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六回劍闖名山紅顏覓知己霞輝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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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正是武當派前任掌門紫陽道長的五週年祭,武當派自紫陽道長死後,漸呈衰落之象,黃葉道人本寄希望於卓一航,誰知千方百計,接得卓一航回山做了掌門之後,一年多來,卓一航都是消極頹唐,如痴似傻,加之幾個師叔樣樣包辦,久而久之,他對本派應興應革之事,也便漠不關心,一切事情,都讓師叔出頭,卓一航掛着掌門人的名義,實際卻是黃葉道人擔當。武當的四個長老和四大弟子“四個長老的首徒”見此景象,都憂心忡仲。這微明時分,黃葉道人便出了道觀,到紫陽道長的墳前巡視,忽見白石道人坐在墳頭,微微嘆息。

黃葉道:“師弟,你也來了?”白石道:“大師兄五週年祭,我睡不着,所以來了。想大師兄在,我派盛極一時,江湖之上,誰不敬畏。想不到今如此,連玉羅剎這樣一個妖女,也敢欺負到我們武當派頭上,大師兄若地下有知,定當痛哭。”黃葉道人也嘆了口氣,説道:“玉羅剎興我們作對倒是小事。我們武當派繼起無人,那才真是令人心憂哪?”這兩老緬懷舊光榮,不覺唏噓太息。

白石道人以袖拂拭墓碑,半晌説道:“大師兄最看重一航,想不到他如此頹唐,完全不像個掌門人的樣子。”白石道人沒有想到,他樣樣要手干涉,卓一航又怎能做得了個“像樣的掌門”!

黃葉問道:“一航以往和你頗為親近,他有和你談過心事麼?”白石搖搖首道:“自明月峽歸來之後,他總避開和我談心。”寅葉道:“你看他是不是還戀着那個妖女?”白石道:“我看病巴出在這兒。哼,哼,那妖女太不自量,她想嫁我們正派的掌門,今生她可休想!”黃葉道:“話雖如此,但一航若對她念念不忘,無心做我派掌門,此事也終非了局。”白石道:“今是大師兄的忌辰,不如由你召集門人將卓一航的掌門廢了。然後給他挑一門合適的親事,讓他神恢復正常之後,才給他繼任掌門。”黃葉道:“他的掌門是紫陽道兄遺囑指定的,廢了恐不大好。”白石道:“我派急圖振衰去弊,讓他尸位素餐,豈非更不好。”黃葉道人沉思半晌,忽道:“一航表面雖是頹唐,但我看他武功卻似頗有進境,你看得出來麼?”白石搖頭道:“我沒有注意。”他自女兒嫁了李申時後,對一航頗有芥蒂,不似以前那樣處處關心。對一航的武功更無考察。

黃葉道:“我看他的眼神腳步,內功甚有基,和前大大不同。也不知他何以進境如此之速。所以廢立掌門之事,還是從長計議吧。第二代門人中也挑不出像他那樣的人才。”兩人正在商量,黃葉道人偶然向山下一望,忽然叫出聲來!

白石道人隨着師兄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團白影,疾飛而來,白石叫道:“來者何人?”剎那之間,白影已到半山,來得太疾,看不清面貌,白石道人心念一動,拔劍飛前,但聽得一聲笑道:“白石道人,我又不是找你,不敢有勞你來駕。”白石道人又驚又怒,叫道:“玉羅剎你居然敢帶劍上山!”長劍一抖,一招“長蛇人”疾刺過去。玉羅剎叫道:“今我不想興你動手,你讓不讓路?”白石道人咬牙切齒,“刷,刷”又是兩劍,武當派的連環奪命劍法,一招緊接一招,十分凌厲,玉羅剎怒道:“你真個不知進退麼?”飛身躍起,疾避三招,手中劍一個盤旋,但見劍花錯落,當頭罩下。猛地裏,斜刺一劍飛來,只聽得叮噹兩聲,玉羅剎的劍直湯出去,看清楚時,來者原來是黃葉道人。

