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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向來過得很快,轉眼到了npod公開招商的子。
其實這並不算很有懸念,b市做電子的雖然一抓一把,真正做得好並且能達到外資企業標準的,只有康景一家。另外有幾家公司雖然也有一定實力,但差距還是不小的。
因此,當npod宣佈和子葉電器合作時,在場所有人都驚詫了。最驚詫的人,卻是書歌。他看着自家公司經理上前理論,看到npod公司出示子葉的策劃時,康景那幾位經理突變的臉。
腦中亂亂的,一時無法理順思路。現場騷動着,康景開發經理對子葉負責人大喊,甚至有要出手的跡象,被旁邊人勸住。過了一小時,場面才平靜下來,承頎帶着人:“我們先回去,其它的事情回去再查…”書歌跟着他們出去,腦中的混亂好像理順了些。輕輕咬住,昂起首,邁進康景。可是——“警察呢?”回到康景,書歌跟着承頎回總裁室,一路上沒有任何外人阻攔。書歌愣了,低聲問。他聲音很低,但承頎時刻關注他,馬上便問:“什麼警——”他忽然木住,整個人都傻了。書歌他…他是以為,子葉的事是自己安排好的,目的是、目的是…什麼衝上頭頂,太陽
處迸得厲害,眼前一陣陣發黑,頭都是暈沉沉的。
書歌他一開始,就認為這是個套?想到書歌在npod的驚訝神情,承頎忽然明白,書歌驚訝的是,他本以為那材料是假的,結果卻是真的。
他一直以為自己要害他?他從來沒有相信過半分自己對他的心?
可是他為什麼要故意鑽進他以為的“套”裏呢?是有什麼對付的方法麼?結果材料是真的,自己又沒有報警抓商業間諜,所以他沒辦法繼續是麼?
承頎瞬間想明白了很多,只覺得心痛得無以復加,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身體一軟,撐着一邊的牆,勉強站立。然後出一個極慘的笑容,閉上眼,眼角滲出淚來。他本來以為,被所愛的人背叛,是最大的痛苦。現在看來,也許,明明愛着,卻被當成惡意恨意,才讓人更無法承受。npod是康景最大的合作對象,這一段時間,康景先是失去了北苑,後失去了npod,而且兩家都是轉而和子葉合作。子葉電器和康景一向是死對頭,此消彼長之下,康景情況開始變壞,內部也開始人心惶惶。
同時,子葉開始跑到康景挖角。康景雖然制度福利都不錯,不過一所大公司,總不會沒有不滿的人存在,有些人早就想跳槽,也有些人把前途賭在子葉上,乾脆地辭職。一時之間,康景混亂成一團。
何千楚是康景還沒融入外資的時候就在的老人,對康景的情很深,除了這種事,她顯得比承頎還着急,每天加班加點尋找新的合作對象,同時查內
。
查來查去,就查到了書歌身上。畢竟能接觸到那份材料的人已經不多,有動機出賣的更是寥寥無幾。何千楚雖然知道書歌不是卑鄙的人,但和他們最接近的她當然也知道,副總和書歌之間的恩怨很深,深到足以影響一個人的原則。
而這陣子這倆人也不太對勁,副總依然對書歌處處照顧,卻不再時時地偷看他。書歌愈發的沉默,有時和承頎視線相對,也是飛快閃開。
兩人共同特點就是看起來都滿腹心事,而且都瘦得厲害。如果説承頎是因為公司事務而消瘦,那麼書歌是不是因為心中不安?
何千楚這麼想着,趁着一天下午承頎外出,直接問書歌:“書歌,你知道康景有多少職員嗎?”
“兩萬?”書歌算了一會兒,回答。
“這些人大多都有家庭,有父母要供養,有兒要照顧。如果康景倒了,他們可能會
離失所會再難找到動作…”何千楚説,抬眼看着書歌,“這是你想要的麼?”書歌靜默片刻:“子葉也是做電器的,他們承諾説會接收康景的人。”
“且不説子葉能收多少,收下之後會不會好好對待那些人。就算他們能再造一個康景,你以為所有人都會跟着過去麼?”何千楚聽書歌這麼説,顯然是承認了,臉變幾變,説,“從當初的單一食品小企業,發展到現在的綜合
集團,對很多老人來説,康景並不簡簡單單是發工資的地方而已啊!”書歌低下頭。他無法反駁,即使他本意其實並非如此,但現在的結果就是這樣,再多的説辭也沒有意義。
“康景之中,很多人都超過了四十。這些人生活擔子最重,壓力最大,同時再就業也最困難。”何千楚説,“你這麼做,也許會害這些人走上絕路,你明白嗎?”書歌震動了下。眼前一片血紅,似乎看到父母站在高樓上向下跳,四濺開的,都是鮮紅血。
“我既然受過,又怎能讓別人承受這樣的痛苦?”他低聲喃喃,然後提高几分聲音,“那我去警察局自首,總可以了吧?”
