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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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舒琅放下相機的時候整個肩膀的衣料都皺成一團。
她整個人看起來很凌亂,卿念坐在牀邊看着舒琅,卻受到一種不修邊幅的野
的美。
卿念平裏在
人面前慣是
科打諢沒個正形,在舒琅面前尤其愛耍小花招,舒琅往往看破不説破,持縱容態度,可着勁兒地給卿念欺負,兩個人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可自從跟組以來,卿念在這些天裏越來越能受到發生在舒琅身上那種微妙的轉變。
無論是扛着相機專心拍攝的她,還是和劇組人員一起討論原畫構圖的她,甚至就連佝僂着背坐在地上空小憩一會兒的她,無形之中都散發着一種氣場。
舒琅對卿念向來毫無保留,但卿念卻覺得自己永遠對舒琅不夠了解。
舒琅會為了一張完美的原畫素材而半夜起牀,蹲在山頂等待着出那一刻的燦爛。
她可以陪着卿念上綜藝走紅毯,也會帶着卿念去各種各樣的地方受社會底層的生活風貌,在夜市攤上吃着油包雞,一邊和老闆道家常,卿念吃得入
,甚至都忘了問她什麼時候學的方言。
“吃夠了走吧。”舒琅擦乾淨嘴起身,在此時的半夜十一點,出了夜市,拉着卿念沿着馬路走。
卿念懵懵懂懂的,“你怎麼會説這裏的話?”
“之前取景來這裏待了段時間。”舒琅指着前面一處低矮的棚户區,“去那兒看看吧。”卿念已經對劇本非常悉,一眼就大概猜出了那裏是劇情中姜依之前一直生活的地方。
姜依是最普通不過的農村婦女,習慣了與貧窮和歧視為伴,逆來順受和自卑懦弱是從小到大深深烙印在她生命裏的悲哀屬,反抗並沒有為她帶來命運的好轉,反而加速了她的滅亡。
《溺死的月亮》整個劇本都充斥着掙扎在最底層的絕望和無奈,卻偏偏用平靜到近乎冷酷的筆調展開。
卿念站在低矮的棚户面前,今天晚上沒有星光,半截月亮掛在黑夜裏,稀稀疏疏的落着暗淡的光,隱約可見地上到處散落的紅塑料袋和易拉罐瓶子,唯一清晰的是不遠處臭水溝裏混雜了煙酒氣息的味道。
刺鼻的氣味刺痛了她的神經,卿念捂着肚子,有點反胃。
舒琅對這裏門
路了。她沒有帶卿念進去,只是拉着她在周圍轉了轉,最後來到一條僻靜的小路旁邊。
這裏小半天都沒有人來往,卻是姜依生命中最濃墨重彩的一處地方。
在這裏,她先是親眼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再是親手殺了自己的丈夫。
舒琅給卿念簡單説了下戲,見卿念一直捂着肚子,問道:“怎麼了?”卿念搖搖頭:“可能晚上吃的有點油膩,現在反胃了。”
“那我們走吧。”
“不,我先在這待會兒。”卿念説不出自己現在到底是肚子反胃的噁心還是心裏的難受更多一點,或者説因為情上的難受,讓她的身體也產生了相應的反應。
卿念意識到即使對劇本再悉,角
也不一定能夠成為她的。
就像她對劇本上的所有場景描寫都已經瞭然於,事先也對人物的心理情緒做了無數次的假設規劃,但都不如她現在站在這裏這般強烈。
卿念從小被嬌慣着長大,即使當了演員跟着劇組到處跑,去過最艱苦的地方也不過就是農家樂的水平,在劇組搭好的片場走上一圈兒,逛一逛鄉下的自然風光就當成是體驗生活了。
晚風有些冷,舒琅把外套下來給卿念穿上。
今天去了很多地方,外套有些髒,但披着很温暖,卿念抓緊了衣領,“你把衣服給我了,你自己不冷啊?”
“我無所謂,但我的演員可不能到時候衝着鏡頭鼻涕。”卿念被她逗得嘴角有了一絲笑容。
舒琅抬頭看着天空對她説,“你習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從來沒有受過人間疾苦。我喜歡這樣天真的你,但鏡頭不喜歡。大屏幕是個很貪婪的傢伙,它恨不得
光你所有的情緒,看遍你喜極而泣或痛哭
涕的樣子,但正因為你真正熱愛它,所以你願意為了藝術嚐遍人生百態。”
“但我還是希望,鏡頭以外的你,是永遠無憂無慮的。這就是我的願望,所以我當了導演,希望可以儘量多陪着你,我多累一點,或許你就可以輕鬆一點,最起碼不用心演戲之外的事情。”舒琅輕輕吻住她的額頭。
午夜十二點,不遠處的夜市攤子來新一波生意,油鍋爆炒和酒杯碰撞的聲音重新熱鬧起來,油煙醬料的味道在空氣中粘膩地
淌,眼前低矮的樓房被濃重煙霧折
得有些輕微的扭曲。
在這樣一個混雜喧鬧的角落裏,卿念可以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幾乎快要把腔燒起來。
卿念閉着眼睛在她肩膀上擦來擦去,甜地罵她,笨蛋。
***舒琅回去夜裏就發起了燒,第二天早上起牀的時候聲音嘶啞得不像話。
小李崩潰了:“導演都病了,啊啊啊咱們可怎麼辦呢!”失魂落魄得像丟了主心骨。
卿念反倒鬆了口氣似的,她一邊衝着藥,看着體温計上的數字,心想你也有今天,燒成這樣了,總算可以休息休息了吧。
回到卧室又看見舒琅拿着分鏡本寫寫畫畫,卿念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能不能躺下老實一會兒啊!”舒琅被她嚇得寫歪了一排字,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