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你瘋了還是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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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這花不好嗎?明明和何亭亭之前種出的一模一樣!”沈林生臉先是刷白,再而變得猙獰,沉聲威脅道,“這裏是沈家村的地盤,你們可不能偏何家。”

“就是啊…這裏是沈家村,得優先選擇我們沈家人才行。明明是一樣的花,你們不肯買我們的,偏要買何家的,太過分了。”又有村民叫道。

沈柯生卻道,“話可不是這麼説的,人家是買家,自然由人家選擇的。再説了,我們的花苗,都是何家送的,怎麼也得對何家表示點尊重吧?”吳生眼一瞪,難以置信地問道,“你們的花苗都是何家給的?”

“是何家給的,原先以為他們會給不好的品種,沒想到何家還好,給的都是好的。不過也是的,他們是外地人,在我們沈家村生活,怎麼能不給我們沈家人面子呢?”沈國慶得意洋洋地説道。

“天哪…”陳生一臉驚歎,目光復雜地望着眼前捧着花,把他們三個攔在路上的沈家村人,“何家何止好?簡直就是給你們送錢了!”吳生忽然冷笑一聲,厲聲喝道,“人家何家人自然是很好的,好得有些傻呢!一片好心給這些人送這麼昂貴的花苗,這些人不僅不恩,反而覺得理所當然,並在路上就截了何家的胡!這個世界上無恥的人多,可是無恥到這樣的,我還是第一次見!”他本是個刻薄的人,平時極少贊人,出口多數是嘲笑、取笑、冷笑和苛責批評,此時火力全開,宛如最嚴厲的老先生,讓所有人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讀書時代最兇的那個老師,一時有些有些冒冷汗,再不敢答話。

沈林生被人搶了裝錢的櫃子,又被砍了一刀,之所以保持冷靜不發瘋,就是對自己種的這株蘭草抱着極大的期待,渴望着能賣幾萬塊錢,把所有的損失都填平了。

由於有着這近乎瘋魔的執念,他是最先反應過來的,馬上道,“這有什麼辦法?我們也要生活,也要賺錢啊,何家那麼有錢,少賣一株花又怎樣?他們吃,總得給我們吃點湯渣啊。”沈國慶和王良生馬上出聲附和,表示他們也是迫不得已。

而其他人,都有點不好意思,便沒説話,只站着,打算且看看。

陳生嘆息一聲,“這位沈先生,你的花我看過了,並不是我們想買的,至於為什麼,一會兒我全看完了,再統一説。現在,先讓其他人把花拿上來給我們看看吧。”

“怎麼會——”沈林生大為焦急,可是他身後的沈國慶一把推開他,抱着兩盆蘭草笑呵呵地上來了,“我這裏有兩個顏的花,陳生你看看喜歡哪個,哪個值錢些。”吳生瞟了一眼他的兩盆蘭草,便收回目光,冷笑一聲,揹着手不屑地站着。

田中先生也是背手站着,不肯再説話。

沈國慶收起笑容,磨着牙將目光看向陳生。

陳生仔細端詳了那兩盆花之後,擺擺手,“你的也不符合,到一旁等着吧。”沈國慶頓時目兇光,可看到身後的人都等着看花,怕發火了引起眾怒,便嚥下一口氣,悻悻然走到沈林生身邊站着。

之後眾人陸續將花抱上來給陳生看,都被陳生搖着頭否決了。

將所有花看完之後,陳生看向或是憤怒或是失望的眾人,説道,“相信大家都想知道,我們想要怎樣的蘭草。現在,我就簡單跟大家説一説吧。”

“快説快説,別廢話了!”沈國慶不耐煩地説道。

陳生看了他一眼,不徐不疾地説道,“蘭花呢,以素心為貴。什麼叫做素心呢?就是蘭花的花瓣中,外三瓣和內三瓣是同一種顏。這一點做不到,這蘭花也就不值錢了。此外,這花既然叫做蓮瓣蘭,那麼花瓣得像荷花的花瓣,除此之外,還有花朵數量、花序這些的講究,只有各方面達到完美,才能賣高價。”他説完,見眾人都低頭觀察自己手中的蘭花,便又道,“大家仔細看看,自己手中的花有沒有做到素心?花兒開了幾朵?花序如何?花瓣形狀是否像荷花花瓣?蘭草整體如何?”沈林生臉灰白,他的蘭花不是素心的,花瓣也不大像荷花,蘭草整體有些佝僂。

“都怪何亭亭,是她藏着掖着,不肯告訴我們應該怎麼種花,那個死丫頭!”沈國慶暴怒,將手中的一盆蘭草往地上一摜,厲聲道。

吳生尖刻着嗓子冷笑,“那要不要何亭亭直接送你一株培育好的蘭草,讓你拿來賣給我們?真是好笑,你自己有發財的東西,你捨得教人?只怕你連看都不願意給別人看一眼!”旁邊其他的沈家人本來被挑撥得有些心動的,聽了這話俱是一怔,不由得想,如果是我,我會給他們花苗嗎?

