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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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自討無趣。
可能是他思夜想的緣故,上天見他可憐可笑,尋機故意捉
。
六月的第二個週末他照例在培訓機構實習,晚上下了班,揹着包步行去地鐵站,途中路過每天都會經過的大商場,旋轉門走出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看不見正面,但髮型沒變,穿着麻灰休閒襯衣,正在講電話,側臉輪廓再
悉不過。
只一眼,紀潼心跳驟停,隔着十幾米的距離立刻便要追上去,卻被晚高峯的人羣擠得快不起來,登時五官都急得皺到一起。
“哥!”
“哥——!”他在那個背影后面大喊,在周圍人的側目中不顧形象拼命往前擠,眼睛一秒也不敢鬆懈,唯恐一個錯神人就不見了。
但前面的那個人腳步卻始終沒有慢下來過。
後來他乾脆跑到車行道上,不顧危險貼着邊狂奔近百米的距離,終於追上時全身幾乎顫抖,着氣小心翼翼地拍上那個背影:“哥……”一轉身,見到的卻是一張陌生的臉。
他霎時愣在原地。
不是梁予辰。儘管年齡相仿,身形相近,但眼前並不是梁予辰。
對方放下手機,疑問地看着他。
他啞着嗓子:“對不起,我認錯人了……”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連哥哥的背影都會認錯。
情緒積攢到閘口,這半年所有的想念、不解、辛苦就此傾而出。這個晚上紀潼沒有回家,而是跑去另一個地方——他知道還有一個人,一定能聯繫到梁予辰。
北遙衚衕35號,紀潼時隔數月再度站在了這裏。
來這裏是臨時起意,他也不確定翟秋延在不在家,叩了幾聲門後耐心等着。不一會兒門後響起拖鞋的聲音,翟秋延穿着短袖襯衣搖着蒲扇打開了門,見是他,月下差一點沒認出來。
“紀潼?”
“翟叔。”紀潼揹着雙肩包跑了一路,早已經汗浹背。
“怎麼想起來我這兒了?”
“找您有點事。”翟秋延將他引進院裏:“先坐着歇會兒吧,瞧這一腦門子汗,我去給你拿條巾拿瓶水。”接過
巾跟冰水,紀潼氣息漸勻。
“您最近身體還好麼?”他問。
“還行,各方面都不錯,前一陣剛做完體檢。你呢,學習怎麼樣?”
“好的,下學期準備考研。”兩人在院中乘涼寒暄,半年未見了有些生疏
,聊了片刻後找回往
親切。
院裏新搭了葡萄架,還沒成,只見綠葉葱葱,跟上回來相比又是另一番光景。紀潼環顧四周,發覺薔薇不見,正廳卻多了副對聯:有自然相知之人,無不可過去之事。
他問:“我記得您院裏之前有好幾叢薔薇,怎麼現在不見了?”
“移到鄰居那兒了。”翟秋延喝了口自已做的涼茶,又讓紀潼也嚐嚐,“其實之前予辰沒走的時候我就想移,當時忙着翻本書沒騰出空來,一直拖到他走了以後。”
“好端端的幹嘛移走?”
“予辰對花粉過,頭兩回來的時候總打噴嚏。”翟秋延説,“這你總該還記得。”紀潼先是一怔,復又心酸,説:“他的事我都沒忘。”翟秋延點點頭。並非刻意勾他傷心,只不過不跟他聊梁予辰,也就無人可聊。
他説:“我這院裏最後幾株薔薇,想想倒全讓予辰摘了去,兜來轉去最後落你手裏。那時候還跟你素未謀面,這又是另一種緣分。”紀潼問:“什麼叫落我手裏?”
“他沒送給你?”翟秋延疑道,“有一回他來我這兒,摘了滿滿一袋子薔薇説要回去送你。”聽了這話,紀潼腦中一片空白。
無論英文還是法文,薔薇與玫瑰都共用同一個詞:rose玫瑰是熱烈的愛,那薔薇呢?
紀潼不知道。
薔薇或許曾有過屬於他們兩人的花語,梁予辰曾想説給他聽,只是不知為什麼最終放棄。
他急切追問翟秋延更多細節,但翟秋延説記不清了,具體子實在已經記不清。
這樣一件事對他人來説是小事,對紀潼與梁予辰來説卻無疑是一件特別的、重要的事。它本該是二人之間又一份極甜的回憶,最終卻消磨於無形。
現在終於連花株也不在這裏了,它再開一季、兩季,哪怕開遍整條衚衕,那也不再是給紀潼準備的,梁予辰更不會再摘。
想到這裏,他陷入消沉,呆坐石凳上默默不語。
翟秋延只記得他一向都是活潑靈動的,因此最見不得他這樣,很快轉移話題:“你今天來找我是為了什麼?先説正事吧。”他以為紀潼有什麼地方用得上他這把老骨頭,才會在爛漫年紀一個人跑到這個靜巷中來。沒想到卻聽紀潼説:“也不算正事,只是……”
“只是什麼?”翟秋延着起了急:“為什麼這樣吐吐的,這可不像你。”往
那個神采飛揚的紀潼已經在這半年時光裏被人帶走,就像這院子裏的薔薇一樣。
他垂眸盯着石桌上的深紋斑,輕聲細語地懇求:“我想聽聽我哥的聲音,能不能拜託您給他打個電話?”翟秋延大驚,盯了他半晌才問:“你們平時不聯繫?”紀潼搖了搖頭:“很久不聯繫了。”寬敞開闊的院子突然像有了回聲似的,每個字掉到青磚地上叮噹直響。
沉默許久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