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章誤會叢生赫青花鬥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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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靈一言甫畢,只聽得車中突然傳出“哈哈”一笑,道:“武林中人,叫我什麼?”盛靈道:“若閣下便是身懷八龍天音絕技的人時,武林之中,稱閣為六指琴魔,”那人又笑了兩聲,道:“六指琴魔,六指琴魔,這外號倒還不錯。”鬼聖盛靈心中,一直懷着鬼胎,不知六指琴魔將自己叫住,是為了何事。聽車中人的囗氣,他自然便是懷有八龍天音絕技之人。盛靈想了一想,道:“不知閣下以前,如何稱呼?”也這一言甫畢,已然聽得車中,傳來了“咚”地一下琴音那一下琴音,突如其來,聲音雖然不高,但也因為聲音的低沉,使人像是在膛上,以鐵重重地擊了一下一樣。鬼聖盛靈功力修為,何等深堪,可是利那之間,也不到心神飛,不自由主,向後退出了一步,同時,聽得“咕咚”一聲,盛才竟已然一股坐倒在地,面灰敗。

鬼聖盛靈連忙鎮定心神。此際,車中所乘,正是六指琴魔,已然再無疑問。因為,除了八龍天音之外,世上還有什麼琴音,有如此厲害?

只聽得車中人冷冷地道:“從今以後,我便是六指琴魔,以前我是什麼人,你又何必多問。”盛靈受了剛才那一下,心中已然大是吃驚,暗忖不要別的,就是他一連彈上二三十下,只怕自己也受不住。因此,車中人的囗氣,雖然狂妄已極,他也是不敢出聲。

過了片刻,那車中人又道:“盛鬼聖,聞得你鬼宮中有一個人,持有火弦弓,可是也不是?”鬼聖盛靈見六指琴魔什麼都不問,卻問起鬼奴來,心中不到大是奇怪。

頓了一頓,道:“不錯,多年以前,我曾救了一人之命,那人無名無姓,他自願與我為奴,因此人皆稱他為鬼奴。”六指琴魔道:“他生得什麼模樣?”鬼聖盛靈道:“生得奇醜無比。”六指琴魔呆了半晌,又問道:“他如今有多大年紀了?”盛靈實在並不懂為什麼名揚天下,已經儼然是武林第一人物的六指琴魔,會對微不足道的鬼奴,表示如此關心,但是他卻又不敢反問,道:“三年之前,他二十歲,如今應有二十三歲了。”六指琴魔道:“也如今還在鬼宮麼?”鬼聖盛靈不由得怔了一怔。

因為自從三年多前,鬼奴擅開鬼宮的大門,放譚月華進入鬼宮之後,便再沒有出現過。

鬼聖盛靈,將他恨之切骨,幾番派人,到處搜尋他的蹤跡,但是卻沒有發現他的蹤跡。此際六指琴魔突然問起,鬼聖盛靈,當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他呆了沒有多久,六指琴魔已然不耐煩道:“還不快説?”鬼聖盛侄在鬼宮之中,發號施令,何等威風,就算在江湖上走動,等閒人也不敢小黥於他,幾時曾被人如此呼喝過?

心頭之中,不由得怒氣發,但是他還是勉力地忍了下去。道:“他在三年之前,已然不知所蹤。”六指琴魔又道:“一點音訊也沒有?”盛靈道:“確是沒有。”六指琴魔叱道:“胡説,那張火弦弓,乃是武林至寶,如何會一點音訊也沒有,莫非是你奪寶,已然將他害死了?”鬼聖盛靈一聽,不由得啼笑皆非,一聲長笑,道:“閣下也太小黥盛某的為人了!”六指琴魔道:“你如今往何處去?”鬼聖盛靈道:“我們父子兩人,到峨萆山青雲嶺去走一遭。”六指琴魔訝道:“為什麼?你和峨萆派,卻是向無往來的。”鬼聖盛靈聽了,心中暗忖,聽六指琴魔的囗氣,像是他以前,也是武林中人,但是卻藉藉無名,是以他剛才,才會不願自己問起他過去的稱呼,此際卻又知道自己和峨萆派沒有往來。

他一面想,一面答道:“蛾萆俗門,新任掌門,玉面神君東方白,和火礁島主譚升之女譚月華聯婚,是以要去走一遭。”盛靈講到此處,在一旁的盛才,突然憤然言道:“譚月華本來是要嫁給我的!”盛靈吃了一驚,喝道:“畜牲,住囗!”六指琴魔接着道:“這是武林之中的盛事。盛鬼聖,你自峨萆山回來後,便去尋訪鬼奴,只要將他找到,我便可以為你的兒子作主,令他娶得嬌?”盛靈剛來得及答應了一聲,已然聽得六指琴魔道:“走!”車座上那人,立即揚鞭一揮,蹄聲得得,車子已然向前馳疾而出。

