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兩個女人的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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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亭亭實在不願意打電話給劉君酌的媽媽,聽了眉頭皺起來,“真要我打給她嗎?我能不能不打呀?剛才拒絕的語氣那麼快,現在又巴巴的打去,會被人看輕的。”何玄青剛想説什麼,大哥大又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大哥大,又看向何亭亭,“接,如果是劉君酌的媽媽打來要見面的,你就答應。”何亭亭沒辦法,只得拿起大哥大接聽。
打來的果然是劉君酌的媽媽,她語氣有憋不出的火氣,“何亭亭,不許掛電話。今天下午兩點,在王府井那個咖啡館見面。”何亭亭頂着何玄青和何玄連的目光,沒掛電話,只道,“我不見王建雲。”
“可以。”謝婉青憋着氣回答,心裏一團火直燒,差點沒炸了。
她上輩子絕對欠了這個何亭亭的,竟然要受她這樣的氣。
旁邊王建雲聽着這對答,眼睛瞬間瞪大了,抖着手指指自己:我也要去,青姨你別答應她!
謝婉青聽到何亭亭説“下午見”之後,便掛了電話,抬頭看向王建雲,“何亭亭這樣的格,要真不去,我們可沒有什麼好辦法。下午你就別去了,我自己去見她。”即使她有萬般手段,那也得見到人才能使啊,如果見不了人,那一點用都沒有。
王建雲聽了,抱着謝婉青的手臂撒嬌,等見謝婉青臉稍緩,便道,“那個何亭亭
格那麼差,一點都不懂得尊重長輩,君酌怎麼能選她呀…就算為了你,也不該選她啊,將來她天天氣你可怎麼辦。青姨,我想想她將來會氣你,我這心裏就難受。”謝婉青臉上還是雍容華貴地笑着,眸子裏的火花卻更大了,她説道,“你放心,我好歹是她長輩呢,她不敢不聽我的。”説着這話,她自己都不信。
王建雲聽了這話一點都不放心,聽青姨的意思,像是承認何亭亭是她兒媳婦似的,不過她沒表現出來,只笑道,“我不擔心,到時我天天陪着青姨,誰要對青姨不好,我就跟她不客氣。”謝婉青聽着這話,覺得十分舒心,便點頭,“還是阿雲你好。”下午,何亭亭跟劉君酌説自己沒空,就由何玄連開車送到和謝婉青約定的地點,踏着約定的時間進去。
差不多四年過去了,謝婉青還是像當初那樣雍容華貴,美麗動人,而目光,也和當年一樣。
何亭亭坐在謝婉青跟前,點了杯茶,抬頭問謝婉青,“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呢?”
“你就是何歸程?”謝婉青看着對面的少女,不明白兒子為什麼非要喜歡。要説好看的確好看,可是王建雲更好看啊,他為什麼不喜歡?
她仔細端詳,見對面的少女神采奕奕,有股少見的朝氣,愣了愣,心想或許是喜歡這種少女的勁頭?
何亭亭點頭,“沒錯,是我。”
“你那本詩集,什麼時候發表的?”謝婉青又問。
何亭亭放在桌子下的十指叉,中指和食指擺動着,回道,“高三。”
“和君酌分開之後才寫的?”謝婉青問的時候,目光一直盯着何亭亭的俏臉。
何亭亭看了她一眼,尋思她這麼問的意思,想想覺得沒意思,便又點頭,“沒錯。”謝婉青收回目光,臉緩和了一點,嘴角甚至帶了點笑意,但説出的話可一點都不友好,“我承認的兒媳婦是阿雲,不是你。你和我,算得上相看兩厭,為什麼將來還要生活在一起呢?”是有點才華,可是這
子太差了,而且出身也有點低,她很不喜歡!
何亭亭沒有説話,而是一直盯着謝婉青看,看了很久,看得謝婉青繃不住臉了,這才緩緩道,“君酌哥是你親生兒子嗎?”