這個問題一出來,他們就不由自主地搖頭,不會,絕對不會給!這是賺錢的妙招,這是家族興旺的妙計,這是秘密,是絕對不能讓外人知道的,即使讓人知道了也絕對不會送人的!

這麼想着,好幾個便生起一股內疚的心思來。

尤其是沈四伯母、沈六伯母、沈棋生、沈柯生幾個受過何家恩惠又算正直的人,臉瞬間就漲紅了。

沈林生那次被砍了一刀,是林玲玲送去醫院的,這時雖然有話,可是當着任免卻不好説了,便咬着牙問,“陳生,要怎麼才能種出素心的花?”

“這個就需要你們自己去把握了,因為蘭草由於土壤不同,培育方法也不盡相同。還有,蘭草由於温度、適度等的影響,也有細微的差別。我敢説,就是何亭亭,也説不出是怎麼培育的,得慢慢摸索。”

“那要摸索多久?”沈棋生臉平靜,輕聲問道。

陳生搖搖頭,“這個説不準,有天賦的話,像何亭亭那樣,幾年就摸索出來了。沒有天賦的話,十年八年也未必培育得出來。蘭草為什麼可以賣得貴?就是因為難養得好,好花數量稀少啊。”這時吳生哼了一聲,“如果容易培養,我們自己就能培養,何必花大價錢,滿世界去找去買?”砰——一聲巨響,花盆碎裂。

眾人愕然,忙看向扔花盆的沈棋生。

“你瘋了還是傻了?發羊癲瘋了吧?”沈林生難以置信地看向沈棋生。

沈棋生看也不看被自己摔破了的花盆,揚聲説道,“十年八年,哈哈…現在這個社會,幹什麼都能賺錢,何必一定要種蘭草?各位,你們怎麼想我不管,但是我奉勸你們一句,做人,還是腳踏實地好!”

“好一個腳踏實地,你這人還不錯。”吳生馬上讚道。

田中先生見沈棋生摔了花,忙問陳生,陳生將沈棋生的話翻譯給他聽,他聽了連連點頭,滿臉讚賞。

“這花我養着,能養成素心就賣了,不能的話就當學何家放些花在家裏美化環境了。沈棋生説得沒錯,做人要腳踏實地,我回去找亭亭要花種子,種花賣給何家!”沈四伯母揚聲道。

陳生點點頭,揚聲笑道,“這幾年你們鵬城發展得很快,但是每一步都走得很穩很踏實,我想這就是鵬城的神,務實、肯幹,卻又勇於嘗試,勇於革新。種蘭草能賺錢,種普通的花,也同樣能賺錢。你們這個城市十分需要鮮花,所以我認為種植鮮花是正確的。”説完了,他不再停留,而是和吳生、田中先生上車,直奔何家大宅。

沈棋生望着遠去的轎車出了一會兒神,問,“大家想不想有朝一,我們也開着轎車,到落後的山區一擲千金收購東西?想不想?”

“想!”沈柯生大聲答道,其他人也大聲應道。

沈六伯母揚聲笑道,“鵬城發展了,其實我們的生活也變好了,遠的不説,就説來打工的工人吧,我們的生活比他們好多了。我想,只要我們也腳踏實地,努力肯幹,將來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沒錯!我們是鵬城人,我們要有剛才陳生所説的,務實、肯幹,勇於嘗試,勇於革新的鵬城神!”沈四伯母看着自己手中的蘭草,沉聲説道,“什麼大道理,什麼神我不懂,但是我知道,何亭亭這麼小能夠想到種花賺錢,並且天天堅持不懈地淋那麼多花,我也該做得到才是!”

“是啊,何亭亭一個小姑娘能夠賺錢,我們也可以的,我們要相信自己。”又有人響應道。

沈國慶盯着自己手中的兩盆花,哼了一聲抬腳就走,“一棵花15萬,我培育幾年,15萬就到手了。你們去種花賣,種10年有15萬嗎?只怕不僅沒有,還白白辛苦一場。”

“種得出來才有15萬,種不出來,那就什麼也沒有。”沈棋生説道。

沈林生清了清嗓子,“我家人多,吃得也多,所以沒田地可以種花了。我這手有點痛,先回去了。”説完也急匆匆地走了。

眾人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自然知道他也打算繼續培育蘭草,而不是種普通的鮮花賣給何亭亭,便沒理會。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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