鬼聖盛靈父子兩人,呆了半響。勾魂使盛才方道:“爹,六指琴魔肯與我為媒!”盛靈瞪了他兒子一眼,道:“別痴心亂想了!”他雖然這樣責叱盛才,可是他的心中,卻也已高興到了極點。因為,廳六指琴魔的囗氣,似只要他能夠找到鬼奴,便可得到莫大的好處。

可是,天地茫茫,鬼奴的輕功,又是如此之好,上哪兒去找他呢?他們父子兩人,繼續向前趕路,路上已然商議好,到了青雲嶺,便抬出六指琴魔的名字來壓服眾人,如果能令得譚月華就此下嫁盛才,當然最好。所以,當他們父子兩人,才一闖進大廳中時,才會如此大模大樣。

可是,他們卻未曾想到,毒手羅剎赫青花也會在場,以致片刻之間,父子兩人,各自身負重創,吃了一個大虧。鬼聖盛靈遇到六指琴魔的情形,便是如此。當然,他在敍述的時候,還誇大了好些,又將自己的膽怯之狀,隱去不講,以致聽來像是六指琴魔,將他當作好友一樣。

等到鬼聖盛靈講完,眾人面上的神,更是驚疑不定。七煞神君譚升的面神肅,站直了身子,向在座所有的人,作了一個羅圈揖,接道:“今小女婚禮…”他才講到此處,赫青花突然叱道:“老賊,我女兒的婚禮,豈能由你作主。”一言甫畢,身形疾展,向前直衝了出去,來到了喜堂之上,手伸處,便向那老大的一個雙“喜”字,抓了過去。玉面神君東方白沉聲喝道:“別逞兇!”順手抓起一象牙筷子,中指連彈,“颼颼”兩聲,便已然向赫青花背後到。

這兩人的動作,全都快疾已極,只見赫青花左手向後一揚,像是背上生着眼睛一樣,突然伸指便挾,已然將第一筷子夾住。緊接着,手腕向上略提,“拍”地一聲,已將另一隻筷子,也自擊落。東方白本來並無意傷害赫青花,因為赫青花是他以前的戀人。

他如今,會愛上譚月華,也是因為譚月華身上,有着赫青花影子的緣故。東方白只是想將赫青花的去勢,阻上一阻,是以那一對筷子發出,只用了五成力道。可是他自知,即使是五成力道,那筷了上所用的大力,也已然強勁之極,十分驚人。

他卻未曾料到,毒手羅剎赫青花,竟然在毫不在意之間,便將之擊落。由此可知,毒手羅剎赫青花,在將她父親所遺的“魔經”全部練成之後,武功之高,實已到了驚世駭俗的地步。

東方白只是怔了一怔,已然聽得“乓乒”之聲不絕,赫青花已經將喜幛全都撕了下來,桌上的陳設,也已亂成了一片。玉面神君東方白心中不大怒,喝道:“毒手羅剎,你當我怕你麼?”毒手羅利倏地轉過身來,道:“你就是怕我,敢與我動手麼?”東方白沉聲道:“毒手羅剎,我只不過是看在譚兄份上,才百般謙讓,你當真要太過份時,我就要出手了?”毒手羅剎赫青花“哼”地一聲,哈哈大笑道:“笑話,我與老賊,早已夫情斷!”東方白怔了一怔,當,他雖然因為情場失敗,而難過了好多年。

但是,他卻也曾衷心地祝賀過赫青花和譚升兩人,白頭偕老。他本已看出,他們夫婦之間,有了齟齬,但是卻未曾想到,已然嚴重至此。

當下他向七煞神君譚升,了一眼,七煞神君忙道:“東方兄,請勿動手,我們還是商量正事要緊。”赫青花一聲冷笑,道:“東方白,多年不見,你容貌依然,不知武功已如何了?當年,你曾經叫我千百聲青姐,此際何不再叫我一聲?”東方白強忍住了氣,聽得赫青花如此説法,想起她當年的花容月貌來,一時之間,也忍住了不再出手,長嘆一聲,道:“譚兄,你有什麼話,快説吧。”七煞神君道:“據盛鬼聖所言,六指琴魔,可能到峨萆山來了.”他只簡簡單單地講了一句,眾人心頭,便已然大受震動。

