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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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倫心中一驚,暗叫:不好,我中幻術了!”這個念頭剛剛升起,雲海頓時斂去,眼前一花,阿倫整個意識也變得模糊了起來,他發覺自己已經站在一片熾熱的沙漠上,幾頭禿鷹正在他頭頂的高空上盤旋着,不時發出幾聲刺耳的鳴叫,一陣狂風剛好刮過,地上的沙粒也原地舞動了起來,他心裏緊了緊,茫然道:我怎麼回來了,這不是飛龍沙漠嗎?老師呢…

心神又一次恍惚,眼前的黃沙和禿鷹已然退去,阿倫趴在了童年受訓的綠洲上,耳邊正響着東帝天嚴厲的訓斥聲,他艱難抬起頭,只見東帝天悉的身影正立在眼前,還一把將他提了起來,怒斥道:“你再學不會,昨天你在沙漠裏看到的骸骨,就是你明天的結局!”阿倫到自己的意識更模糊了,彷彿一切一切,都重新倒回了當年,這些年來發生的事情,不過是昨夜裏一場悠長的夢,其實在真實的世界,他仍在飛龍沙漠,仍在被一個魔鬼待着。

東帝天的巴掌由小變大,重重地扇在阿倫臉頰上,劇烈的疼痛刺着阿倫的神經,一切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實。

這一陣裂痛才剛剛升起,東帝天的巴掌再次接近,不過這一次是扇向阿倫另一邊臉頰。

但叫東帝天震驚的是,他的手掌竟然被阿倫牢牢地抓住了,再也無法動彈分毫。

阿倫嘴邊逸出的鮮血,茫然的神態漸漸從臉上消失,冷然道:“對不起,幻術者,我老師是從不打臉的!”

“呀一一”一聲尖鋭的鳴叫,東帝天的面孔慢慢淡化,變作另一張扭曲的醜臉,他臉上滿是痛苦的神,接着,他的身體和整個綠洲迅速黯淡了下去,直至消失。

可惜阿倫並不懂幻術,要是換作波特,能發現對方的真身,就可以順着幻術通道,進入到對方的神世界,用同樣的手段,置對方於死地。

幻術消失,阿倫才發覺自己已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先前追逐的那道黑影已經不知去向這時,身後傳來了陣陣人聲,遙遙已經能聽到扎斯町的吐喝,援軍終於到了。

阿倫輕輕鬆了口氣,幸好自己的神世界習慣於自我封鎖,要是那個幻術師再厲害一點,將幻術地點佈置在當年那個飛龍沙漠的黑夜,在慘案發生前的一夜,他懷疑自己還能不能離出來…

阿倫漂亮地了一手,大大地振作了人類出使團的士氣,救回來的士兵安然無恙,那證明如鬼魅一般的殺手並非不可戰勝的。

而且,那一夜過後,鬼魅殺手也沒再出現,顯然不再像前幾晚那樣目中無人,不敢再隨意進來收割生命了。

當波特和繆諾琳問起當夜具體情況時,阿倫的評價是:鬼魅暗殺者或許具備有相當高明的暗殺技巧,但他本人只具備有絕世強者邊緣的實力,可怕的是他的搭檔,那個幻術師可以瞬間破進自己的神世界。

繆諾琳沒説什麼,但波特眼中閃過熱切的光芒,這是一個幻術師遇到強大同行時的表情不管如何,連環夜殺人事件終於告一段落,儘管摸不清暗殺者所代表的勢力,但人類出使團離烈陽湖,是越來越近了。

這些天來,繆諾琳和波特經常會找阿倫來討論一些政治經濟上的問題,阿倫真懷疑兩人是否達成了某種協定,因為他們任何一個與阿倫討論的時侯,從不避忌另一個的出現,到了現在,已經可以三個人坐下來好好討論了,就像他們相互之間也是認識了很久的老朋友。

與他們相同的是亞瑟,他也很喜歡找阿倫談話,但與他們不同的是,亞瑟從不談及政治方面的問題,他喜歡的話題是各國風土人情,從自由天堂的音樂到影月部落的宗教信念…阿倫也沒讓他失望,每一次,他都在談話過程中獲得一段-俞決的時光。

最近幾天旅程的風平靜,更像是暴風雨來臨前對人們的麻痹。

烈陽湖,潘多拉平原上的著名湖泊。

人類出使團來到這個談判約定地點時,剛好是正午,猛烈刺目的陽光狂放地傾灑在大地,也傾灑在烈陽湖之上,這令整片湖泊金光閃閃一片,奪目絢麗,甚是耀眼。

但人類代表們的目光更多是注意在獸人的軍營上,獸人的雙戰斧軍旗正高高矗立在營地邊緣,風狂舞,下面的營地整齊有序,星羅棋佈地一直延伸到大地的盡頭,隱約還能看到不少獸人士兵正在營地間的空地上練着。

“他…他們到底來了多少人啊?!”保羅不由得回頭對比了一下自己這個人類出使團,失聲驚歎道。

黑斯克陰冷道:“起碼有三萬人!”波特淡淡評價:“大概是獸人邊防軍也來了。”終於到達任務目的地,但眾人並無半點歡欣之,獸人所謂的談判團竟然出人意料的強大,假如一個不好,他們隨時有可能被掩沒在獸人的洪之中。