寅葉道人功力在眾師弟之上,但適才雙劍相,討不了絲毫便宜,心中也是一震。玉羅剎喝道:“黃葉道人,你是武當長老中的長老,也與白石道人一樣見識麼?”黃葉道:“你先把劍拋下,我武當山上不準外人帶劍前來。”玉羅剎怒道:“胡説,憑你們就敢擺這個架子?”劍尖倏的上挑,黃葉道人橫劍一封,不料玉羅剎劍招怪絕,似上反下,劍鋒一顫,中刺口,下劃膝蓋,黃葉道人大吃一驚,急忙足尖一旋,身形一轉之間,劍光湯向四方,加上白石道人從旁側擊,這才把玉羅剎的招數,剛剛化解。

黃葉心道:“這妖女劍法果然了得,怪不得她如此猖狂。”暗運內力,沉劍一引,劍招甚緩,但玉羅剎劍尖觸處,卻反受潛力推開。玉羅剎喝聲:“好,武當派中你算是第一高手了,比你的師弟強得多!”突然勁力一鬆,黃葉一劍搠空,但見玉羅剎身如一頁薄紙,輕飄飄的隨着劍風直晃出去,黃葉內力雖雄,卻奈她不得。黃葉喝道:“你來做什麼?”玉羅剎跳開一步,笑道:“哈,你不要我拋劍了麼?我今來見你們武當派掌門,你們懂不懂武林規矩?”按説有武林高手來拜見本派掌門,那就不論來的是友是敵,本派中人都該引來人先見了掌門再説。

可是黃葉、白石是卓一航的師叔,一向又把玉羅剎當成本門公敵,兼之以玄門正派的劍學大宗師自命,那肯和她講什麼“武林規矩”白石首先喝道:“你這妖女,想見我派掌門?哼,哼,你為何不欖鏡自照?”黃葉也道:“我武當派的門人,素來不魔歪道,你快滾下山去,鐃你一死。”玉羅剎怒道:“哼,我還未曾與你們武當派算帳,你們居然胡説亂罵!”寶劍一揮,飄忽不定,似刺白石,又似奔向黃葉,白石叫道:“師兄,今絕不能放走這女魔頭了!”黃葉撮一嘯,召喚同門,長劍劃了一個圓弧,要把玉羅剎的寶劍圈住。

玉羅剎擋了幾招,黃葉道人又是撮長嘯,玉羅剎心道:“我雖不怕這兩個牛鼻子老道,但給他們纏着,卻是不妙。等會兒一航來了,豈不是叫他落不了台階?”黃葉道人劍劍取勢,仗着內力沉勁,從上方劈壓下來。玉羅剎身形一飄,猛然間欺身直進,劍起處“玉女投梭”

“銀針暗度”

“綵線斜飄”三招似柔實剛的劍法接連發出,着着迫向白石道人。白石道人被迫得側身閃避。玉羅剎一聲長笑,身形起處,疾如閃電,向缺口直衝出去,霎忽閒便轉過了一個山坳。

黃葉道:“這女魔頭身法好快,咱們不必追她。看她去處,是想奔向我們山上道觀,咱們召集門人弟子,布成地網天羅,她本領再高,也逃不了。”白石道:“師兄説的是。今若叫她逃了,咱們武當派就再也不能領袖武林了。”他奔向山上,一路呼喚。

武當山峯巒重疊,一峯高似一峯,在紫陽道長的墓地雖然可以遙見山上道觀,距離其實頗遠。玉羅剎登了兩座山峯,聽得觀中鍾罄齊嗚,山上已有人奔下。這時要再上一個山峯,便是大殿所在。玉羅剎心道:“苦也,如此一來,怎能和卓一航單獨晤談?”山坳處人影一閃,玉羅剎一看,卻是一男一女,俗家打扮。看清楚時,原來是白石道人的女兒,女婿——何萼華和李申時。這兩人被白石道人帶上武當山重學武當劍法,小兩口子天天早上都在山風景之地習武練劍。