丘君素冷冷地道:“譚島主,你據什麼,才如此肯定的?”七煞神君道:“自從三年多前,飛虎呂騰空接獲那單怪鏢以來,六指琴魔的目的,便在於令得武林中的英,一齊喪生於他的“八龍天音“之下,好使武林之中,唯他為尊。當年他在武夷仙人峯上,大展神技,便是為了這個緣故!”七煞神君到此處,頓了一頓,續道:“如今,他既已知道峨萆青雲嶺上,高手雲集,焉有不來之理,丘青燕以為如何?”青燕丘君素“嗯”地一聲,道:“你説得不錯,但是何以過去三年來,絕不聞得六指琴魔,有什麼行動,這又是何故?”七煞神君譚升一笑,道:“在下到如今,也不明其中原因。”丘君素又道:“依譚島主之見,我們該當如何對付才是?”譚升道:“依在下之見,武功差的,不妨暫時離開這個大廳,只留高手在此,人人先均以布團,住了耳際,以防…”他才講到此處,烈火祖師已然“哈哈”大笑,聲音震耳拄,道:“好笑已極,若是住布團,便能防八龍天音時,八龍天音還有何用?”七煞神君譚升,經多年蔗居之後,當年的火,已然盡消。因此他聞言只是淡然一笑。

但玉面神君東方白,卻是按捺不住,道:“依你又該當如何?”烈火祖師冷冷地道:“等他來到了再説不遲,如今影子也還未見,便吵了起來,卻不笑死了人?”東方白怒叱道:“放…”烈火祖師面陡地一變,霍地站了起來,袍袖展動,看來像是要有所動作,東方白一雙光四的眼睛,也已註定在烈火祖師的身上。

雙方盡皆劍拔弩張,看來又要生出一場鬥,正在此際,突然聽得大門之外,響起了一聲嘹亮已極的佛號,人影一閃,一個老僧,已然進了大廳,竟正是僧門掌門人水鏡禪師。

東方白這夥,和譚月華成婚,因為這是俗家之事,因此僧門中人,絕不理會。此際,水鏡禪師突然來到,東方白也不為之一怔。只見水鏡禪師的面,異常神肅,東方白忙道:“師兄何事?”水鏡禪師踏前一步,道:“老僧在禪房靜坐,聽得不遠處,若斷若續,瓢來陣陣琴音,其音靡靡,引人作非份之想!”東方白一驚,道:“琴音?”水鏡禪師低唸佛號,道:“不錯,那是八龍天音!”東方白向烈火祖師冷冷一笑,接着道:“如今來了,你有什麼辦法?”烈火祖師的心中,事實上也在大大吃驚。但是,總因為當年仙人峯上,他早走了一步,未曾遭劫。因之,“天音天龍”究竟如何厲害,他也只是想像,未曾親嘗。此際,當着那麼多人,他當然不願意示弱,一聲長笑,道:“到了此間不遲!”青燕丘君素也急了起來,道:“東方先生,不必理此狂人,我們自擬對策便了。”烈火祖師然大怒,道:“誰是狂人?”水鏡禪師轉過身來,道:“善哉,大敵當前,我們何必爭吵!”烈火祖師一聲冷笑,道:“等我華山一派,去會會六指琴魔!”身形幌動,便已然出了大廳。青燕丘素凜然一笑,道:“説得好聽,已然腳底抹油了!”烈火祖師身何等快疾,一幌之際,已然走出三丈,可是一聽得丘君素如此説法,又倏地回到了大廳之中,厲聲道:“好!大家便在此處守候,誰若走一步的,以後在武林之中,人人得對之當面而唾?”烈火祖師此言一出,眾人的心中,不盡皆為之怔了一怔。

本來,當眾人一聽到六指琴魔,可能來到此間的時侯,已有不少人離座而起,而給玉面神君東方白的一番話壓了下去。那是因為六指琴魔究竟是不是會來,尚未曾確定的原故。

如今,據水鏡禪師所言,他在東天峯上靜修,已然可以聽得“天龍天音”可知六指琴魔,已然確實來到了峨萆山。因此,不少人心中,早已然打定離開此間,以避風頭的主意。

但是,被烈火祖師如此一説,那些想走的人,卻全都你我,我你,變得不能再離開了。

因為烈火祖師的話,説得極為明白:“誰要走的,以後武林中人,可以人人對之當面而唾!”雖然,就算此際一走了之,以後的情形,也不致於如此,但是那一派中人,以後在武林之中,毫無地位可言,乃是可以肯定的事。

武林中人,爭殺殘唾永無休止之,為來為去,無非是為一個“名”字,在武林中毫無地位,實是比死尤甚!因之,剎時之間,大廳之中,靜到了極點,沒有一個人出聲。大廳之中一靜了下來,每一個人的耳際,也可以聽得一陣陣的琴音,從山下面,斷斷續續地送入了耳鼓之中來。

那琴音因為從老遠處傳來,聽在眾人耳中,本不成其為曲調。但是,每一下琴音,卻仍然不免令人心旌神搖,因為那琴音極是,座間有幾個功力稍淺的人,不面紅耳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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