“你這算什麼問題?”謝婉青雍容的臉變成面無表情,眸中卻帶着怒意,看向何亭亭,“真讓人想不到,你會説出這樣沒有教養的話。”何亭亭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跟我説過,為母則強,我媽也跟我説過。所以,我一直認為,在一個母親心目中,孩子是最重要的。我見你似乎並不重視君酌哥,所以才這樣問問。”謝婉青幾乎想吐血,她很想指着這個臭丫頭問,你到底有什麼資格跟我説這些,但是為了保持雍容的風度,她還是忍了,憋出一句,“你不瞭解就不要胡説,否則很容易暴
了你的淺薄。”
“我哪裏胡説了?”何亭亭不理會她的貶低,詫異地一挑眉,“我只是就你剛才的話得出的結論,壓不用瞭解太多。推理應該是邏輯上的東西,和是否淺薄沒有多大關係。”説完見謝婉青幾乎繃不住臉地瞪着自己,便聳聳肩,“你剛才跟我説,我和你算得上相看兩厭,不應該在一起,是不是?”
“沒錯,我説過,我並不認為這句話有什麼問題。”謝婉青説完,才發現自己被何亭亭牽着走了,愣了愣,剛想説點什麼扳回點面子,就聽何亭亭説話了,“你既然知道相看兩厭不該在一起,為什麼要讓君酌哥和王建雲在一起?君酌哥十分討厭王建雲,嗯,估計比你討厭我更加討厭。你做了讓自己心裏舒服的事,卻君酌哥做他不喜歡的事…”何亭亭的語速慢了下來,她看着臉
有點變了的謝婉青,繼續説完自己的話,“從這件事上看,我覺得你對他沒有一點疼愛。你十分在乎自己的心理
受,卻絲毫不顧君酌哥的心理
受。他現在長大了,或許已經不在乎了,但是我知道,他小時候一定很在乎,而且很難過的。”因為,她只是聽了一點點,心裏就難過得不行。
“你…”謝婉青豁然變,一拍桌子,厲聲道,“誰準你這樣説的?”何亭亭本來想着,如果謝婉青能夠有點愧疚,她就態度軟和點,甚至願意道個歉,可是看到謝婉青如此不知悔改,也
了,喝道,“我就是要這樣説,你不心疼他,我心疼。從你剛才那句話我就能猜測到,在君酌哥小時候,你肯定沒少讓他做他討厭的事,你一次一次地強迫他,讓他難過。你…”謝婉青再也聽不下去了,也忘了注意自己雍容華貴的風度,憤而起立,“你給我住嘴,你一個黃
丫頭懂什麼?哪個母親不是希望兒子成才的?哪個母親能由着孩子折騰的?你一點都不懂,就只會胡説八道。我不知道你是怎樣騙得君酌對你死心塌地的,但是我態度就在這裏了,我是不可能接受你的。”何亭亭一點也不畏懼,站起身跟謝婉青對吼,“讓君酌哥跟討厭的人玩,這算哪門子的成才?讓君酌哥討好一個看不慣的女孩子,這算哪門子的成才?你別告訴我是因為王家的權勢,如果是,我還真想不到你會做出賣兒子討好兒媳婦的糊塗事。”
“你放肆——”謝婉青捂着心臟直,她活了這麼多年,即使在那十年,也沒有被氣得這麼厲害過。眼前這個死丫頭,一心想當自己兒媳婦,竟然還敢跟自己對吼,真是反了。
何亭亭揚起小下巴,“大清早滅亡了,這句話聽着怪彆扭的。”謝婉青氣得就想拿桌上的花瓶砸人,可是看着何亭亭俏生生的臉蛋,到底忍住了,便捂住心臟直氣,“我是君酌的母親,我知道怎樣對他才是最好的。你一個小地方來的,沒見識沒眼界,少
心點不是你的檔次的事!”何亭亭已經意識到自己有點過火了,但是想起昨晚的劉君酌,她是真的難受和生氣,才這樣控制不住自己的。現在,她剛想收斂收斂,就又聽到這麼過分的話,怒氣再度飆升,直至爆表,“為君酌哥好?那是你一廂情願!我覺得啊,君酌哥也很想為你好的,他一定想讓你環遊世界,什麼事也別
心的,不如你就去環遊世界,別管他了,嗯?”她才説完,就聽到“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
這推門聲響起,何亭亭和謝婉青同時看了出去。
這一看,兩人的表情都有點僵。
