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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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原班,任天然的局票發去不多時,只見阿銀走來説道:“先生今天受了涼,這會還沒有起牀,任大人叫他又不肯不來,叫我先來招呼一聲。”任天然道:“既然受涼萬萬不要勉強,你趕緊去説聲,你再來罷。”阿銀就姍姍而去。這天,楊燕卿席上共有四個局,他唱了一枝“思凡”、一枝“紅霓關”、一枝“開篇”、一枝“小調”,無一不曲盡其妙,真是藝俱佳。管通甫正在稱讚,忽見阿銀已立在任天然背後,便説道:“阿銀你幾時來的?你既然代得局,總也打算到底了?”阿銀道:“我這樣的老太婆還好打底?”任天然道:“哪裏能算老,我做梅夢雪的時候,大約你還沒有開苞呢!”管通甫道:“只怕就是任大人替他開的罷。”説的阿銀急得要走,管通甫連忙拉住他説:“怪我不好。”阿銀一直等到席散,同着任天然到顧媚香那裏。任天然進房看見下着帳子,趕緊坐到牀沿口,伸手在顧媚香頭上摸了一摸,燒和滾燙,問他怎麼樣,顧媚香道:“不過頭脹口飽悶,剛才吐了一回倒鬆動些,你們枱面散了?我本要撐着來的,因你叫阿銀再三攔着,恐怕來了倒反叫你不放心,其實我要撐也撐得動。”任天然道:“你好好的養養,我明天卻要請客,還要這裏請,你可不必招呼,你要撐着勞動那就同我見外了,枱面就擺在客堂裏。”媚香道:“我明天就會好的。”任天然道:“那更好。”説着到窗口桌上取了一張紅單,寫了一個請客單子。原來,任天然今天找了正經銀行管事的許麗生,講究了存兩萬銀子五釐行息,明天託晉源撥
,所以得請請他。就請沈為謙、袁子仁、管通甫、王夢笙作陪,單子
代叫相幫的去請。仍舊坐到牀沿上陪着顧媚香。看看到十二點鐘,阿銀開了稀飯上來,任天然吃了,問媚香可要吃點,媚香搖搖頭。又坐了一刻,媚香忽然又要吐,任天然趕緊扶着他的頭,一手託着他
膛怕那牀沿扛着。媚香吐的急,任天然的官紗小衫上濺了好些,任天然等他吐完,要茶來與他嗽口,扶他睡好。打
的老孃姨進來收拾了,媚香的娘跑來看看説:“阿呀!
了任大人一身。”任天然道:“不要緊的。”阿銀説:“你快些
下來洗洗罷。”媚香也説:“你快
罷,很齷齪的。”任天然説:“你好好的睡,不要管這些。”一面把小衫
下,天氣熱,裏頭還有件外國線衫,也就不再穿了。等阿銀把小衫洗好,鐘上兩點,任天然向阿銀説道:“你轉去歇歇罷,我還在此坐坐。”阿銀也就回去。媚香吐了這一回,見有天然在面前陪着,心裏一開倒也朦朧睡去。天然仍舊坐着陪他到四點鐘的光景,媚香的娘不放心進來看看,見媚香已經睡
,天然還坐在那裏。媚香的娘道:“任大人辛苦了一夜對不住的,他已經睡着了,你也靠靠罷。”任天然答應了媚香的娘,也就下樓。任天然也微微有點倦,就在外牀睡下。到了六點鐘,媚香醒了,要吃茶,天然趕緊起來,看雞鳴壺裏的茶尚温,就倒了一碗拿着與他喝,自己也喝了一口。媚香道:“就是你一個人陪着我?”任天然道:“你娘也來了好幾回,差不多也到天亮才睡。你這會子可好些麼?”媚香道:“輕鬆得多,只是沒有力氣,你摸摸看,大約退了熱了。”任天然摸了摸頭上,果然涼卻些。媚香又拉着他睡下説:“我心裏跳得很,你替我按着點。”任天然拿手替他輕輕的按住,他就枕在任天然的臂上,兩人均沉沉睡去,醒時已十點多鐘。這天,任天然就在媚香房裏坐到晚,等客到齊,媚香説:“我好了,枱面還擺在房裏罷。”任天然執意不肯,還是在客堂坐的。媚香因沒有梳頭,不好到枱面上去,只在房門口招呼兩句,説怠慢諸位對不祝席散,任天然看媚香好了些,仍要回棧。媚香道:“你來我同你説。”及至到了面前,停了一停説道:“你還回去明天再説罷。”第二天是達怡軒請,在張寶琴家,只有曹大錯、王夢笙、冒谷民、任天然、管通甫、畢韻花幾個人。楊燕卿一到,大家就問曹大錯究竟如何,曹大錯道:“雖然他也進了降書,到底算得一員健將,而且箭茅後勁無一不工,也算是名不虛傳。”燕卿雖然不懂,曉得不是好話,在他身上擰了一把説:“我沒有看見過拿這些話逢人便説的。”管通甫道:“這也是替你揚名的意思,你看明天畢老師就要替你上報了。”楊燕卿拿了兩顆新蓮子砸來,管通甫接着,剝來就吃,楊燕卿也就一笑了事。
這天,顧媚香已能照常出局,一直坐到席散,拉了任天然步行而歸。哪曉得天要下雨,到了門口,已有兩個大雨點子打在身上,進了房裏,那雨就下大起來。兩人都説幸而走的快,不然要着雨了。這雨越下越緊,十一點多鐘還沒有祝任天然道:“這雨怎麼還不住?”媚香道:“你今天還要走麼?”任天然道:“我今天又沒有吃酒,怎好住呢?”媚香道:“我是自己的親孃,那裏拘這些,我娘雖叫我吃了這碗飯,卻留客不留客,總隨我的便,從沒有勉強我,所以我的客也甚少,我也不大肯輕易留客。因為你待我還不是像那些大人們,拿着堂子裏倌人,當作是些甚麼東西,花了兩個錢就要叫人家低頭服小的,聽他播才願意。所以,我就有心”説到這裏臉一紅就嚥住了,任天然故意追問道:“你就有心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