如果要賣掉蓮瓣蘭,價格該怎麼算,怎麼才能讓對蘭草價值一竅不通的己方不吃虧。
李真真和王雅梅目瞪口呆,她們前幾天就看過這株蘭草了,也就是細細小小的小花苞,開了六個,也不見如何非凡,怎麼就能讓那個本人跪下來呢?
沈林生、謝青青和另外兩個女孩子沒見過何亭亭種的這株蓮瓣蘭,見了三人如此痴狂,像是發了瘋一般,心中大奇怪,對那蓮瓣蘭充滿了好奇,想知道到底美到了什麼程度,才能讓這三人這樣。
於是幾人或是踮起腳尖,或是繞到另一邊去,想盡辦法看花。
這裏是石山,多是石頭,石頭上生青苔,很是滑溜,謝青青爬到頂上看花,見了一株水仙模樣的花,心中正唾棄着,冷不防一滑,竟摔了下去。
她剛才是攀爬到蓮瓣蘭上方的,此刻摔下來,正好對着那株高雅俗的蓮瓣蘭。如果真的摔下來了,不用説,那株蓮瓣蘭肯定會當場被砸斷。
“不——”吳生淒厲地叫了一聲,張開雙手撲了過去,罩在了蓮瓣蘭上方。
“唔——”不過瞬間,他又悶哼了一聲,因為摔下來的謝青青重重地撞在了他的背上。
陳先生見吳生罩住了蓮瓣蘭,鬆了口氣,連忙將謝青青拽起來,遞給下邊踮起腳看花的沈林生,語氣裏難得地帶上了怒氣,“你怎麼可以這麼不小心?你知不知道這株蘭草有多珍貴?”田中先生跪在地上,望着吳生,臉刷白,不住地擦汗,連連叫道,“吳桑吳桑——”沈林生也看到那株蘭草了,那花小小的,也不見如何漂亮,只是粉白粉白的,聯想到這些人看了這樣的小花,竟然差點發瘋,頓時一臉的夢幻和不解。
見謝青青被放下來,便一臉夢幻地將人接過來,放在地上,怔怔地問,“那跟水仙似的,沒有荷花好看,是吧?”謝青青剛才一摔,以為要摔死了,此時還臉刷白,
本沒有心思回答他。
王雅梅在旁看着謝青青冷笑道,“那是珍貴的蓮瓣蘭,差點就被你砸斷了,你這嫉妒心可真夠強的,心腸也真是惡毒!”何學提醒了一句,“山石很滑的,大家要小心”便又看向那株蓮瓣蘭,目光中帶上了關切。
看那位吳先生情願讓自己受傷,也不願意讓蘭花被毀,看來這蓮瓣蘭比自己想象中要貴重得多。就是不知道,這蘭花有沒有被毀了。
劉君酌和何學一般的心思,當下便湊到何亭亭身邊,壓低聲音道,“如果他們叫你賣花,你先推説捨不得賣,他們哀求再三,你再賣。但是讓你開價,你千萬別報價,只讓他們開價,之後讓何叔應付。”他們不瞭解行情,貿然開價肯定會吃虧。而何學畢竟是老江湖,此時絕對也知道蓮瓣蘭是珍稀品種,到時定會鬥智鬥勇,將價格拉到最高,實現利益的最大化。
何亭亭點點頭,她雖然不做生意,但是看到那個人連命都不要,心心念念着護花,也知道這株蓮瓣蘭一定是珍稀品種了。
但是,蓮瓣蘭雖然昂貴,現在最該擔心的是,那位吳生有沒有傷着哪裏了,蘭花有沒有損壞,花苗有沒有被折斷。
她舉步走近蓮瓣蘭,見何學也走過來了,便停住腳步,讓何學去查看和處理。
只聽得何學語含關心,問道,“吳先生,你沒事吧?”吳先生被謝青青那一下砸得極傷,好一會兒動彈不得,聽何學問了,便虛弱地説道,“我、我沒事…”説完,示意陳生扶他起來。
在旁急得團團轉,恨不得一把將吳生掀開看蓮瓣蘭有沒有被損壞的陳生和田中先生見狀,忙一左一右,將吳生扶了起來,卻看也不看吳生,只瞪大眼睛看向那株蓮瓣蘭。
“謝天謝地,花沒壞,花苗也沒斷…”陳生吐出憋在中的一口氣,如釋重負地坐在了石頭上。
田中先生更是嘰嘰咕咕,動地説了許多話。
何學生得高,此時也看到了那株蓮瓣蘭,見花苗婀娜,遺世**,六朵小花如夢如幻,清雅俗,並無任何損壞,便放了心,對吳生説道,“吳先生,你剛才傷了,不如先跟我下去擦藥吧。”
“不用不用,我要看着這蓮瓣蘭完全盛開。”吳生擺擺手,又如痴如醉地趴在地上盯着蓮瓣蘭直看。
田中先生和陳生也是如此,換回了原先的姿勢,如同做夢一般,緊緊地盯着那株蓮瓣蘭。
珍稀蘭草極為難得,眼看着珍稀蘭草綻放,更加難得,三人有志一同地打算在這裏趴着,看蘭花完全盛開,看晨被陽光完全蒸光。
陳生盯着差點被毀的蘭草,口中唸唸有詞,“花瓣像荷花,素心,稀世珍寶啊稀世珍寶!”沈林生聽到這話,夢遊一般地看向何學,“老何,你看到那花沒有?只是小小的幾朵,又沒有荷花漂亮,他們怎麼就這樣子了?一副看什麼漂亮到了極點的花似的,你説他們是不是瘋了?”