阿倫藉着一輛馬車來抵擋陽光,將自己隱藏於陰暗之中,儘管身體微微到不適,但這並不妨礙他的觀察能力,他口説:“下面每個帳篷,無論大小,都會上一支小白旗,這意味着什麼?”在面前這個彩雜亂的世界,再加上獸人人數給他們的衝擊,對於這個近乎盲點所在的小白旗,很多人是無法發覺到的。

阿倫的問話又引起了一陣小小的疑慮聲。

但回答阿倫問題的人竟然是歌德,他緩緩道:“這是代表着,獸人軍隊裏有一個高級將領死亡了,因為是自然死亡,所以他們使用的是小白旗。”有獸人將領剛好死了,這代表獸人們的情緒正處於不穩定的狀態,令代表們的心態又蒙上一層陰霾。

亞瑟笑了笑,説:“最起碼,他們沒在陣地前佈下防禦工事,從某種程度上講,也算是一種友善的表示了。”他的語氣沉穩、樂觀,説得也在情理之中,多少降低了人們的緊張心情。

這時,獸人營地中馳出十餘騎,往他們所在的小山坡奔來。

為首竟然是一名異常瘦小的獸人,他瘦小的程度已經令他看起來不太像一個獸人,反倒更像一個人類了,但他臉上青藍的鱗片和寬大的嘴巴,卻在提醒着人們,他確實是一個獸人。

“我還以為獸人都比咱高兩個頭以上才算正常呢!”扎斯町喃喃評價着。

歌德緩緩解釋道:“這是獸人帝國裏安圖族的人員,他們本來一直處於獸人的奴隸階層,但在二十年前獸人皇權爭鬥中,安圖族出了大力氣,立下了功勞,所以,他們現在處於僅次獸人本族的一個貴族階層,安圖族大多族人都明、善戰,缺點就是他們人數相對而言,實在太少了…”阿倫不快速的眨了幾下眼睛,升起一陣異樣的覺,這位鳳凰城的歌德先生對獸人的認知還真不是一般的豐富啊!

繆諾琳口評價道:“假如安圖族派人潛伏進人類世界,只要植皮手術足夠成功,想必他們很容易混在人羣中,也很難被人發現啊!”歌德點頭同意道:“嗯,確實如此。”波特也道:“同樣角度,假如人類混進獸人的安圖族,想必也不是件太過困難的事情。”

“…”扎斯町忽然爆了一句“歌德先生啊!我看着看着,覺得你和那個安圖族的獸人體形蠻像的,該不會你其實是個獸人間諜吧?”歌德憤怒地瞪了扎斯町一眼,但還沒來得及發作,獸人的使者已經來到面前。

雙方分別以各自種族的禮儀下馬行禮,接着,為首那位安圖族獸人説道:“各位自西方而來的人類朋友,你們好,我是杜漢,代表全體獸人歡你們的到來!”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這個叫杜漢的獸人竟然着標準的人類語言向他們問好。

歌德也走前一步,温和地説:“獸人朋友們,我是歌德,代表人類出使團向諸位表示敬意。”雙方簡單的互相介紹過後,杜漢直接進入了主題,説:“人類朋友們啊!這一次,我們獸人帝國是帶着和平的意旨而來,但無奈昨晚發生了一場悲劇,我們範塔爾老將軍忽然逝世了,他也是我們獸人這次和平談判的首席代表,所以本該立即進行的談判,還有我們獸人對人類朋友的歡僅式,都只能押後到明天進行,望各位人類朋友們見諒!”獸人杜漢的語氣十分得體,温文中帶有幾分真摯的歉意,其中還包含着一些對逝者沉重的哀思,作為一個外官,他火侯把握得相當不錯,如果閉上眼睛聽他談吐,還以為他是人類某國的外大使,而不是傳説中鄙不堪的獸人。

歌德先生也以他習慣的冗長語氣沉重地哀悼了一番,儘管這位範塔爾老將軍他素未謀面杜漢顯然被歌德先生的言辭所動了,他道:“人類朋友們啊!老將軍的哀悼典禮正在軍中大營裏進行着,如果你們樂意前往表示哀思,我想老將軍的在天之靈,一定欣異常。”阿倫等人面面相窺,幾乎同時在心裏咒罵了歌德那白痴老頭千百遍,沒事説那麼煽情幹什麼,現在人家提出這樣一個請,你拒絕就是一種表示敵意的不敬了。

歌德也知道問題嚴重了,但他騎虎難下,苦着臉道:“這是我們最大的榮幸,杜漢先生,請你在前面帶路吧!”

“…”於是,杜漢等十幾個獸人在前領路,阿倫他們八個人類代表卸下武器後,便在後跟隨,而人類出使團的士兵,就只能暫時留在小山坡上駐守。

獸人無垠的營地前,已經遠遠就能看到獸人衞兵們正用又圓又大的眼睛瞪着阿倫他們,眼睛裏都像正在噴火那樣,滿是仇恨的熾熱火焰。這是種族間一點即燃的仇恨,正如人類一樣,這一段千年仇恨,也已經深深地烙印進每一個獸人的腦海裏。

一路走進獸人營地,隨着漸漸深入,遇到這樣的目光也越來越多了,甚至正在練的獸人隊伍也會停下來,用同樣熾熱的目光盯着這羣陌生的人類。

阿倫真懷疑假如有哪個獸人振臂一呼的話,那麼千千萬萬的獸人就會一湧而上,將他們這八個人撕成碎片。

波特在阿倫耳邊喃喃抱怨:“真見鬼,來之前,我真該寫定一封遺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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