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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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略了許多的人和事,尤其忽略了他的孩子。
珩兒只在他身邊待了三個月,那個孩子小時候有多黏他,三年後再見時就有多怕他,他記憶裏的珩兒還是那小小軟軟的一團,被他抱在懷裏時,會無意識地捏着他一手指衝他笑,可到如今,珩兒長高了、長大了,卻再不肯認他,更不會對他笑了。
還有……皇帝,他曾經厭惡過、蔑視過,又因他的漸衰老、糊塗,和那一腔拳拳愛子之心
同身受,而對他心生同情和不忍,他叫了他兩年的父皇,卻怎麼都想不到,那原來就是他的父皇,他親手將他父皇送上了絕路,到死都沒有真正給過他一個好臉
。
祝雁停閉起眼,二十載歲月倏忽而過,到此時此刻,他所能回憶的人和事卻是寥寥無幾,且真正叫他高興快活的回憶竟是少之又少,走馬觀花的記憶到最後,定格在蕭莨在下幽城下抬眸望向他的那一眼。
祝雁停的心尖一陣刺痛,如水一般席捲而上的痛苦就要將他
沒。
阿清見他渾身發抖,擔憂喊他:“王爺……”冗長的沉默後,祝雁停擺了擺手,低下頭去。
一主一僕在這空蕩蕩的大殿裏從天明一直坐到天黑,外頭喧譁嘈雜聲又起,聽着喊打喊殺聲似越來越近,阿清有些慌,問祝雁停:“王爺,您真的不走麼?小的揹着您,您跟小的一起走吧……”祝雁停全無反應,眉宇間依稀有了解之
,阿清見他這樣,忍着眼淚無聲哽咽起來。
大殿門驟然被破開,阿清站起身,往前擋在了祝雁停身前,無數兵丁湧入,為首的虎背熊一身鎧甲的中年男子志得意滿地走進殿中,只一個眼神示意,便有跟隨之人將長劍送入了阿清的
口。
温熱的鮮血澆到面上,祝雁停終於抬頭,眼睜睜地看着阿清在他面前倒下,呆怔一瞬,痛苦地閉起眼。
到這一刻,他已萬念俱灰,只等着死亡到來。
中年男子肆無忌憚地打量着他,嗤笑道:“這就是衍朝的皇帝?竟然還留在這裏受死,倒是有幾分骨氣。”他出佩在
間的肩,興奮得漲紅了臉,天下大亂、羣雄逐鹿,誰不渴望這金鑾殿裏的龍椅,只要殺了面前這個衍朝皇帝,他章某人便也能坐上去一嘗當皇帝的滋味!
劍尖直指向祝雁停,就要往前送時,後頭突然傳出一個聲音喊道:“王爺且慢!”虞道子走上前來,那自封為肅王的賊首頓住手,不高興地斜睨向他:“虞國師可是有何高見?”虞道子望向頹然坐在地上的祝雁停,皺眉道:“王爺,他不是皇帝,他是僖王。”賊首一愣,瞬間沉了臉:“當真?”
“當真。”賊首頓時氣惱不已:“狗皇帝竟然逃了!給我速速派人去追!”他舉高手中劍,要殺祝雁停
憤,又被虞道子攔住:“王爺,這人還有用。”
“有何用?”虞道子冷道:“王爺有所不知,他可是那位戍北軍總兵的男,留下他,
後王爺對上戍北軍,説不得能派上用場。”西囿,軍營。
豫州匪軍破城、祝鶴鳴敗走齊州的消息傳來時,蕭莨正在擦拭他的劍。
這劍是雍州這邊一位十分了得的鐵匠專門為他新鑄的,劍刃鋒利異常,出鞘必見血。
聽罷部下稟報,蕭莨的神未有半分改變,彷彿早已料到會如此。
豫州的匪軍頭子章順天原是豫州下頭一個府城的守衞,手裏只有幾百城衞兵,天下大亂之後他打着順天起義的旗號趁勢反了,聚集了一羣賊匪,先屠了當地一座縣城裏的藩王府,搜刮金銀財寶無數,嚐到甜頭後便一而再地將槍頭對準那些宗親勳貴和大世家,劫得錢財後大方地分發給他的簇擁和追隨者,因而在短短數月時間,隊伍迅速壯大,奪下大半豫州後,又趁機過了黃河,趁着戍北軍退兵,大軍壓境一口氣打進了京中。
這些蕭莨都早已預料到,他甚至故意在退兵之時收繳了所過冀州城池的所有軍備,讓他們在面對豫州匪軍的攻城之戰時毫無防備之力,送豫州匪軍入了京中。
部下稟報時特地提起祝雁停並未隨祝鶴鳴一起出逃,而是被匪軍押在了京中,眾人小心翼翼地觀察着蕭莨的神,但見他眸
微微黯了黯,並未説什麼。
徐卯等人按捺不住問他:“如今連那豫州的賊寇都稱帝了,佔據着京城之地,我等下一步要如何做?”蕭莨想了想,反問他:“北夷那邊的局勢如何了?”徐卯“嘖嘖”道:“那小王子當真有些本事,這才多久,就已拉攏了好些個他們朝廷中身居要位之人,還有好幾個部落在他的攛掇下鬧了起來,要從他們朝廷中獨立出去,只怕現下那位汗王已是焦頭爛額了。”非但如此,這幾個月涼州的北夷兵馬已被調了大半回去,他們戍北軍也好
口氣,將更多的目光轉向大衍內部。
“既如此,”蕭莨沉下聲音,“等開冰雪融化,我等往齊州捉拿祝鶴鳴。”果然他還是想着先捉祝鶴鳴,眾人並不意外,只有人擔憂提醒他:“要去齊州,得先過豫州,可豫州畢竟是那些匪軍的老巢,去齊州幾乎要橫穿整個豫州,只怕不好過。”蕭莨微微搖頭:“他們只有最多不過八萬人,且俱是烏合之眾,若是固守豫州徐徐圖之,或許還有做大的可能,但章順天此人目光短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