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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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影像驀然散去,眼前只有陣陣灰白霧,一把利刃撕開虛偽的假象,出血橫飛支離破碎的真面目——那是一間光線昏暗的大客廳,寬闊的空間裏只有一盞落地燈散發着有限的光亮,許澤恩站在落地窗前,整個人都隱藏在黑暗裏。

靳堯立在他幾步遠的地方,他們已經僵持了許久,最後許澤恩緩緩退步,從陰影一步步退進落地燈的光亮裏。

靳堯終於能看到他的表情。

冷沉的,陰鷙的,帶着從未有過的濃郁的煞氣和戾氣。

他的雙眼血紅,額上的青筋繃得像幾斷開的弦,俊美的臉滿布猙獰和扭曲,落地燈將他的影子放得極大,拉在泛着光的木質地板上,像是給他安上了一雙巨大的黑的羽翼。

靳堯沒有見過這樣的許澤恩。

陌生的,可怕的,鋒鋭得像刀一樣,寒涼得像冰錐一樣,可怕得像撒旦一樣。

許澤恩忽然笑了起來,極冰冷的笑,那寒意幾乎是從骨髓裏透漏出來,化作實質的冰針扎進靳堯的耳膜裏,刺破錶皮,滲進神經裏:“……那年在l市,我是故意帶你去地下城,我買‘泰山’能擰斷你的喉管!讓你打贏他的是我,讓他殺死你的也是我!你從來都沒有看清過我,你以為我對你好嗎?我只是一直利用你罷了……你承認自己是賊的是我,你真正去做賊的也是我!騙你的是我,哄你的是我,千方百計把你拖進地獄的是我,抓着你的手讓你殺人的是我……”靳堯瞪大了眼睛,許澤恩的話像推土機從他頭頂開過,讓他腦子裏轟隆隆直響,他往後退了兩步,撞到了靠窗邊一個置物架,那上面放着一個水晶玻璃瓶,裏面着幾枯梅枝,這一撞之下瓶子帶水都翻了下來,冰涼涼灑了靳堯一身,但是他依然艱難地挽留着:“……沒關係,你可以利用我啊,我生來就是為你所用的,我現在還是有用的,你別趕我走啊……”

“……你沒有用處了……你只是個累贅,你會拖累我……你走吧……你滾吧……”

“住口!別説了……別再説了……許澤恩……”靳堯抱住頭,那殘忍的喋喋不休的聲音像是一個電鑽伸進他的腦子裏,把裏面的腦漿腦髓翻攪得四散迸濺,他痛到不能呼,堵的喉嚨裏只能發出肢節斷裂一般的咔咔聲,他緊緊蜷着身體,恨不得把全身的骨頭都縮回內臟裏去。

鍾燃知道這個時候碰不得靳堯,那一聲“許澤恩”被喚出來的時候,他幾乎能肯定這個就是靳堯,如果是尋常病人這個時候只能給他打鎮定劑,但是靳堯是不能被近身的,他擁有能撕碎人.體的力量,鍾燃當機立斷,從面前茶几的屜裏拿出一微型電擊,“茲——”一聲電閃響,靳堯暈厥在地。

“我好好一個人給你,你就這麼還給我?”顧擎的語氣裏有遮掩不住的鬱怒,他掛完水後出了病房找靳堯,誰知鍾燃竟告訴他,靳堯被電暈過去了!

“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十分痛苦,我只能這樣做,抱歉,”鍾燃疲憊地捏了捏眉心,“他不是普通的病人,他在神智不全的時候會有很強的攻擊。”顧擎啞然,他也見過靳堯失控的樣子,鍾燃的解釋讓他無話可説。

靳堯被放到了沙發上,鍾燃給他搭了一條毯子,他面容蒼白毫無血,平時迥然有神的大眼睛此刻緊閉着,汗濕的發軟軟垂在前額,有一綹滑落在眼角,脆弱無辜的樣子像個孩子。

顧擎幫靳堯擦拭額上的汗,忍不住低下頭在他眉心親了親,鍾燃抬了下手,言又止地又垂下,許澤恩和顧擎都是他的朋友,這手心手背,他也左右為難。

“他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顧擎低聲問,“他説先前的兩年他一直都很平靜,只有最近才開始這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鍾燃嘆了一口氣:“顧擎,有一個事實,你必須要接受,他和我先前説過的那個‘靳堯’,是同一個人,”鍾燃看顧擎毫無意外的神,就知道他心裏其實一直有數,“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了他許多……變化,但是他現在正在恢復記憶,他已經不可能像之前那樣一無所知地生活,那些記憶碎片會不時觸發,讓他頭疼,失控,具有攻擊,甚至最嚴重的,他可能會出現人格分裂。”

“現在要怎麼做?”顧擎問,“有什麼辦法可以治療?”

“幫助他恢復記憶,”鍾燃説,“讓他回到悉的環境,接觸曾經識的人,經歷他曾經做過的事情,就像是拼圖一樣,把所有打散,破碎,凌亂的小碎片拼到一起,成為完整的一幅畫面。”

悉的人,”顧擎嗤笑了聲,“是周晏城何沿?還是你們四大家族的哪個人?”鍾燃眸光復雜:“顧擎,他有愛人,他的回憶裏,一直有他的愛人……”

“那個愛人現在在哪裏?靳堯又為什麼孤零零一個人到現在這個樣子?他一想到過去就失控,那些過往一定是讓他痛苦的!找回過去的記憶,讓他把所有痛苦的往事再經歷一次?”顧擎動地站起身,“我寧可他遠離你們這些人,他安安靜靜地過了兩年,以後只要你們不出現,他依然會過得很好!”

“任何事情都可能觸發他的記憶,一句漫不經心的話一個微不足道的細節,一片葉子一粒灰塵一滴水都可能引起他的回憶,你不可能把他放到真空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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