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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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不明白了?就如昨晚宴席之上,你奮勇替我擋掉炮竹,卻任甜湯澆淋我一身,這手法確實出其不意,頗教我心軟又覺好笑。姊兒,我可是等着大開眼界,你莫説沒招了。”不氣不氣,不跟年紀小的置氣,但不氣都…都難了!
陸世平氣到想攥緊手,十指陡握又痛得驟然放開,氣到都忘記手傷。
“三爺要想大開眼界,也得等目力恢復了,盲着能拿什麼開眼界?”她被得有些口不擇言。
然而話一出,見他面陡沉、薄
繃抿,她一顆心似遭重掐!
明明欺負人的是他,她竟雄起他?
活該她雙手遭火灼、活該她受嘲、被欺負,她這
子,怎就不知長進?
兩人之間如繃緊的弦,她深口氣,悶悶又道:“奴婢説話不經大腦,讓三爺不痛快了,奴婢認罰,全憑三爺處置。但奴婢進‘鳳寶莊’做事,簽下三年契,確實是想有個小地方能暫且安身,靠雙手幹活填飽肚皮,或者也攬些小錢,便是…如此而已。跟什麼‘錦塵社’,什麼‘明樁’、‘暗樁’的,半點扯不上千系,這一點還望三爺明察秋毫。至於爺的雙眼,奴婢是真心期盼您能早一
重見光明。”她説完微
,喉嚨不
嚥了咽。
他臉很快便平復,然眉宇間卻覆上一抹深思。
對於她所説的,他不予置評,卻問:“為何至今還未婚配?”突如其來一問,問得陸世平表情發怔,眨眨眸,雙腮刷紅。
苗沃萌又道:“姑娘家二十有五,不思嫁人卻入府為奴為婢,這祥的人所為何事?所貪何物?姊兒不覺古怪?”他既知她的年紀,該也探聽了她的長相,一時間,她續飛疾,
不明白他究竟覺察了多少?
“回三爺,奴婢不覺古怪。”避重就輕,答得理直氣壯。
“哼!”
“三爺…”
“出去。”淡淡一聲,隱隱威嚴。
看來是暫且放過她了。陸世平沒再留連,立即起身。
即便他雙目不能視物,她仍恭恭敬敬地福了身,做足奴婢該有的禮數,這才退到門邊,用單邊的巧肩頂開門扉,跨出。
上了廊橋,池中冬陽投灑,水光瀲濫,她忽而微陷恍惚。
入府為奴為婢,所為何事?所貪何物?
今走至此,她竟生惘,覺得是自己將事
擰了。若他仍舊疑她、防她,最終將她掃地出門,她下一步又該怎麼做?
明明沒有依戀,這本非她安身立命之地,但一想到或者要被驅逐,心真的作痛起來。而對於苗三爺,她也絕對無依且無戀,只是牽掛他那一年在師父手中落下的傷,然面對他的惡意試探、淺笑嘲、凝玉般的俊龐和生寒的幽瞳,她竟覺委屈、難受,覺得喉兒堵堵的,眼裏酸酸的。
笨蛋…
瞧她把自個兒推到什麼境地去?
説是無依無戀,自三年前湖上聽‘洑洄’、與他見過,何寸不是將他琢磨於腦中、藏在心裏?
被誰欺負了,也不會氣到哭,偏就是他下的手,把她心裏那個玉般温潤的俊影毀得真徹底,才知一直抱着那樣的夢,想親近,再去親近,只是近君情怯,始終只敢隔着距離想望…
笨蛋,笨蛋…
手上敷着藥,只好聳高肩、歪着臉,將偷哭的眼淚挲落在領子和肩頭上。
她卻不知,正廳裏的男子一直在聽她的腳步聲。
她突然立在廊橋上不動,站了好半響,他眉心生巒,凝神也聽了好半響。
直到她再次拾步而去,再也捕捉不到聲響,他才起身走向圈椅邊的茶几。
長指撫過幾上那方焦木,回想她今之種種。
看不見她的模樣,然她的嗓音甚是特別,不若姑娘家輕細,卻是低幽沙啞。
不難聽。
只是當她努力説出一長串話,且越説越急時,聲音彷彿刮疼喉嚨,能覺出她每個字盡是賣力吐出。
她那喉嗓是天生如此?抑或受了傷?
“爺…”門邊有了動靜,是他的兩個小竹僮,該是見人離去了,想他事已談完,便連忙過來伺候。
“去煮壺茶過來。”他淡聲道。
“是。”佟子應聲,邁開壯壯短腿跑掉。
小夏靜靜跨進門內,等着主子吩咐其它。
苗三爺此時卻問:“她適才站住不動,幹什麼了?”小夏機伶地轉轉眼珠子,一下子已明白爺口中問的是誰,老實便答:“爺,姊兒八成手疼得難受,站在廊橋上掉眼淚…咱們是怕她不好意思,也就沒過去安
人。她偷偷哭,哭完就走了,沒幹什麼啊!”玉面微沉,眉峯又糾。
苗三爺撫着焦木的手緩緩收緊,瞧不出是怒、是厭、是憎、是煩。
哭什麼哭?
誰讓她不老實?
他就仗着主子身分欺負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