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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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你是在裝睡,本就沒打算叫醒你。」手上動作不停,只是力度稍微加重了,不再只是比劃,實實在在的按起來。
他的一身運動衫還沒換下,額頭鬢角還滲着細密的汗珠,一股微重的氣息壓過來,清冽好聞,讓人覺得蓬而又踏實。
這個男人變了,只是偶爾還能捉到一點頭小子的浮躁,成
男人的沉穩意味越來越多的在他依舊矯健的舉手投足中顯現出來,再也不需要擔心他會動輒怒目而視,出口傷人。
是什麼改變了他?是升職,是這段不同尋常的經歷,還是什麼人?這幾天,他好像不是那麼忙了,是工作上有了變化,還是專門為我騰出時間?從前,他是有一班兄弟的,三五一聚,引為樂事,不知道週末有沒有約了酒局?「老公,週末你有什麼安排嗎?」我心裏已經盤算着給他放個假,男人該有自己的空間。
許博走完了一遍程,拿過一個綠
的小瓶子,那是可依送的橄欖油,我不
温柔的看了她一眼。
擦橄欖油已經成為許博每天必須練的項目,自覺的如同他在享受一般。
「有啊!這麼好的天氣,我們去豐寧圍獵!」許博眼睛裏放着光,把橄欖油倒在手心裏了幾下,按在我隆起的小腹上,細細的
着,滑膩温潤的觸
追隨着他的手掌,讓那緩慢勻實的摩挲變成一種難言的享受,好像整個
腹
股都被他托起,腹中那個漸漸充實的存在,不再只有我能
知它的重量,也被他託捧着,愛惜着,憧憬着。
「那肯定是有酒有啦,老公你太會享福了!可惜呀,一個禮拜的晨跑白搭嘍!」還是忍不住在揶揄中摻了酸酸的味道。
「沒辦法,誰讓我老婆正在上膘的季節呢,我當老公的也不能落後啊!」許博輕鬆的調侃着,一雙油乎乎的大手已經從腹部移動到了下緣,那兩個羞人的傢伙一下被託得高高的,「我説,回頭讓可依再多買兩瓶送過來哈,你這大
子太費油!」
「去你二大爺的!」我強忍着在他有意的捏中勾起的舒
,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你丫吃
的時候怎麼不嫌大呀!這會兒嫌費油了,將來還省
粉呢!」許博被我一頓搶白,沒吐血,差點笑岔了氣,按在我
上的雙手一陣劇顫。
「討厭,被你壓扁啦!」許博勉強收住笑,一邊打量我,一邊把油脂細細的開,直到被皮膚充分的
收,剩下一層澹澹的潤澤。
最後,他用力了幾下手,像我伸出雙臂。
「起牀吧寶貝!九點鐘出發,咱們還有一個半小時的準備時間!」望着他明朗的笑臉,我愣住了。
「啊?你要帶我去?」莫名的欣喜像田野裏的甘泉冒了出來,澆灌着草地上的小委屈。
「當然帶你去了,等過兩個月那小子長大了再想活動活動就難啦!」許博的胳膊還在伸着。
「可你們一幫老爺們兒,我……」我心頭的歡喜還未散開,倏的生出一絲怯意,腦海裏不知怎麼閃現出那個被陳夫人堵住的傍晚羞恥的一幕。
那天跟許博一起出現的還有兩個人,應該是他的兄弟吧?當時的情勢,明眼人一看就懂。
我似乎一下子意識到了什麼,為什麼每個週末都寧可悶在家裏,其實我是不想見人,不管是人還是生人,就像電影《紅字》裏的那個女人,無論走到哪裏,都帶着個標籤,無情的將曾經的羞恥背德揭
給世人。
我遠遠沒有海斯特的堅強和勇氣……許博看我愣愣的望着他,臉上明亮的笑容漸漸轉暖,俯下身,把我摟在懷裏,抱了起來。我扶着他的肩頭,趴在他的頸側,聽見他輕聲的説:「怕什麼,他們也帶了老婆和女朋友的!」説不清為什麼,忽然鼻子一酸,滾下淚來,許博聽到我的泣,寬厚的手掌摩挲着我的肩背,清亮温柔的語聲與我的
腔形成共鳴。
「到處都是人,你躲不過去的,別害怕,有我在!」我是打着飽嗝爬上越野車高高的副駕駛座的,雖然睡懶覺沒見着李姐的面兒,可她做好的小籠包和紅豆湯我是連吃帶喝撐了個飽,惹得許博看着我的吃相直搖頭。
「這就是你們男人夢想中的座駕,路虎啊?看上去笨笨的。」説實話,看到自家車位上停着一輛方方正正的大傢伙,我還是小小吃驚了一下,當家的説是早上才去租的,叫路虎攬勝。
許博沒搭我的茬,扭着頭,目光在我身上來來回回的掃。
郊遊嘛,自然改了休閒風,寬鬆的牛仔褲配黑緊身薄
衣,外套是burberry經典款的黑
風衣,最得意的是一條飽含異域風情的酒紅
羊
披肩,繡着豔麗招搖的花紋,長長的
蘇隨風搖曳,有了它,即便驛路風塵,蒼茫大漠,你也能做個遺世獨立的女人。
「怎麼,不認識啦?」我把披肩迭好搭在膝頭,等着他開車。
「許太太,以前怎麼沒發現你腿這麼長,都快到三分之二了。」許博邊説邊發動了車子。
「罵我蜘蛛是吧?我聽出來了!」心裏美滋滋的懟回去。
車子上了路,我終於發現高高在上,一覽眾山小的好處,開闊的視野讓人心裏亮堂堂的,壓抑着也想過把癮的念頭看看許博,很明顯他也正享受着,一嘴盛不下的新鮮口水。
「你要是喜歡啊,過兩年咱也買一輛,隨時都能糟踐一把資本主義的生活方式哈!」男人説起車有時候比説起女人還來勁,比起一輛能優越彰顯身份的車來,女人可要難搞多了吧?「那麼許先生,您距離正宗資本主義的生活方式就差一輛車啦?」
「那還用説,四九城數一數二的美人兒坐我邊上了,肚子裏還揣個小的,再開上自已個兒的愛車,行駛在資本主義腐朽生活的大道上,全齊了!」扭頭看着許博嘻嘻哈哈的傻樣兒,心頭還是被「自已個兒」那幾個字刺得生疼。
親愛的,放心,我怎麼樣也絕不會委屈了你!背倚秋陽,前方一片碧空如洗,北上的車似乎格外順暢,在芍藥居附近的一個路口,一對小夫
打打鬧鬧的上了車,還沒坐穩就親熱的喊我嫂子,許博幫着安頓好行李,上車隨意的做着介紹:「這是大
兒,他媳婦兒海棠,怎麼樣,名字夠般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