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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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高台,往回走。
祝雁停手心微涼,蕭莨輕捏了捏,擔憂問他:“你的手為何總是這麼涼?”
“小時候身子骨不太好,沒什麼大礙。”祝雁停不在意道。
蕭莨蹙眉,想起那祝雁停身邊伺候之人説的話,遲疑道:“你之前説過,小時候家中主母不讓你出門,是因何故?”
“……你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祝雁停説着頓了頓,神微黯,“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是家醜,難以啓齒罷了。”
“家醜?”
“嗯,”祝雁停淡聲解釋,“當年我繼母進門沒多久便有了身子,約莫兩個月的時候又突然小產了,她與我父王哭訴,説是我故意衝撞她,那時我還小,才剛沒了母妃,對她確實有些敵意又不懂得掩飾,我父王竟也就信了,要杖責我,兄長替我挨下那二十,卧牀半年還留了病
,而我則被
給繼母管教,她將我院子的門鎖上,不許任何人包括兄長來看我,一關就是八年。”
“八年……”祝雁停輕籲一口氣:“是啊,八年。”蕭莨握緊祝雁停的手,心下酸澀難忍,怔怔説不出話來。
他不知道,他的雁停,原是這般長大的,親王府的出身,帶給他的卻是常人難以忍受的磨難,一個幼稚孩童,在那麼一小方院落裏,一關八年,不見天,他能長成如今這般模樣,已是萬幸。
祝雁停頓住腳步,望向蕭莨:“表哥,你不必心疼我,都過去了,你説的,往事不可追,那些不好的回憶也沒必要再憶起,而且,那個女人一心想要她兒子做世子,但那小子福薄,沒長成就夭折了,她自個也病死了,前塵往事俱了,還有什麼好在意的。”祝雁停眼眸清淺,笑容明亮,似不染半點塵埃,蕭莨看着他,喉嚨滾了滾,終究不忍心再揭他傷疤:“……走吧。”倆人執手回了蕭莨獨住的院落,祝雁停説想看他平裏做的那些小玩意,蕭莨將之帶去工房。
不大的屋子裏光線有些昏暗,右側是種類繁多的各類器具,左側一排排架子上則擱滿了各式物件,竹雕、木雕、泥雕,大多是憨態可掬、栩栩如生的小東西,祝雁停一一看去,好奇問蕭莨:“你為何會鑽研這些?”
“閒來無事消磨時候罷了,……做這些東西要的是細緻和耐,我幼時
情急躁,氣
大,我祖父帶着我做這些,為了磨鍊我的
子,後頭便成習慣了。”祝雁停一怔,隨即捧腹大笑:“你氣
大?騙人的吧?”蕭莨這樣温潤的謙謙君子,怕是打着燈籠都難找着第二個,他竟然説自己氣
大?
“嗯,”蕭莨略不自在,低下聲音,“你別笑了。”
“好,好,我不笑,”祝雁停的眉目間依舊有掩飾不去的笑意,擺擺手,“你別看着我,我真的不笑了。”蕭莨讓他坐:“你等一會兒。”祝雁停依言坐下,蕭莨則坐到一旁矮凳上,用清水潤了潤手,取出一截泥料。
便見他神情專注,雙手練地在模器上動作,將粘土捏製出形狀。
祝雁停手支着頭,安靜望着他,心思轉了幾轉,漸將那些紛雜念頭摒出。
半個時辰後,蕭莨將捏出的東西給他看,是一個荷蓮狀的筆洗。
祝雁停笑問他:“是送給我的嗎?”蕭莨頷首:“是送給你的,待到畫坯、上釉,送去燒製過後,我派人將之送去你府上,做得不好,你,……別嫌棄。”祝雁停彎起角:“表哥親手做的東西,我豈會嫌棄。”
“你能喜歡就好。”用過午膳,倆人去書房,蕭莨的書房佈置得簡潔雅緻,隱有墨香,窗外一棵梧桐,疏枝搖影,正值葉落蕭索時。
祝雁停四處看了看,目光落到桌案前的沙盤上,倏忽一頓。
沙盤中是西北三洲的城郭與山川地勢,亦有戍北軍與北夷兵馬的駐防佈陣,做得十分細,祝雁停細細看了片刻,問蕭莨:“這也是你自己做的?”
“嗯,閒來無事時花了幾年工夫做成的。”
“……你不是説你不會領兵打仗嗎?怎做起這個?”
“我從未上過戰場,自然不會,”蕭莨淡道,“蕭家代代從軍,祖輩多死在戰場之上,故每一代都會留一兩男丁在京中,若非如此,承國公府早就沒了。”祝雁停一時不知當説什麼好,略一頓,遲疑問他:“那你想去嗎?去戰場?”
“該我去時,自無不可。”祝雁停心緒複雜,沉默半晌,他道:“表哥,你得惜命,好好活着。”蕭莨握住他一邊肩膀:“不説這個了,坐吧,你不是想下棋嗎?我陪你。”在蕭莨書房裏下棋品茗,消磨一整個午後。落之前,下了小雨,蕭莨送祝雁停離開,倆人共撐一傘,並肩朝外走,在二門處,碰到剛從外頭回來的衞氏。
祝雁停與蕭莨一塊上前見禮,衞氏打量着祝雁停,客氣道:“家中這幾忙着為中元節祭祖做準備,各人手頭都一堆事,恐招待不周,怠慢了小郎君,還請小郎君勿怪。”祝雁停趕忙道:“沒有,是我不請自來,不湊巧選在這個時候上門,叨擾了。”衞氏點點頭,又隨意寒暄幾句,叮囑蕭莨送祝雁停出門,先進去了裏頭。
上車之前,蕭莨握住祝雁停的手,低聲道:“母親回來了,怕有話與我説,不能送你回府了,你路上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