“你胡説些什麼!”隨着聲音傳入,承頎飛快進了房間,一把抓住書歌,轉頭怒視何千楚,“誰允許你胡亂説話?這種事情輪得到你手嗎?”他可謂聲
俱厲,何千楚在康景也算是老資格的人,何時被這麼兇過,當即愕然。
承頎緊緊抓着書歌的手,生怕一放手,他就會真的去警察局做蠢事:“書歌,你別聽何秘書胡説,沒你什麼事,你也不要去做傻事…”
“你知道那材料是我給的?”書歌忽然開口問。承頎看着他,點點頭:“我知道。”
“那你為什麼不追究我的責任?”書歌盯着他追問,“只要有我指證,子葉也要把吃進去的生意吐出來,康景的危機就會很容易度過…”承頎面對他的疑問,遲疑了片刻,最終低低笑了一聲:“書歌,也許這句話你不會相信,也許你會覺得我很可笑…”
“但是對我而言,你比康景,重要的多。”説完,他轉過頭去,看向何千楚:“這件事情,何秘書你不要管,更不要到處亂説…”
“副總,你知不知道現在康景的情況?”何秘書挑起眉,“康景確實是你們康家的,你想怎麼處理都是你的自由,所謂合資不過是為了發展的名頭,資金還是歸你所有…但是老總裁絕不會縱容你這麼做的!”
“小何説得對。”門外響起一個聲音,聲音很沉,微有些蒼老,顯得極威嚴。
承頎臉微變:“爸?”隨着這一聲,書歌臉
大變,只覺手腳發涼。承頎把他按到椅子上坐下,自己站在他身前,直面走進總裁室來的老人。
“承頎,你實在太令我失望了。”老人——也就是康萬榮,承頎的父親——走進總裁室,直直對着承頎,“公司給你才多長時間,你竟然就惹出這些亂子來?要不是你許叔通知我,我都不知道我辛辛苦苦打下的康景,竟然就要毀在你小子手裏!”書歌是第一次見到康萬榮,他看起來至少六十,承頎長得和他並不是很相似,只有嘴比較像,薄
並且微勾,是無情相。
面對這人,書歌腦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心中閃過的都是什麼情緒。這人的女兒是被他害死的,可是他的父母…書歌低下頭。父母是被眼前這人害死的麼?書歌苦苦一笑。分明,是被自己害死的吧。
康萬榮一出現,承頎的注意力就馬上全集中在書歌身上。他見書歌這副表情,心猛然縮緊,擋住書歌,直直面對着父親:“爸,如果你認為我不適合當總裁,我可以馬上離開康景。”
“你倒跟我算計起來了?”康萬榮看着他及他身後的書歌,冷笑起來,“老許説最近商場上可熱鬧着,都傳言説我康家出了個同戀…”承頎抬頭看着父親:“我早就是同
戀了,你不知道而已。”從很小的時候開始,他眼底就只有一個人。愛也好恨也罷,只是執着也無所謂。重要的是,他眼中從來沒有其他人的存在。
“你喜歡的就是那個人?”康萬榮伸手指着書歌,“你們最後説的話我聽到一部分,子葉電器這次拿到我們開發的資料,就是他給的對吧?”承頎正要反駁,書歌從他身後出來,低聲説:“是我。”
“好好好,你竟然敢承認——”康萬榮不怒反笑,盯着書歌,“看來你是仗着承頎給你撐,連法律都不怕了?”
“您可以把我送上法庭。”書歌一直低着的頭抬起來,正視康萬榮,“康先生,我和令郎以前也許有過關係,但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我做過的事情我承認,什麼下場也是我應得的,我並不需要什麼人撐。
“承頎聽他這麼説,眼底黯然一閃而過,向前一步,又把書歌掩起:“爸,你既然聽説了商業界的傳言,也該知道,是你兒子我先對不起他的。他做什麼來報復我,都是應該的。我願意替他承擔所有責任。”
“我怎麼生出你這種兒子!”康萬榮被他氣得全身發抖,“我以為把擔子給你,我就可以多陪陪你媽,結果…你是要把家都敗光啊,就為這麼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承頎不説話,只是擋在書歌身前。康萬榮雖然常年都不在承頎身邊,但也知道自己兒子格其實極為倔強,而且頗有些狠絕。為了那小子,兒子都可以把康景搞得烏煙瘴氣。如果自己真的把那小子告上法庭,恐怕康景先就毀在兒子手裏了。
“康景是我和你媽多年打拼的成就,我們到快四十才生你姐姐,就是因為早些年一直忙於事業。”康萬榮忽然嘆了口氣,開始懷柔,“你媽這十幾年神失常,卻還惦記着康景的生意…承頎,我知道你怨我和你媽沒有好好待在你身邊,但是那也是因為你姐姐的事情。現在我們也沒多少年好活了,你就不能讓我們放點心?”承頎聽他説到後來,臉
已經大變,飛快轉身,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抱住書歌,把他抱在懷裏,期望能擋住聲音。
卻哪裏擋得住。書歌臉上瞬間半絲血皆無,白得發慘。等到康萬榮話語完了,他用極輕微也極清楚的聲音問:“你的母親,她…
神失常?因為你姐姐?”
“書歌…”承頎見他目光渙散,顯然都已經失神,忍不住心驚,把他抱起。
書歌很安靜,一點都不反抗,只是看着他,等他回答。
承頎卻又怎麼能説。遲疑之間,康萬榮忽然叫出來:“書歌?難道他是那個小孩?”承頎覺到書歌在懷裏劇烈顫抖了下,低頭看他,見他把
咬得都出了血,心中大痛。抬頭又見康萬榮走近前幾步,連忙抱着書歌后退,雙目和康萬榮的相對:“爸,你已經
死他父母了,還要
死他嗎?”
“我、我當初並不是真的要死人…”康萬榮開口解釋,承頎盯着他,緩緩後退:“爸,這些事情以後再説,現在書歌狀況不太好,如果你不想
死他順便
死我,就先回去…”説完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向休息室,進去之後馬上把門反鎖,然後走到牀邊,把書歌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