“這是蘭草的新品種,他們以前沒見過,所以才這樣動。”何學輕聲回道。他收藏字畫玉石,大抵能明白這些人的心理。
當然,對於怎麼談價格,他也大致上有準備了。
兩個小時後,旭高升,何亭亭無奈地看了看像瘋子一樣趴在那裏看花的三人組,然後看向何學,“爸爸,你這三個朋友什麼時候能看完?我準備閉園了。”這得看到什麼時候啊?只是一株花而已,看了這麼久,都能畫出來了吧!
何學經過這段時間,已經將這株蓮瓣蘭的價值評估到了極高,聞言就看向陳先生三人,“陳先生、吳先生、田中先生,這裏還有別的蘭草,你們要看一看麼?”
“我們都要看一看,請問是什麼品種的?”陳先生依依不捨地將視線離開蓮瓣蘭,回頭看向何學,問道。
何學看向何亭亭,示意何亭亭來回答。
何亭亭清了清嗓子,“有幾株也是蓮瓣蘭,但是和你們現在看的略有不同。你們現在看到的是粉的,其他的有白
的,黃
的,還有上頭有類似蝴蝶圖案的…”聽着何亭亭的介紹,沉浸在粉
蓮瓣蘭的吳先生回過頭來,滿目放光地看向何亭亭,原來這個蓮瓣蘭,還有許多的細分名品?
陳生動得聲音有些發抖,“你種的那些花,開、開過嗎?”
“天的時候開過啊,和這株差不多,我們拍有照片呢。”何亭亭回道。
吳生的目光動到近乎嫉妒地看向何亭亭,她竟然種出了那麼多他們都沒見過的蓮瓣蘭,還一副平常樣子,真是太讓人吐血了。
其實在滇西,蓮瓣蘭並不罕見,挖回來仔細培養,定能培養出素心的蓮瓣蘭,可惜的是過去內地不開放,生生阻斷了一切。
何學適時開口,“這花園差不多到閉園時間了,三位不如移步跟我到寒舍坐着討論着蓮瓣蘭?”
“這…”陳生異常不捨,但還是將何學的話翻譯給田中先生聽。
田中先生聽了,臉上浮現出一般的不捨,半晌才嘰嘰咕咕地説了什麼,然後又回頭去看那株粉的蓮瓣蘭。
何亭亭盯着陳生,這時她已經看得出來,這位陳生應該是翻譯。
陳生聽完田中先生的話,便看向何學,“田中先生想買這蓮瓣蘭,希望今天就能帶走,所以他希望讓吳先生留下來看着這株蘭草,我和田中先生陪何先生你回去商談價格。”何學笑看了吳先生一眼,一臉詫異和為難,“田中先生原來是想買花嗎?我還以為三位是訪花的雅客,只是想來看看呢,畢竟總是有人來我們這裏看花的。要説買花,那真是讓我為難了,這滿園子的花,都是我女兒的,得她同意我才會賣。”陳生有些想吐血,我們專門前來,為的還是珍稀品種,自然是想購買啊,你一副不知道的樣子,有點過分了吧?
不過他想起帶路那個沈先生説過,這花是主人的女兒種的,又看到園子很大,到處都是花,知道這主人肯把這麼多土地送給女兒種花必然是極為寵愛女兒的,這樣的人把賣花的事給女兒做主,倒也合理。
想通了這一節,他便心平氣和,將話翻譯給田中先生,聽了田中先生的話,又看向何亭亭,“何小姐,你願意把花賣給我們嗎?價錢好商量。”何亭亭見果然問自己,便一臉捨不得地搖搖頭,“陳叔叔、田中先生,很抱歉,我不想賣。這蓮瓣蘭是我種了好多年才種出來的,之前還半死不活,我種得很辛苦的。”她讀過不少史籍,自然知道奇貨可居的道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