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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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將祝鶴鳴捉獲之後,第一次將事情真相説與了蕭榮聽。

蕭榮大睜着的眼睛瞬間通紅,拳頭捏得咯吱響:“你為何不早些告訴我,我現在就去殺了他!”

“先留着吧,”蕭莨看似平靜無波的雙眼裏浸染着恨意,一字一頓道,“就這麼死,太便宜他了。”四月,戍北軍自齊州過黃河,入冀州後兵分三路,自東、南、西三個方向一路掃蕩,切斷章順天的兵馬在冀州各城池之間的連路,大舉往京畿方向進軍。

章順天的兵馬丟盔棄甲一退再退,短短几個月,在丟了豫州老巢之後,到手沒多久的冀州也再次易主,地盤縮小至僅京畿一地。

五月中,戍北軍三路兵馬在下幽城下匯合,意第二次攻城。

章順天屯兵兩萬人在城中,又命人將祝雁停押來,全城警戒,準備與戍北軍背水一戰。

陰暗濕的大牢裏,祝雁停坐在草垛上,倚着牆壁一動不動,凌亂披散下來的髮絲遮住了他半邊臉,叫人看不清楚他臉上表情。

自來到下幽城,他就被關在這裏,看守他的人比之前還要多些,每時每刻都有人盯着他,不給他任何自我了結的機會。

自從聽説蕭莨的兵馬已入了冀州,祝雁停心中的焦慮便一更甚一,唯一僅有的念頭,是他不能被當做人質威脅蕭莨再給他添麻煩,無論這樣的威脅能不能起作用。

手指在污髒牆壁上摳出血來,祝雁停渾身發冷,戍北軍昨便已到達下幽城,最多再幾應當就會發起攻城戰,他僅剩下的機會,便是最後被押上陣前時。

如果可以,他最不願的就是用這樣的方式,不想叫蕭莨看見,可如今,他已沒有別的選擇了。

一旦下定了決心,便再無任何其它的念想,祝雁停輕閉起眼,回憶着蕭莨與珩兒的模樣,將之深深印在腦海中。

不知道人死之後是否當真還能記得生前之事,如果可以,他只想記住他的夫君和孩子,哪怕做孤魂野鬼再不能投胎,也不要將他們忘了。

恍惚間,聽到啾啾鳥叫聲,祝雁停渾渾噩噩地抬起頭,兩隻黃鶯鳥從高處的鐵窗縫隙間飛進來,在這仄陰暗的牢房中不斷盤桓。

“喲,這裏竟然還能飛進這麼漂亮的鶯鳥來,真是稀奇了。”那幾個看守他的兵丁見之嘖嘖稱奇,祝雁停緊緊盯着那兩隻鳥,原本空的雙眼中逐漸泛起了淚光。

這幾隻黃鶯竟然跟着他,從京城飛來了這裏。

呆怔半晌,祝雁停抬起手,在牆壁上輕敲手指,一隻鶯鳥停到他肩頭,另一隻落至他的手背上,親暱地蹭着他。

那幾個兵丁的目光移過來,沒看出什麼異狀,便懶得管了。

祝雁停繼續在牆壁上緩緩敲擊,直到那兩隻鳥最後蹭了蹭他的脖子和手,展翅飛出窗外。

他沒想做別的,只想要這幾隻鳥代替他,最後去看一看他的夫君和孩子。

城外,軍營。

蕭莨召集部下商議事情,珩兒自個搬了個矮凳子,坐在營帳外的樹下發呆。

天氣炎熱,他有些苦夏,做什麼都提不勁來,撐着一張小臉聽着樹上蟬鳴聲,一動不動。

那幾只黃鶯是突然出現的,繞着樹上下翻飛,啾啾叫着格外有趣,小孩的眼睛亮了一瞬,其中一隻落至他肩上,他起初有些怕,僵着身子不敢動,直到那小鳥兒側過頭,鳥喙在他柔軟的臉蛋上輕輕碰了碰。

小孩覺着十分新奇,又有些癢,忍不住咯咯笑起來,伸手摸了摸那鳥兒豐滿漂亮的羽翼,脆聲問道:“你們是來陪我玩的麼?”回答他的,是此起彼伏愈發歡快悦耳的鳥啼聲。

蕭莨出來時,珩兒還在追逐着那幾只黃鶯玩得滿頭大汗,早上還悶悶不樂的小孩這會兒格外開心,一直在笑。

見到蕭莨,珩兒大步跑過去,拉住他一隻手,指着那些鳥兒興奮嚷道:“父親父親,小鳥兒,好好玩!”蕭莨的目光掠過那幾只黃鶯,微微一滯,沉聲吩咐身後親衞:“都趕走。”又叮囑伺候珩兒的嬤嬤:“以後別讓小郎君玩這些髒東西。”珩兒愣住,黑亮的大眼睛裏蓄上了委屈,小聲道:“珩兒喜歡小鳥兒,不可以玩麼?”

“不可以,”蕭莨的語氣裏透着不容拒絕的嚴厲,“你已經四歲了,別總想着玩,更不能玩物喪志,過幾,我會叫人正式開始教你練武,書也要念起來,不能再這般頑劣。”珩兒低了頭,他其實聽不太懂蕭莨説的話,但蕭莨的意思卻是聽明白了,他不能跟那些小鳥玩。

這還是小孩第一次看到父親對着自己這般嚴肅,有委屈都不敢再説。

柳如許在一旁站了片刻,他是來給蕭莨稟報事情的,沒想到一來就看到蕭莨教訓珩兒,嘆了口氣,他走上前去牽過珩兒,問蕭莨:“鬱之,你心情不好,為何要將脾氣撒到珩兒身上?”蕭莨無波無瀾地看他一眼,沒説什麼,轉身回了帳中去。

珩兒拉着柳如許的手,小聲問他:“先生,父親為什麼不高興?鳥兒不可以玩麼?”柳如許摸摸他的頭,一旁的嬤嬤輕聲嘆道:“以前國公府的院子裏也有許多這樣的黃鶯鳥,都是郎君帶來的,他親手養的……”柳如許的神微滯,珩兒聞言天真問道:“嬤嬤説的人是誰?”嬤嬤一臉訕然,尷尬哄他:“沒有誰,老奴亂説的,小郎君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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