只見劉君酌和一個白鬍子老爺子站在包廂門口,他捧着一個托盤,上面放着三杯茶和一杯咖啡。
“爸,君酌,你們怎麼來了?”謝婉青畢竟是當家主婦,瞬間調整到最好的狀態,笑着問道。
可是若是仔細看,就能發現她的笑臉有些僵硬,她的手指更是扭作一團。
何亭亭恨不得找個藏起來,可是她知道這裏沒有
,只好儘量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君酌哥好,老爺爺好…”白鬍子老爺子對着何亭亭笑着點頭,這才看向謝婉青,“我們想進來喝杯東西,君酌聽到你的聲音,一問知道是你,所以就進來了。”
“媽——亭亭——”劉君酌打完招呼,又衝老爺子道,“爺爺,進去坐着吧。”他説着,捧着托盤走進來,將咖啡給謝婉青,茶則何亭亭一杯,他一杯,老爺子一杯。
分好之後,他拿着托盤走到門口,給門口的服務員,就關上了門。
此時老爺子就坐在謝婉青身旁,斜對着何亭亭。
何亭亭木着小臉喝茶,恨不得自己馬上消失。
劉君酌在何亭亭身旁坐下,開口為大家介紹。
聽完介紹,何亭亭木然地打了招呼,就忙繼續低頭喝茶。
劉老爺子看向對面一副坐如針氈的何亭亭,笑道,“小姑娘小小年紀就發表小説,又出詩集,真是天資聰穎啊!”
“哪裏…”何亭亭忙停止喝茶抬頭回答,她想多謙虛幾句的,可是此刻緊張的大腦只供應給她兩個字。
劉老爺子又點着頭笑道,“別謙虛,我們家沒一個有你這般才華的…那時老頭子最羨慕就是像你這樣有才華的讀書人,可惜那時戰亂,都沒怎麼讀書。不過老頭子命好,自己雖然沒知識,最後娶了才女…”他説到最後,滿臉都是温暖的回憶。
謝婉青聽得變,這是變相表示他支持何亭亭做孫媳婦?還將她跟婆婆比,這算什麼?
這麼想着,她看了劉君酌一眼,暗自埋怨他竟然搬出老爺子來壓制她。
劉君酌似乎受到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過來,目光很是冷淡。
謝婉青一愣,驀地想起何亭亭剛才説的話,“他現在長大了,或許已經不在乎了…”然後心像被針刺一樣的發疼。
她又想到自己説的那些話,劉君酌給的那些錢,心更覺得發寒。
也許早就這樣了,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何亭亭聽着,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可是在劉君酌爺爺面前,什麼也不説不好啊。她急得很,伸手扯了扯劉君酌,沒想到小手被劉君酌的大手一把包住。
她心中大急,心道關鍵時刻你不幫我解圍竟然還敢耍氓,想着有些氣,便暗地裏踹了踹。
對面劉老爺子老臉笑得跟花菊似的,“亭亭,你踢我做什麼?”
“噗…”劉君酌忍不住,抖着肩膀笑了起來。
謝婉青原本像針刺的心看到兒子笑得跟孩子似的,是罕見的快樂,又愣了愣,低頭看到自己跟前的咖啡,忽然覺得心裏有點灰。
何亭亭臉上發燒,緊張爆表,一咬牙,“爺爺,不是我踢的,是君酌哥踢的。”説完,扭臉看向劉君酌,臉上含笑,目含威脅,“君酌哥,你快跟你爺爺道歉…”
“爺爺,對不起…”劉君酌看出何亭亭要生氣了,馬上從善如,“我以為那是亭亭的鞋子…”劉老爺子笑眯眯地點點頭,“原來這樣啊…”明顯不相信的樣子,可何亭亭顧不得其他了,忙胡亂點頭,重新低頭喝
茶,縮得跟烏龜似的。
她覺得自己出問題了,大千世界,她見過形形的人,還是第一次這麼緊張。即使沒見過多少人,她也該記着家裏教的,落落大方才是啊!
要説是因為面對的是劉君酌的家人,那不至於啊,劉君酌的媽媽,她面對了也沒覺得有什麼啊,怎麼面對他爺爺,就這麼緊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