玉羅剎一見,疾跳上前,何萼華剛轉過身,肩頭被她拍了一下,奇道:“咦,是你!我聽得黃葉師伯嘯聲示警,觀中又是鍾罄長嗚,只當是什麼強敵來了!”玉羅剎道:“你們小兩口子好快活!喂,卓一航在那兒,我要找他!”何萼華以前幾乎給她父親迫着嫁卓一航,好在後來知道卓一航情有所鍾,又得姑姑説項,這才不致鑄成怨偶。所以在何萼華心中,對玉羅剎雖無特殊好,卻也無惡。聞言心中一動,想道:“在情場之上,我是過來人了。不能和自己意中人結婚,那是畢生遺憾。我的父親好沒來由,強要止掌門師兄和她來往。”心中起了同情之念,道:“一航這十多天來,每天絕早都到“石蓮台”練劍。”玉羅剎急道:“石蓮台在那兒?”何萼華道:“左面有一個形似蓮花的山峯,有一條瀑布從山峯上倒瀉下來,你見了那條瀑布,就向左斜方走,在瀑布旁邊,有一塊大石,那就是石蓮台了玉羅剎道聲:“多謝!”依着何萼華所指的方向便跑,這時晨光微曦,曉,林中宿鳥被人聲驚起,紛紛飛出。玉羅剎心道:“我一定要在給觀中眾道士發現之前見着卓一航。”背後傳來了白石道人叫喚女兒的聲音,接着到處是人聲呼喚。玉羅剎仗着絕頂輕功,急急攀登上那形如蓮花的山峯,果然見着一條瀑布。

瀑布飛珠濺玉,和崖石衝擊,發出耳鳴之聲。玉羅剎無心觀賞,順着瀑布,向左斜方直走,瀑布聲中,恍惚聽到哦之聲,玉羅剎心道:“這一定是那個酸丁了。”腳步一緊,片刻到了上面。

再説卓一航自被白石道人迫回山之後,心中鬱郁,鎮無歡,幸紫陽道長留有劍譜給他,長無聊,唯有窮研劍譜以解岑寂。在劍譜中他發現有幾招怪招,武當劍法都是一套套的,獨有這幾招怪招,首尾並不連貫,無法應用。卓一航去問師叔,才知這幾招是達摩劍法中的招數,達摩劍法共一百零八式,原是武當派的鎮山劍法,可是在元代中葉,“達摩一百零八式”的真本忽然不見,於是代代傳下遺言,要後世弟子尋覓此書。同時這一百零八式的真本雖然失蹤,但因故老相傳,還大略記得幾個招式。紫陽長老將它錄人劍譜之中,以前也曾對卓一航説過,只是卓一航不知這幾招便是達摩劍式罷了。

問明瞭師叔之後,卓一航心想:師叔們都説這幾招怪招零碎散漫,並不連貫,只能留給後世弟子做樣本,以備將來尋覓真本之時,可以作為印證,對於實用,卻是毫無幫助。但這套劍法既然是武學中不傳之秘,一招一式,都必定有它的道理,即不能連貫應用,也當有它的威力,我豈能囿於先人之見,置之不理。因此卓一航不理它能否實用,一味苦心研討,每早都到石蓮台練劍。那達摩劍法以靜制動,以氣運力,對內功修練大有幫助,卓一航雖然不明其中妙蒂,但不知不覺之中大有進益。

這一早晨,卓一航練劍之後,非但不倦,且覺氣血舒暢,神飽滿。他昨晚因思念玉羅剎,半夜失眠,本以為今定無神,誰知練劍之後,,神反而轉好。心中大喜,知道這必是達摩劍法的妙用,於是專心一志,冥思默索其中妙理,連師叔的嘯聲,山頂道觀的鐘罄聲,也聽而不聞了。

正在出神,忽地有人伸手在他額頭一戳,卓一航倏然跳起,驚喜莫名,做夢也想不到在他面前的竟是朝思夜想的玉羅剎!呆呆的一旬話也説不出來。

玉羅剎道聲:“你好——”聲音哽咽,説不下去。兩人都有萬語千言,卻不知從何説起。那石蓮台碩大無朋,一塊大石,明亮如鏡,可容百數十人,玉羅剎偶一低頭,忽見石台上有數行小字,想是卓一航用劍刻出來的。玉羅剎默唸下去,原來是一首“雙調憶江南”的小令,詞道:“秋夜靜,獨自對殘燈,啼笑非非誰識我,坐行夢夢盡緣君,何所消沉。

