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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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壓抑的氣場所攝,嘴動了動,有一刻心中打起了退堂鼓,可一想到梁予辰,血
卻又沸起來,“去找我哥,跟他問清楚。”這一筆糊塗賬總要計較明白。
胡艾華卻充耳不聞,像在心裏演練過無數次一般衝進他房裏收走了一樣東西。
“媽!”紀潼跟過去,一瞧見她手裏拿的東西就大喊,“你拿我護照幹什麼?”把護照對摺收緊,胡艾華轉身攏了攏剛剛亂的頭髮,“你不是要找他去嗎?現在我看你怎麼去。”説完,一雙眼刀子似的剜着他:“有我在一天,你們倆別再想湊到一塊兒。”話裏明明白白地透着玄機,意思再明顯不過。
紀潼周身倏震,頓無地自容。原來媽媽一早看透了他跟梁予辰的事,只不過沒明説而已。
他張着嘴説不出話,一時間臉上又臊又羞,一陣紅一陣白,身體輕輕打着顫。胡艾華一經挑明,整個人反而從憤怒中平靜下來,只等他開口投降。
僵持之際,門口突然傳來梁長磊的聲音:“你們兩母子在吵什麼?”胡艾華一愣,轉身收起了一身戾氣:“你怎麼起來了?”説完回過頭來,又用淡漠的眼神看了眼自己的兒子,一面警惕,一面一語雙關:“去衞生間沖沖腿,別再講那些氣頭上的話,你梁叔叔今天神不好聽不了這些。”當着不知情的梁長磊,她料定紀潼不敢亂來。
“我在裏面都聽見你們吵架,哪能不起來看看。”梁長磊與他們隔着兩道門,吵的內容聽得不清,分貝之高卻一清二楚。他見紀潼面不對,問:“潼潼怎麼了,看着不高興?”沒等兒子開口,胡艾華接過話:“跟我説暑期要去找他親爸,我説了他兩句,不讓他去,把他護照沒收了,就跟我發脾氣。”梁長磊點了點頭,意思是知道了,不會多管。
護照在胡艾華手裏握着,紀潼即便要搶要吵要追究底也得顧及梁予辰父親的
受。在沒摸清事情狀況之前,他更不可能輕易幫梁予辰表態。
眼下只能選擇緘默。他在父母的注視下一言不發地往衞生間走,快到門口時聽見梁長磊説:“你這事辦得不對。人家畢竟兩父子連心,哪是你説攔就攔得住的。再説了,你攔得了一時,難道還能攔一輩子?只要潼潼想見,以後終歸是要見面的。”這樣一段建立在謊言上的勸説,套用到真相上仍然無一字不適用。
之後的對話就聽不見了。紀潼胡亂洗了個澡,神恍惚地回到卧室,第一件事是反鎖房門。
落了鎖,外面不可能打開,他才覺得有一刻心安。
至少這房間、房中的回憶是安全的。
原先以為梁予辰會回來,他給下鋪鋪好了牀單被罩,此刻正可作為自己的棲身之地。
他像躲避風雨的小動物一樣藏進下鋪這棵大樹,開始給梁予辰打電話。這一回不是為了傾訴思念,而是為了尋找依靠。
他將身體縮在靠牆的角落,聽着電話裏的忙音,心跳得很快。
對於他們兄弟倆之間的事媽媽究竟知道多少,又為什麼一直沒跟自己底,他一時半刻想不通,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是主動找他媽説清楚還是繼續糊塗下去,如果要説又該怎麼説,這些都該跟梁予辰商量。
可惜梁予辰的電話就像以往的無數次一樣,沒有人接,何況他人還在飛機上。
找不到梁予辰,紀潼開始輕輕啃噬自己的手指。
他被擺在了懸崖邊,一面是被母親察覺的驚恐,一面是再也見不到梁予辰的痛苦。
梁予辰這回離開是沒有期限的,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自己怎麼才能再見到他?
護照被胡艾華把着,卡里的錢在捐助完北北那些山區學生、給家人買完禮物後已經所剩無幾,連張出國的機票都買不起。
但紀潼想走,頭一回這樣堅定地想去找梁予辰。
他第一個念頭是找親生父親紀建濱要錢。可這樣風險太大,幾千塊錢還能説是自己要買東西,三四萬這麼大的數目一説出口,紀建濱很有可能要跟胡艾華通氣,到時候打草驚蛇反而更難辦。
找北北和楊驍借?他們只怕也是捉襟見肘。
那就只剩一條路:慢慢掙,掙上半年一年或者便也夠了。可哪怕錢掙夠了,家裏這邊又該怎麼待?怎樣擺
母親的控制、怎樣戰勝對梁長磊的內疚,怎樣安排好學業。
事情千頭萬緒,幾小時裏他絞盡腦汁,始終沒想到萬全之策。
更何況他一門心思要見的人並不想見他。
無措地坐在牀角良久後,紀潼漸漸便想要放棄。
他習慣了,總在力所不能及的時候開始自我開解。他勸自己算了,這半年來見不到梁予辰自己不也活得好好的?也許今後一直沒見慢慢也就適應了,淡忘了。哪怕他能找到哥哥又能改變什麼呢?
一切似乎都已經錯過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冒着跟媽媽鬧翻、攪得這個家不得安寧的風險去見一個並不想見他的人呢?不值得,對不對?
他這樣寬自己,假裝已經將自己説服。他甚至走到外面去倒了杯水端回屋裏,熄了燈,拿出吃得還剩兩粒的思妥思一次全服下,躺到牀上靜靜等待睏意。
可惜大約是想要快些睡着的心情太急切,翻來覆去,人卻始終清醒。
睡不着,他又把窗簾拉