風捲雨,雨復卷儂心,心似隨風雨去,茫茫大海任浮沉,無愛亦無憎。”玉羅剎滴下淚來,幽幽問道:“這是你昨晚寫的嗎?”卓一航道:“昨晚山中聽雨,睡不着覺,胡亂寫了這麼幾句,叫你見笑。”玉羅剎嘆道:“這是何苦!但教你下得決心,又何至消沉如此!”卓一航道:“練姐姐,是我錯了!”玉羅剎輕掠雲鬢,眼睛一亮,一絲笑意,現於眉梢,低聲説道:“過去的不要提了——”卓一航搶着説道:“我已打定主意,今後願隨姐姐跡天涯。”玉羅剎道:“真的?”道觀鐘聲,又隨風傳到,卓一航側耳一聽,空谷傳聲,外面還似乎有人在叫喚他的名字。玉羅剎道:“我已見過你的兩位師叔了。”卓一航道:“那兩位?”玉羅剎道:“黃葉道人和白石道人。”卓一航眉頭一皺,問道:“你和他們説些什麼?”玉羅剎道:“我説要見你,他們不許。但咱們到底是見着了?”在款款深談之中,兩人的手不知不覺緊握起來。卓一航但覺玉羅剎手心火熱,叫道:“姐姐,這一年來你也苦透了。我,我…”玉羅剎續道:“你的兩個師叔把我當做敵人::.”卓一航苦笑道:“他們如此,我也沒法。”道觀鐘聲又起,谷外人聲更近。卓一航霍然驚起,顫聲説道:“一定是我的師叔召集同門,要來對付你了?”玉羅剎眼睛溜圓晶亮,定神的看着卓一航,一字一句的問道:“那麼你將如何?是助你的師叔拿我,還是——”從指尖的顫抖中,玉羅剎到卓一航內心正在戰,不覺一陣顫慄,説不下去,只聽得卓一航道:“我絕不與你為敵。”玉羅剎道:“僅如此嗎?”卓一航道:“我決意不做這撈什子的掌門了。”玉羅剎仍道:“僅如此嗎?”卓一航道:“今是我的師父五週年忌。等會師叔到來,我便稟告他們,待祭過師父之後,我便和你一同走下此山。此後地老天荒,咱們再也不分離了!”玉羅剎鬆了口氣,臉暈紅,半晌説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什麼也不怕了。”卓一航道:“不過——”玉羅剎道:“不過什麼?”卓一航道:“不過我幾個師叔的脾氣你也知道。等會你不要和他們動硬的。你看在我的面上,委屈一些。”玉羅剎道:“你要我向他們求情?”卓一航道:“嗯。求情的事不必你説,待我來説。若然他們罵你,你不要馬上頂回去。”玉羅剎道:“好,要你是真心實意,我便受些委屈,又有何妨?”説話之間,武當派的門人已有一羣進了山谷,循着瀑布攀登而上,陡然見着卓一航和玉羅剎並立石台,無不駭異。

卓一航已下了決心,面不變。和玉羅剎的手握得更緊,玉羅剎昂首,望也不望那羣道士。這時,她只覺喜悦充,任它外界喧囂,她只覺這天地之間,有卓一航和她而已!

白石、紅雲二人走在前頭,沉着面,怒極氣極,到了石蓮台下,高聲叫道:“一航,一航,卓一航應道:“師叔。”白石大聲説道:“你身為掌門,觀中鳴鐘報警,你聽不見嗎?”卓一航道:“來了什麼敵人呀!”白石怒道:“你羞也不羞!你這是明知故問。這妖女就是本門公敵,你卻和她混。”卓一航道:“她並不是我們的敵人。”白石道:“胡説,她屢次與我們武當派作對,怎麼不是敵人了你是掌門,當着一眾同門,你好意思麼?怏把她拿下來。”一航道:“師叔,我有話説!”白石道:“你還説什麼?你要為這妖女背叛本門嗎?何去何從,你馬上抉擇,沒有什麼可説的了!”黃葉道人緩緩而出,道:“師弟,且讓他説。一航,你想清楚些,你説吧,你意如何?”卓一航道:“弟子德薄能鮮,身任掌門,愧無建樹。求師叔們另選賢能,弟子要告退了。”白石怒道:“你做不做掌門是另一回事,這妖女是本門公敵,你和她混,大是不該。”卓一航低聲説道:“人各有志,我願以今後餘生,勤修劍法。若他能有寸進,也算得是報答恩師。”白石怒道:“你要和她一同練劍?”卓一航道:“嗯,我總得有人指點呀!”白石怒不可歇,罵道:“武當劍法是天下武學正宗,你還要學什麼魔歪道?”黃葉道人也很不高興,喝道:“一航,你聽不聽師叔的話,快放手?”卓一航給他一喝,手指鬆開,但仍道:“弟子學劍之心,已不可改。”黃葉白石紅雲青四個長老都躍上平台。白石道人冷笑道:“學劍,劍,劍!武當山先就不許外人攜劍上來?”黃葉道:“一航,你真的去意已決了嗎?”卓一航輕輕點了點頭。黃葉忽道:“你站過一邊,在未昭告你師父以前,你還是武當派的掌門弟子。”卓一航走過一邊。黃葉面向玉羅剎沉聲説道:“天下多少男人,你為何偏要纏他?”玉羅剎怒火已起,若在平時,定要一劍把黃葉搠個透明窟窿,此際強抑怒火,冷笑答道:“天下多少正經事情,你不去管,為何你偏要理這閒事?”黃葉道人把手一招,虞新城等四大弟子,和其他各掌經護法的較有地位的弟子都跳了出來。

黃葉又問道:“玉羅剎,你這次是有心前來搗亂,要將卓一航帶走麼?”玉羅剎道:“又不是我迫他走的。”黃葉道:“你要走也未嘗不可,先把劍放下來!”玉羅剎瞥了卓一般一眼,卓一航以為師叔要玉羅剎棄劍之後,就可讓他們同走。低聲説道:“這是山上的規矩。”玉羅剎哈哈一笑,將劍拋落石台,道:“我就依你們的臭規矩,現在可以讓我和他同走了吧?”虞新城俯抬起寶劍,平舉頭上,朗聲説道:“外派妖,已服威解劍,請長老發落!”虞新城在第二代弟子中輩份最高,現任護法弟子,對武當派的傳統一力維護。竟然把玉羅剎當成被打敗的敵人,要舉行獻劍儀式。

玉羅剎幾乎氣炸心肺,只聽得黃葉道人大聲説道:“你既獻劍,以往不咎,你快滾下山去!卓一航是我派掌門,豈是你這妖女所能匹配,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玉羅剎雙眼一翻,冷笑道:“我偏不走!”白石紅雲二人都曾被玉羅剎折辱,雙雙躍出,喝道:“你走不走?真未曾見過你這麼下賤的女人,居然跑到我們武當山來要丈夫。”玉羅剎驀地一聲冷笑,身形一晃,拍的一下,白石道人捱了一記耳光。急忙伸手拔劍,只聽得虞新城大叫一聲,原來就在他踏正方步,目不斜視,要將劍獻給黃葉道人之際,驀然給玉羅剎將劍搶去,順手也打了他一記耳光。

白石紅雲怒叫道:“反了,反了!”雙劍齊出,疾刺玉羅剎命門要,玉羅剎一招“倒卷星河”寶劍挾風,呼的一聲,從兩人頭頂掠過。耳邊聽得黃葉道人叫道:“你們看住掌門師兄,他今有病,神智不清,受魔歪道所惑,不可讓他亂走。”卓一航在積威之下,雖是憤恨填,卻不敢發作。

玉羅剎記掛着卓一航,偷眼一瞥,見他面鐵青,坐在石上不動。白石、紅雲雙劍齊展,劍劍指向要害。玉羅剎頗為失望,心想:“一航呀,你既然説得如此堅決,為何此際卻不出一言?”高手比劍,那容分心,白石道人一個“盤膝拗步”長劍唰的一指,一縷青光,點到咽喉,玉羅剎幾乎中劍,心中大怒,側身一閃,寶劍迅如電掣,揚空一劃,回削白石手腕,紅雲道人一劍擊出,與白石聯劍,奮力擋開,説時遲,那時快,玉羅剎在瞬息之間,連進三招,饒是白石紅雲雙劍聯防,也被迫得手忙腳亂,玉羅剎一劍快似一劍,劍風湯起,衣袂飄揚,白石紅雲拚力抵擋,但覺冷氣森森,劍花耀眼!

玉羅剎殺得起,高聲罵道:“白石賊道,你帶領官軍踐踏我明月峽的山寨,我多少姐妹在那次陣亡,你知道嗎?我本想饒你,你卻還要逞強,今不給你留點記號,我也枉為玉羅剎了!”劍招一變,頓時銀光遍體,紫電飛空,着着進攻,招招狠辣!

黃葉道人觸目驚心,想道:“這女魔頭出手兇辣,看她説得到做得到,莫叫她真的將白石師弟傷了,在眾人面前,可不好看。”叫青道人上前助陣,他自己則仍要端着身分,不願當着一眾門人弟子,合武當四大長老全力,去圍攻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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